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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紫禁城慈慶宮內的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槐樹下,一名六歲的孩童蹲在清幽的枝葉下托著下巴發呆,他就是大明萬曆皇帝的長孫,太子朱常洛的長子朱由校,麵對囚籠般的皇宮,他啞然無趣,實際上他不是真正的朱由校,而是重生過來的,他原名叫袁天齊,是二十一世紀一所中文大學的大三學生,前幾天還和女友張燕遊覽故宮呢,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忽然狂風大作,雷電交加,在他們倉皇尋找避雨的時候,一個他一生中從未見過的驚雷在耳邊炸響,瞬間失去了知覺。
當他醒來就躺在一張舒適溫暖的床上了。
袁天齊蹲在樹底下唉聲歎氣,咒罵上天不公,當時在故宮遊覽的人何止千萬,為什麼偏偏劈中了他,在中國,被雷劈死是很忌諱的,這要是傳出去,同學們該如何看待?街坊鄰居又如何議論?父母的臉麵何存?恐怕各大網站和報紙上的頭條新聞就是某年某月某日一名遊客在北京故宮不幸被雷劈死!袁天齊真是越想越生氣,竟然重生到一個隻有六歲的孩童身上,真是難以接受,但卻是不爭的事實,彆人穿越都是相仿的年紀,我怎麼就成了孩童呢?冇有一點重生到一個皇孫身上的喜悅,更多的是煩恨,這可是曆史上有名的昏君——未來的明熹宗天啟皇帝,而且還冇活過二十三歲,真是造化弄人,他二十三歲遭雷劈死,難道今生還活不過二十三歲?!你丫的!袁天齊不滿的罵了一句。
還不如重生到一個王爺身上呢,起碼吃喝不愁,還逍遙自在,這可好,一個大明朝的爛攤子就要壓在自己身上,當皇帝都索然無趣,還不如一個小老百姓呢!袁天齊苦悶煩愁,真希望再來一場驚天響雷把自己劈回去,這個即將戡亂的時代一點都不想待。
“唉……”袁天齊目光呆滯的歎了一口氣,誰知不遠處也傳來一聲哀歎,與他的歎聲遙相呼應。
“誰?誰這麼附和?還有知音?”袁天齊心頭一亮,欣喜好奇的向哀歎聲望去,隻見門外一人垂頭喪氣,步履蹣跚的走進慈慶宮。
原來是他,今生的父王,太子朱常洛,他愁容滿麵,步履沉重,似有千頭思緒不解,低頭吟哀。
“何事讓父王心憂?”朱由校起身對迎向而來的朱常洛問道。
朱常洛微微抬眼看他,俯下身子將其抱起,攬在懷裡憔悴的歎道:“你親祖母恭貴妃病重,父王想去探望,你皇爺爺不允”。
說完麵色更加沉重。
“哦,這有何難,父王不必心憂,孩兒有辦法。
”朱由校在朱常洛懷裡調皮的說。
“你有辦法?”朱常洛愁雲滿布的臉色閃出驚疑。
“父王不必擔心,帶我去見皇爺爺便是。
”袁天齊信誓旦旦道。
朱常洛眉頭一挑,置之否定,萬曆皇帝不喜歡他這個長子,自然也牽連他身邊的人,皇孫朱由校也不受待見。
他這個太子幾次差點被廢黜,多虧太後和大臣們的勸阻,自己也是行事謹慎,不留與人任何口實,穩坐太子幾十年。
前幾日,聽說生母恭貴妃病重,便想去探望這個被關在景陽宮二十年的生母,涓涓母子之情,早已望眼欲穿,二十年的離彆,如生死相隔,若能再見生母,不做這個太子又如何?!朱常洛眉眼不展,絲毫不信的說道:“校兒不可玩笑!”朱由校如今六歲,除了貪玩,冇什麼過人之處,前幾天的一次中毒事件,差點冇搶救過來,醒來後竟誰都不認識,還說些稀奇古怪的話,幾天來經常發呆沉思,完全和之前的朱由校判若兩人,真不知這孩子是不是腦子壞了,居然冒出要代他去找萬曆皇帝求情。
“孩兒冇開玩笑,父王儘管寬心,若不成,
願受父王責罰!”朱由校嚴肅的說道。
朱常洛驚疑,想不到這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頓時心中泛起一絲希望,探望生母是她此刻最為急切的事,不管此子說的是真是假,能不能求得萬曆皇帝批準,權且走一遭吧,死馬當活馬醫,不差這一茬!朱常洛把探望母妃的希望寄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抱著朱由校向乾清宮走去。
這是朱由校第一次走出慈慶宮,在朱常洛的懷裡,他好奇的瞭目四望,掃視著所過之處,見到來來往往一些宮人在他們所過之處低頭鞠躬,朱常洛眼也不抬,凝視著前方,麵色沉重好不理會。
宮規森嚴,且萬曆皇帝不喜太子,朱常洛也就不準慈慶宮內的人隨意出去,朱由校的幼年在慈慶宮度過,狹小的宮殿乏陳無味,冇有什麼可以玩耍的,木工匠具成了他唯一的興趣,這也許就是成就了後來的“木匠皇帝”的原因。
來到乾清宮前,朱常洛將袁天齊放下,緊緊的抓住他的小手,彎下身子小聲的囑咐說:“一會兒見到皇爺爺,哭求你皇爺爺去見祖母,知道嗎?”朱由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去求情,冇說是去哭求啊!朱常洛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挺直了身子,拽著袁天齊憂慮的走上乾清宮台階。
“呦,是太子爺,還有長孫殿下,奴纔給您叩頭了。
”在殿外站崗小太監笑盈盈的迎上來行了個大禮。
“公公請起,本宮攜長孫求見父皇,還請公公勞煩通稟。
”朱常洛十分客氣道。
幾十年的壓抑讓他對誰都很溫和,即使卑下的太監宮女也不例外,一個朝不保夕的太子說不定哪天就被廢了,在很多人眼裡都冇把他當真正的太子待見,以至於慈慶宮內的所需物品基本上是一應具缺,喝口茶都是陳的,由於他的謙和,也博得了溫厚仁孝的美名。
小太監恭敬笑道:“太子折煞奴才了,您稍等,奴才這就稟報。
”說完,小太監轉身走進殿內。
“啟奏陛下,太子攜長孫殿下求見!”小太監向萬曆皇帝稟道。
“哦,”萬曆皇帝正在西暖閣的案頭上練字,聽到小太監的的奏稟,眉頭皺起,便感到又是來求見恭貴妃的事,剛被拒絕回去,這麼快又來,還帶著長孫,讓他十分不悅,雖然父子內心不和,但情麵還得過得去,隻得悻悻召見,“讓他們進來”。
聽到萬曆皇帝的宣召,朱常洛拎著朱由校小心翼翼的走進乾清宮的西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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