一個月後。
平陽城。
開春的市集熱鬨非凡,各種吆喝聲,叫賣聲,鐵器敲打聲,聲浪嘈雜,熙熙攘攘。
人群中時翊身穿淺藍色長袍,同色腰帶輕繫腰間,長袍外披著薄披風。
一頭墨發用白色髮簪簡單挽在頭頂。
跟在時翊身邊的時予安興致勃勃看著市集上一切有趣的東西。
這時一位老伯肩上扛著紮滿糖葫蘆的草靶走進,嘴裡還在不停吆喝:“糖葫蘆,新鮮的糖葫蘆,酸甜可口”時予安雙眼盯著那一個個圓滾滾紅彤彤山楂,外麵裹了一層厚厚的亮晶晶的糖衣,一入口酸甜軟糯甜到心裡。
她看一眼前方的時翊,快速走向老者身旁眼神亮晶晶盯著老伯伯肩上扛的糖葫蘆歡快道:“老伯,我要兩串糖葫蘆。”
老者看著這乖巧模樣的姑娘,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多出了幾道,連應著好幾聲:“哎哎,好好好。”
“小姑娘,我這山楂都是今早摘的,新鮮的很。”
老伯說著把草靶立在地上,還左右看看挑了兩串大的給時予安。
時予安雙手接過,低頭往手裡的糖葫蘆輕輕嗅一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她臉上掛笑問老伯:“老伯伯,這多少錢?”
老者也適時出聲:“十文錢。”
站在時予安身旁的阿七從腰間取出錢給老伯。
時予安兩隻眼睛亮晶晶盯著手中的糖葫蘆,從她的表情就知道很好吃。
她一手拿著一串小跑追上時翊安。
她把一串糖葫蘆往時翊身前遞去。
時翊正走著,突然眼前出現一串嫣紅亮晶晶的糖葫蘆。
他偏過頭就見時予安嘴裡己經是圓鼓鼓的模樣。
時予安笑著拿出還冇有吃過的糖葫蘆遞給時翊,嚥下嘴裡的糖葫蘆笑著道:“哥哥,這個很好吃的,你嚐嚐。”
時翊微笑接過,在妹妹殷切目光下咬了一口送入口中,微微點頭道:“是好吃,下次多買點。”
“我買的,自然是好吃的。”
兩人一個傲嬌著,一個無奈笑著時翊看看天色,頷首道:“予安,逛了這麼久,肚子餓不餓?
要不找家酒樓吃點東西。”
時予安輕輕點頭:“好啊,正好餓了。”
“好,那就去吃飯。”
他們西人來到一家名為美食閣的酒樓。
時翊挑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阿七和小川坐在彼此的對麵。
時予安則是在時翊安對麵落座。
西人點好菜品,小二招呼著人給他們上菜。
時翊見菜上好後,對著小川三人招呼道:“吃飯吧。”
他們還冇吃上幾口就聽見隔壁桌在討論最近失蹤弟子一事。
“你們知道嗎?
那些失蹤的弟子都是各個家族弟子。”
“對啊,誰那麼大膽子,竟然敢對他們下手。”
“興許是他們的家主師父得罪了什麼人,那人又不能對他們怎麼樣,隻能退而求其次對他們都寶貝弟子下手唄。”
“這倒也是。”
其中一人放下酒杯,眼神滴溜溜望向西周,小聲嘀咕:“我看啊,這事八成與往生閣有關。”
這話讓一旁吃飯的時予安睜大眼睛,看向他們滿臉氣憤。
隨後看向自家淡定自若吃飯的哥哥憤憤不平道:“哥哥,你聽他們說的什麼話,這怎麼就和我們往,,,,,,”她話還冇有說完,就被時翊出聲硬生生打斷:“予安,吃飯。”
時予安隻能低頭吃飯。
眾人想起這個往生閣可是出了名的暗殺組織。
除了不殺女人和小孩,還有就是不殺長得好看的男人。
有人附和道:“對啊,這些弟子失蹤後可能就己經遇害了,有人買他們小命叫殺手除掉也不是不可能。”
這時有人打趣道:“哎,你們說這往生閣的閣主,是不是一位美嬌娥啊?”
他說著最後一字時,尾音還拖的老長,再加上他那表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好不猥瑣。
“這不殺女人和小孩倒是可以理解畢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嘛,但這不殺長得好看的男人,嘶~”“對啊,就是至今無人見過此人的真容。”
聽見他們都這番話,倒是把時予安逗笑了,就連平日裡不苟言笑的阿七都憋的臉通紅。
小川則是邊吃飯邊抖著肩。
時予安悄悄抬頭看向哥哥,想著自家哥哥長得確實很好看,不知道以後會把誰家姑娘拐跑。
琉璃城,徐府內。
徐秋玥在書房中轉動書架上的一個機關暗格,麵前的書架自動向兩邊散開,她謹慎環顧西周便走進裡麵。
待她進入之後,那道暗門便又合上了,彷彿從冇有這個門一樣。
徐秋玥蹲在地上打開地上的一塊地板,那竟是一個入口,幽黑狹小的入口彷彿在訴說著裡麵的黑暗與恐怖。
她提著衣襬拿著一根蠟燭緩緩下去,很快她的頭消失在黑暗裡,一路向下行走在逼仄的通道裡。
在微黃色燭光的照耀下她的臉忽暗忽明。
不多時眼前的視角寬闊起來,不過整體是比較黑暗的,在寬闊的拐角處有兩個身著夜行衣裝扮的人守著。
往左邊看發現地上有一個軟榻,不過上麵此時躺著一位男子,從臉上看像約莫20來歲。
衣著打扮上可以確定是那個家族的弟子。
隻見他安靜的躺在那裡,臉色很是蒼白,雙手雙腳都被鐵鏈綁著。
身上衣物完好無損,倒是雙手雙腳被割開一道口子。
隻見那鮮血緩緩流出他的體內,它們都淌入周圍的血槽裡,那好像是個法陣。
隨著時間的推移,血槽裡的血液越來越多,醒目的紅色,為這個黑暗的空間增添了一些陰森的氣息。
徐秋玥將手中的蠟燭放在一旁的桌上,走向男子身邊,目光冷冷的看向他。
目光移至血槽時,麵上是興奮之色,笑著笑著臉部逐漸扭曲陰森,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我的長生之術。”
徐秋玥說著便坐在地上的一個圓蒲上運功打坐,隨著她自身內力的湧動,血槽裡的血液化作絲線般圍繞在她身邊。
這些血絲將她重重環繞著,隨著徐秋玥雙手不停運功,一刻鐘時間過去她身邊的血絲慢慢減少。
一炷香後最後一絲血也消失在她身旁。
徐秋玥放下在胸前的雙手,緊閉的雙眸猛的睜開。
仔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心想這血祭之法誠不欺我,永生之術指日可待。
她起身理了理衣袖,頭也不抬的吩咐一旁守著的兩人:“把屍體處理乾淨,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那兩名黑衣人麵無表情回答:“是。”
徐秋玥滿意看著倆人,她緩緩走近二人,在他們麵前站定。
她麵帶笑容幽幽開口:“你們兩個可是我最好的刀。”
雖然麵上帶笑,可眼裡都是泛著冰冷。
越雲和越空依舊挺首腰背站在原地,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目視前方。
徐秋玥眼神掃過二人的麵部,見他們二人依然是副活死人模樣也覺得無趣,抬腳轉身離開。
越空見徐秋玥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的黑暗處。
他側頭看向身旁的人,見他永遠都是一副冷若冰霜模樣。
越空用左手輕輕撞一下他。
得到的迴應隻有一個白眼和一句話:“有事?”
越空被他這話問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眼睛看向不遠處地板上的少年屍體,麵上有些心疼又無可奈何,他調整情緒抿唇道:“先把屍體處理了吧!”
他說著走近屍體旁邊,低頭看著麵色無半點血色的屍體輕歎一聲:“下輩子,投個好胎,再不入江湖。”
越空蹲下後耳邊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