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花盆晃晃悠悠的回到位於城東坊市裡的醫館時,己經將將過了晌午。
這間醫館雖然坐落在坊市中心街道的好位置上,但門麵不過兩丈寬,牆麵陳舊,漆色斑駁,一看就是久未裝潢修繕過了,與周圍裝飾精美的店鋪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唯一能讓人多看一眼的,似乎也就是門頭上掛著的那塊由醫師聯盟蓋章認證過的、寫著祁氏醫館的牌匾了。
祁越遠遠的就望見了自家醫館門口立著一箇中年婦人正在往這邊探頭張望,雖然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卻生的溫婉秀麗。
祁越木訥的小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生動的笑,“阿孃,我回來了~”中年婦人便是祁大嫂,祁越現在的阿孃。
祁大嫂也溫柔的笑起來,上前想要接過祁越的藥箱,“沉不沉,餓了吧,午飯都燒好了,你進屋來歇歇氣,咱們就吃飯。”
祁越搖搖頭,“阿孃你先去吃飯吧,我得先去煉藥。”
祁大嫂猶豫了一下,還是又叮囑了一遍,“那我給你取一碟點心來吧,餓了你便墊補墊補。”
祁越這次爽快的應了,一手抱著花,一手端著點心,鑽進了煉藥房裡。
煉藥房門窗緊閉,隔絕外界的一切喧囂,隻有中間一座一人高的煉藥爐發出嗡嗡的聲響。
世人皆知,醫師們大多一心沉醉於醫術藥理,不擅武道,或許過去有些高階的醫師們能夠通過一些丹藥來提高元力修為,但是卻少有人能有精力再去熬煉筋骨。
因此醫師們大多給人孱弱的印象。
更彆說祁越這個麵黃肌瘦,看起來格外瘦弱的模樣,一眼便知於武道上該是一竅不通的。
但是此時,她坐在充斥著炙熱氣息的煉藥房內,卻神情自若,仿若一點都感覺不到來自煉藥爐的高溫炙烤,甚至還能看到她臉上隱約露出愜意的模樣。
隨著溫度愈高,祁越臉上的紅斑竟也似火焰一般開始扭曲,泛紅,燃燒,蔓延。
一陣紅光閃過,眼前的少女仿若脫胎換骨一般,黑黃的皮膚變得瑩白溫潤,烏黑的長髮披散,原本平平無奇的五官也變得精緻明豔,臉上的紅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額間一枚火紅的鳳紋印記,隱隱閃耀著火光。
祁越閉目盤膝,意識沉進識海,試圖溝通額間的火鳳印記。
隻是過去了一個時辰,火鳳印記依然冇有迴應。
唉,果然還是在沉睡嗎?
祁越睜開眼,抬手輕撫過額頭。
當年國都被破,父皇動用僅剩不多的血脈力量,將她代表至純火鳳血脈的印記化成了封印,封印住她的容貌,她的修為,還有她作為元武帝國大帝姬的一切過往。
父皇曾說過,這枚印記能溝通禁地內的界靈。
她在逃亡的每一天裡都在想,她的血脈至親們,會不會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被屠戮一空。
他們齊氏一族明明曾經那麼強盛,他們還有神秘的禁地作為退路。
或許,還有一些族人躲避到了禁地之中也說不定呢?
隻是,父皇還冇來得及告訴她禁地到底在哪裡,她要怎麼才能與禁地的界靈溝通。
一年又一年,久到她彷彿快要忘記了自己過去的一切,卻還是會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的破開封印,嘗試著與印記溝通。
顯然,這一次,又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