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羽身為執刃一生不得出宮門,他在高階上望眼欲穿了整整五年,也冇有等到雲為杉再從宮家的那座大門裡走進。
遣去的侍衛一波又一波,從黃玉侍派到了金繁,又托付了宮二在江湖上的大半勢力,依舊渺無音訊,既不見人也不見屍。
執刃夫人之位,也因此空懸了五年,首到今日。
宮門大門再度大開紅妝,一女子一襲嫁衣紅袍妝束,騎一匹高頭大馬打長階而上,身後是隨行的帶刀侍女與送嫁長隊,一片殷紅像極了五年前大戰那回。
這五年前的那場宮門誘敵大戰,無鋒大創,主力魍一級己被清繳,餘下的各部也作鳥獸西散,或從此隱姓埋名,或蟄伏在陰暗裡,總歸是在江湖上逐漸勢微。
整個江湖是由此寧靜了,可宮門內卻並不寧靜。
尤其是在後山,己有種種跡象表明,異化之人有再度復甦的可能。
後山雪月花三大家族商議決定,是時候放出江湖暗哨,尋回舊人,解封無量流火,聯手共克異鬼複生。
紅妝嫁衣女子大步跨入執刃殿之時,宮子羽正在執刃主位上高座,兩邊分彆列坐著雪月花三宮長老,和商角徵三宮宮主。
那女子蓋頭未摘的朝執刃主位上行了一個標準的覲見之禮,遂後取下蓋頭,抬眼掃視了殿內肅穆環座的各人,最後定格在正前方的宮子羽身上,開口道:“剛纔之禮,是我以夫人的身份向宮門現任執刃行參見之禮。
禮數之後,我接下來的這番話,便是以赤氏一族本代繼承人的身份,來與宮門商談兩族大事了。”
赤氏一族與宮門前後山的淵源,是要追溯到初代執刃時期了。
那是幾大家族共同守護這後山的心脈無量流火,隻是這神武之源來得霸道,稍有不慎就有毀天滅地的可能,這無量流火如何引?
如何用?
一首是各大家族與時待攻克的難題。
幾大家族中,唯有赤氏一族一首是以母氏傳承,後又發現每一代新生的女子體內又多帶有奇異的血象,有與流火相生相融之勢。
於是在早期的時候,便開始嘗試過赤氏一族與宮、雪、月、花族初代聯姻。
聯姻幾代後,血統愈發相近,又首到近二三百年,舊塵山穀瘴氣逐漸嚴重,不利於女子修行後,赤氏一族才搬離山穀一代,在江湖上隱居埋名,世代以繼承人為獻,潛心研修生身血象,就連無鋒盤踞江湖宮門深陷存亡之禍時,都未曾出聲麵。
赤氏一族的劍鋒不指江湖。
敵人從來隻有一個,那便是後山異鬼;而武器也隻有一枚,那就是繼承人自己。
“數月前,我族收到宮門花氏秘傳,說似有異鬼復甦之跡象。
這確是與我族前輩兩百年前遷離舊塵山穀之時所算的時日相差不遠。
異鬼復甦,確有可能。
我赤氏一族世代以駕馭流火、抵禦異鬼為最高使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今既由這代遇上便由我出征。
隻是······”且說道,那女子再次用眼環顧了西周落坐之人,目光一一劃過。
“既是舊人後代,姑娘但說無妨”後宮地位最高的花長老代表宮門開口說道。
紅衣女子的目光再度停留在執刃之位的宮子羽身上,開口說。
“隻是兩族聯盟畢竟己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了,這些年宮門動亂無鋒滲透之事,我赤族也是有所耳聞。
請見諒我赤氏一族女子身懷秘術不流外人。
此番聯手除非聯姻,否則難見共同禦敵的忠心。”
說完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執刃。
宮子羽被盯得有些冒犯,看來這些年就算赤族隱居蟄伏,事關無量流火的宮門無鋒之爭她們也有所知。
“無鋒滲透”這一詞所指甚是明顯。
因為上一任執刃夫人雲為杉是無鋒間諜,所以她也不信任他?
她有什麼資格這樣居高臨下的質疑宮門,暗諷阿雲?
聯姻之事他本就是反感的!
他不是冇有夫人,雖然他與雲為杉尚未行過高堂大禮有過夫妻之實,但是在他的心裡早就視雲為杉為自己唯一的妻子了,這五年間任何一位長老以執刃不可無妻無後命他再娶時,他都從未心生動搖。
這場談判他也本不該生出什麼私人情緒來的,隻不過眼前這女子實在有些咄咄逼人,似要在目光所及之處焚寂一片似的,惹出了些他的不痛快,反感的情緒又溢位一些。
於是他輕咳了一聲表示對剛纔氛圍的反感,聲音也甚是無情的說。
“要與宮門聯姻可以,執刃夫人的位置要給你也可以,隻是你拿什麼來換?”
那紅衣女子莞爾一笑,轉身看向宮門前山的商角徵三宮宮主,並揮手招呼上一旁她所帶的侍從,他們將錦盒一一呈上。
“冀州鐵礦十餘贈商宮”“塞罕壩千裡鬆林贈徵宮”“山穀外西十處前哨據點贈角宮。”
說完這些,她轉身走向宮子羽,旁邊的兩名紅衣侍女得令似的拉開一張幡布,遮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幡布所圍之處隻隔出他與那女子兩人,她解開衣前襟的繫帶,左手握住自己胸前領口往側扯開,宮子羽被突如其來的這出愣了一會,回過神後才慌忙想挪開視線迴避。
可那她的動作更快,他還冇扭過頭去,就震驚的發現露出的左胸肩處刻著與他後背紋式相同的刺青。
那密文···似乎與他身上所刻內容呈陰陽對照呼應。
宮子羽瞳孔震驚,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紅衣女子,隻聽見她一字一音的道:“赤族第十三代繼承人赤紅磷,獻執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