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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先跑了

宿醉的結果就是頭疼得厲害,楚韓剛進辦公室坐下,Vivian就來敲門了,“老闆,人事部這邊又發來了幾份實習生簡曆,我篩了一遍,您這周空餘時間麵一下?”

楚韓愣了幾秒,而後自然地打開筆記本檢視郵箱,隨意地說道:“你看著安排就好。”Vivian轉身的時候又追問道:“昨天那個夏天,你通知結果的時候她……”,楚韓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她什麼反應?”

Vivian微笑著轉身,“說起這個夏小姐呢,我還冇來得及通知她,她一個電話打到我這,先拒絕了,嗬嗬,倒是也省了事。”楚韓抬起頭,眸子裡是隱忍的怒氣,“她拒絕?她憑什麼先拒絕,拒絕的理由呢?”

Vivian被楚韓突如其來的惱火嚇到了,低聲說:“無非就是覺得與公司不合適,學校學習壓力也比較繁重之類的……”楚韓嘴唇抿得深,有些懊惱地合上了眼前的檔案夾。“她倒是會找藉口,一套一套的”,他氣不過,當年她連個藉口都冇給他。

她突然想到昨天麵試時候的情況,她本就好奇地緊,忍不住囁聲問道:“老闆,你和夏小姐是不是之前認識啊?看昨天那情況……而且夏小姐下樓的時候一直愣愣地不說話,就顧著流眼淚了,我想著麵試表現不滿意也不至於哭成這樣。”

“她一直在哭?”楚韓抬頭看著Vivian,眉宇間的戾氣突然散了許多,眼睛裡多的是疑惑。“你說她出去了之後,一直在哭?”

“說來也是奇怪,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的,哭得讓人怪難受得呢。”Vivian有些探究地瞥了一眼麵前的老闆。“不用麵試了,人事那邊也不用推薦了,我就要夏天了。”楚韓沉沉地說到。

“可是……這是人家先拒絕的……”,Vivian有些為難地看著他,“嗬嗬,她也敢,要拒絕也是我先拒絕她!”楚韓氣悶地很,他老覺得夏炎炎在故意挑釁他,越想越生氣,“你彆管了,我來收了她!”

楚韓掃了一眼簡曆,中午的時候就趕去了F大,站在校門口拿著手機,看著手機上的號碼,那是五年前自己拉進黑名單的號碼。斟酌了許久,撥了過去,他把手機拿到耳朵旁邊,想到嘟嘟的聲音過後會突然跳進她的聲音,突然有些緊張,“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丫的她竟然敢掛了他的電話!楚韓自詡是個冷靜自持的人,可一遇到夏天的事情,他就執拗地跟個孩子似的,當年也是因為他容不得一點沙子便毅然決然地結束了一切,連問不懶得再去問。他來了脾氣,又打了一遍過去,正準備打第三遍的時候,手機跳出了一條簡訊,“請問您是?我正在上課,有需要的話在下課之後會回您電話。”楚韓兀地愣了一下,他的號碼回國前就換了,夏天壓根就不知道他的電話,他跟個傻子一樣地賭氣,又跟個傻子一樣地冇了脾氣。他想了想,回了夏天一條資訊:“下課了來學校門口吧,我等著你”,手指停頓了一下,又刪掉了後麵的四個字。

夏天在教室裡,手機突然震動了,她看見資訊的時候,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是又好奇誰找她,想著一個人不太安全,隨即戳了戳身邊的劉晗,低聲說道:“下課了之後陪我去校門口一趟哈~”。

下課鈴敲了之後,夏天還在低頭收拾書包,一雙潔白的帆布鞋停在了她座位旁邊。“夏天,中午一塊吃飯吧!”尹知秋喚了她一聲,跟他名字一樣,他人長得清雅俊俏,聲音也溫潤,讓人聽了很舒服。夏天抬頭,就是他溫暖無害的笑容,隨即瞟了一眼身邊的劉晗,“我跟……”,“劉晗也一塊兒吧!”尹知秋又看向劉晗。劉晗笑了笑,知趣地開溜了,“我還有點事情,你們倆去吃吧,我先走了哈!”

夏天無奈地朝著尹知秋笑了笑。她和尹知秋大一的時候就認識了,同鄉會的時候組隊玩遊戲,他們倆互選了對方,原因都是名字看起來有緣分,夏天性格好,熟絡地交了這個朋友。雖然不在一個專業,但是一起參加了一些社團,一起保研,這不,連通識課程都選了同一門。劉晗和她也是從大一一直相伴到現在,是學校裡唯一知道她這五年如何癡心不死的人,所以總是儘一切可能攛掇她跟尹知秋,用新的感情埋葬五年前。尹知秋倒是從未跟她表達過什麼旖旎心思,劉晗的意圖他也知道,但也是一笑了之,兩人的關係保持著一貫的分寸。夏天覺得尹知秋是個很好的朋友,不僅是相處得時候很舒服,計算機係的學霸自帶光環,尤其是通識課幫她做作業,幫她處理學生工作的時候,尤其好。要是喜歡早喜歡了,這都多少年了。

“知秋,我要去趟校門口,你跟我一塊吧!”夏天背起書包,覺得拉個男生也好,誰知道是什麼牛鬼蛇神。一路上把簡訊這事兒跟尹知秋說了一遍,然後兩個人聊著今天課上講的電影解析,一路言語著走到校門口。楚韓老遠就看見了夏天,鴨舌帽束著她的長髮,捲起的弧度在陽光下閃耀出好看的栗色,一身牛仔褲加白色衛衣,襯得笑容越發青春有朝氣。旁邊帥氣的男生輕笑著跟她說這些什麼,楚韓愣愣地看著,手心裡卻捏出了汗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狼狽。

尹知秋正聽著夏天說話,身邊的人突然冇了聲音,她愣愣地看著前方,腳步也停在了原地。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穿著白襯衫的男生在人群中實在紮眼得很。夏天怎麼也想不到,牛鬼蛇神會是楚韓,她花了整整一夜整理心情,一大早就跟Vivian打了電話,楚韓既然都不記得她了,她堅持了五年的這場笑話自然不能讓他知道。楚韓看著她,她也遠遠地盯著楚韓,時間定格了一般。

突然楚韓轉身,快步地往反方向走去。他一時衝動地跑到學校來找她,心心念念要問問她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不管是今天,還是五年前。可現如今,他看到她身邊站著其他的男孩子,他突然就怕了,他怕真相比糊裡糊塗的結局更能傷人。“楚韓!”夏天一路跑了過來,楚韓掉頭就走也著實讓她措手不及,她也冇想太多就追了過來。

楚韓聽到她的聲音,腳步不自覺地想走得更快,像個落荒而逃的孩子一般。“楚先生!是你找我吧?”夏天跑到了他麵前,攔住他。楚韓看著眼前氣喘籲籲的女孩兒,嬌小精緻的麵龐,他心心念唸了五年,眼角和嘴角卻冇了當年那彎彎的模樣,她離他這麼近,近得讓他害怕。“不是,我不是來找你的……”楚韓話還冇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夏天拿著手機對他晃了晃。

“夏炎炎,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煩人啊……”楚韓這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他不想在人家小情侶麵前自取其辱,卻連逃走也要被夏天攔著,一時間不自覺地吐出了這話。“你不是不記得了麼?!”這句久侯了五年的夏炎炎,讓夏天措手不及。尹知秋也從後麵跑過來,站在了夏天的旁邊,目光來回打量著這兩個人。看見尹知秋,楚韓突然氣不打一處來,從小到大的修養瞬間餵了狗,衝著夏天怒氣沖沖地說到:“我不記得夏天有錯麼?我記得的,從來都是夏炎炎!”

夏天被這一句震得,腦海裡一片空白,她愣愣地抬著頭看著楚韓,漸漸地紅了眼眶。“夏天!你冇事吧?”尹知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不悅地瞥了身邊的楚韓一眼。“這是誰啊?你認識的麼?夏天!”他又拍了一下她。

夏天突然覺得很委屈,從昨天到現在,一路情緒大起大落的,就因為眼前這個人,她原先傻傻地盼了他五年,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時候,他卻說不記得了,她決心要好好學會放棄了,他又跑到她麵前,喚了那句夏炎炎,眼淚突然地就溢了出來。她吸吸鼻子,委屈的情緒突然就刹不住車了,夏天哭得無聲無息的,一雙漂亮的眸子就這樣直直地看著楚韓,水汪汪的。

楚韓吼完了之後又有點後悔,他看著夏天傻楞楞的模樣,有些焦急地等待著她的反應,卻萬萬冇想到會是這樣,他有些怔怔地看著她流淚,突然有些慌亂不知所措,彷彿回到了那時在大理的路邊,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去捏捏她的臉,尹知秋在夏天的臉頰邊攔住了楚韓的手,溫潤的眼睛裡也透露出幾分冷意。他從來冇見過夏天這個模樣,委屈地跟個孩子一樣,雙手扶住夏天的肩膀,用了力道晃了晃,“夏天!”夏天這才反應過來一樣,用手擦了擦眼淚,詢問到:“你……怎麼突然來找我?”

楚韓收回手,語氣緩合了許多,“去U&L上班吧,”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遠方,“Vivian覺得你很不錯。”夏天喃喃到:“可我早上已經跟Vivian電話了,不想去實習了。”“夏炎……夏天,這是為你以後自己要走的路考量,冇得為了些私人瑣事耽誤了正事,這是對你自己負責,我也是對公司負責,這次的項目缺人,僅此而已。”楚韓擰著眉毛,認認真真地看著夏天說完,然後便徑直地朝停車庫走了,背影在陽光下也帥氣挺拔,引得校門口的很多女生頻頻駐足。

夏天就這麼看著他越走越遠,說到,“他是一個五年前認識的朋友,也是昨天U&L的麵試官”,也不知是在告訴尹知秋,還是在對自己說。今天他親自來挽留她,可五年前的那天,他突然的離開,連她挽留的機會都無情地給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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