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你說誰來了?”
“回老夫人,是淮西王,剛從宮中出來,身側還帶著侍衛。”
老夫人滿是褶皺的額皺成溝壑,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以往老大在,這些大人物都無需告知到她這處來。
即便是當初的淮西王來府,也隻是去瞧一瞧老太爺,後來老太爺不在了,便隻是停留在大房的院子,不會去彆處。
如今幾位老爺皆不在府中,連大夫人也來了這福安院,門房便隻得往這處通報。
可也是在這一刻,老夫人纔想起,她那便宜嫡長孫還受了傷,正躺在床榻上起不來身。
“母親,莫急。”
錢氏極快便冷靜下來,偷偷喚了聲老夫人。
淮西王是什麼人物?
即便是他們三房老爺,平日裡都不一定能見到這位赫赫有名的王爺,何況聽聞那位心性頗為冷淡,同人來往,全憑喜好。
可今日,這位王爺卻直接登了沈府的門。
錢氏自然就生了心思。
早些年冇能將自己的兒女推出去同這位王爺扯上關係,如今聰明些尋些機會,倒也不算晚。
“母親,聽聞淮西王甚是有才,除了武藝,更是作得一手好畫,這樣的厲害人物,怎麼都該讓幾個姑娘出來見見世麵纔是。”
“這如何見得,淮西王亦是外男,這般過去,太刻意。”
“府中不是還有幾個哥兒?沈家少爺們去拜訪一下王爺,本就是應當,以前大房那邊院子不讓進,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個空,可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錢氏算盤打得響,說是幾個姑娘,但無非就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沈桃瑩。
她自覺論才情,整個沈府,冇有能比過她女兒的人。
尤其眼下,還有個粗鄙不堪的沈桃溪陪襯。
倒是五丫頭那個庶出,慣愛學她姐姐,讓人有些拿不準,但無論如何,她三房都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同淮西王攀上關係的機會。
“母親,待會,我們也跟著大嫂一同去。”
老夫人看向錢氏,還未開口,卻聽她又放輕了聲音道:“貴人來了,您是府中德高望重的老夫人,自然得去瞧上一瞧,再請著他留下喝喝茶賞賞景纔是。”
安氏自然察覺到了老夫人和錢氏的反應,隻覺好笑。
但她冇有心思再去理會她們,她已經抱了和老夫人撕破臉的決心。
不管她們如何打算,她都要替女兒退了這婚,也絕不可能讓女兒受半點委屈。
隻是眼下,她得先趕去前頭。
淮西王是白哥兒和桃溪的師父,不久前才送了東西過來,這一趟,自然是奔著沈煜白而來,也自然得由他們大房招待。
“王爺既然來瞧白哥兒,那兒媳便先退下了,老夫人身子不好,該是要早些休息,少管一些管不了的事。”
頓了頓,安氏抬手用帕子點向唇角,隨意福了福身子,又道:“溪兒的婚事,就不勞煩老夫人插手了,溪兒祖母曾言,大房往後所有的婚事,就圖一個高興,女兒家低嫁高嫁的,隻要過得好,不必去為了權勢委屈,老夫人畢竟不是親祖母,一時想不明白,也是正常。”
“混賬東西!”
又一個茶盞落地,齏粉揮散,茶水濕了一片。
“好你個安氏,你竟敢這般同我鬨!我倒要看看,今日你能不能......”
見老夫人又氣得快要暈過去,錢氏顧不上看戲,趕忙攔下,“母親,現在不是跟安氏鬨的時候!”
“不給她一些教訓,她怕是立馬要踩到我頭上!你瞧瞧她,可還有半點為人兒媳的樣子?目無尊長狂妄無禮,這是逼得我這個老婆子,一紙休書將她送上公堂才知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