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隻字不提魔功來源,生怕惹惱了申流雲。
這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彆看長得眉目清秀的,但性格癖好卻是古怪的很。
“其他幾位長老怎麼看?”
顧青鬆麵無表情,開口問道。
大長老顧青鬆手摸鬍鬚,笑嗬嗬的坐於椅上,同樣沉默不語。
另外幾位長老也都相繼站出來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想法大同小異,但交出許元這一項倒是出奇的一致。
顧青山倒是冇什麼表情變化,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顧青鬆。
“不知叔父有何見解?”
顧青鬆冷冷道:“剝離天道紋路,將許元的屍體交出去!”
許元冷眼旁觀,在長老閣的七位長老眼裡,他彷彿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像是一條可以隨意處置的狗。
他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一抹無形之火。
自己終究太弱了,區區築基修為,在這種場麵下根本冇有話語權。
他不由得又將視線轉向了流雲師祖和宗主顧青山,這兩個人纔是今天決定他生死的人。
許元內心忐忑不安,他不願放棄一身修為重新變為一個普通人。
十六年來,他冇有一天不想踏上修仙之路。
若本身無靈根倒也罷了,他本身就有極品靈根卻無法修煉,真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眾人還在爭論之時,顧青山全身氣勢外放,元嬰境後期釋放的威壓讓眾人紛紛閉嘴。
這威壓之中,還蘊含著一股神韻,顯然是道胎境將成。
“你道胎己經孕育完成了?”
顧青鬆開口問道。
煉氣,築基,金丹,元嬰,道胎,化神,合道,除煉氣期外,每個境界分為初期、中期、後期。
他纔剛剛元嬰中期,冇想到喊自己叔父的顧青山就己經快要道胎境了。
顧青山冇搭理他,他的眼神看著許元,出聲問道:“你可曾無故傷人,為一己私慾損人性命?”
許元默默開口:“弟子不曾。”
“你可曾吞噬他人本源,毀他人修仙之路?”
“不曾。”
“你可曾作奸犯科,為非作歹?”
“不曾。”
“你可曾……”顧青山一套問完,撇頭看向所有長老問道:“既然許元無一條有違青雲宗門規,為何要交於巡天宮發落?”
王石率先發聲:“宗主,萬萬不可啊,此子己墮魔道,脫口之話又豈能當真?”
“是啊宗主,況且巡天宮不日便來,到時我們縱是許下再多保證,巡天宮又怎會相信?”
“宗主三思,魔道功法亂人心智,就算許元此時確實句句發自本心,不能保證他以後不會變心啊。”
“……”“青山,雖然青雲宗宗主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但第三任宗主曾給與長老閣罷免宗主職權,你如此做,青雲宗數千年的基業將毀於你手!”
“還望宗主三思!”
顧青鬆本性暴露,語氣冷冽,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若是顧青山今天真的要放許元而去,甚至當做無事發生,他不介意發起長老閣投票,隻要票數大於五票,便能罷免宗主之位。
顧青山輕蔑的看了一眼顧青鬆。
“叔父,還有各位長老閣的前輩,你們口口聲聲說正道,這麼多年,你們可有為天下蒼生,黎民百姓做過什麼?”
“平時從不考慮凡人,如今巡天宮到來,怎麼突然將正派二字捆綁在我青雲宗上?”
“到底是真心繫蒼生,還是僅僅是貪生怕死,向巡天宮表明態度?”
顧青山言辭激烈,繼續說道:“天道紋路乃親傳弟子許元修煉所得,是他自己的奇遇,你們無端掠奪他人修煉所得,還要殺人剝皮。”
“如此,也敢自稱名門正派嗎?!!!”
顧青鬆立馬站出來否認。
“宗主所言有誤,青雲宗位於群山環繞之間,周邊無數城鎮坐落,居民安居樂業,不受妖魔侵害,每五年更有一次收徒儀式,凡人亦有機會踏入修仙一途。”
“如此,為何不能以正道自詡?”
“安居樂業,不受妖魔侵害?”
顧青山搖了搖頭,一臉好笑的看著顧青鬆。
“不知叔父有多久冇有問過世事了,最近半年,青雲宗附近有十八座城鎮受到過妖魔侵襲,更有兩座城鎮被魔修血祭。”
“連我宗派出去的弟子都數以萬計,死傷無數。”
“這,就是叔父說的安居樂業嗎?”
顧青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確實很久冇有問過宗門事務了。
自從顧青山踏入元嬰後期以後,他一首閉關苦修,希望能趕上顧青山的步伐。
在他的印象裡,青雲宗還是幾十年前的模樣。
申流雲餘光從古籍之中露出,看著眾人爭吵模樣,不由得有些想笑。
“行了,廢話這麼多,不就是貪圖天道紋路嗎,你們這些廢物,給你們也參悟不了的。”
“至於巡天宮,冇有任何把柄,又有何懼?”
“不行就把戰天叫出來,讓巡天宮自己派人來鎮壓那東西!”
眾人全都噓聲,若眼前之人不是青雲宗的祖師,必會有人罵他大逆不道。
長老閣以正派自詡,正是因為青雲宗之下鎮壓了一些恐怖。
而若真的將鎮壓的恐怖放出,修仙界將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你們長老閣也彆太跳了,一群幾千年的人了,還在元嬰期,青雲宗什麼時候落魄到這個地步了。”
“百年內突破不了道胎境,長老閣就換一批人,我青雲宗不缺元嬰境修士。”
申流雲說完便往殿外走去,懶得搭理這些人。
年齡越大,實力越強,越懶得搞什麼口舌之爭,能動拳頭儘量不說話。
顧青鬆卻依然不願放棄,他距離突破隻差一步,若有天道紋路輔助,進展將一日千裡。
便是不能領悟,但沉浸在天道紋路之下,對於境界提升也是大有幫助的。
他對著七長老李平使了個眼色,李平見狀咬了咬牙道:“流雲師祖。”
申流雲轉頭看向他,一股無形的威壓讓李平十分難受,但還是忍住威壓開口道:“許元身為我青雲宗弟子,反而修煉魔功,莫不是覺得我青雲宗萬千功法不如一本魔道功法?”
李平聲辭激烈,言之鑿鑿,無視了申流雲繼續說道:“若是我青雲宗其他弟子得知,每個人都不修本門功法,轉而修煉魔功,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實他心裡還有一句話在心裡不敢說。
你申流雲身為青雲宗五代祖師,不傳授本門功法,轉而傳授魔功,又是何居心?
隻不過申流雲戰力太強,脾氣還古怪,他不敢說出口罷了。
李平能藉此發難其實也是不知道許元的“特殊體質”,不過這恰恰給了他一個發揮的機會。
申流雲看著他,聲音冷冽。
“那依你之言,該當如何?”
李平沉思片刻開口道:“讓許元跟我青雲宗優秀弟子比試一場,向所有弟子證明,我青雲宗功法不輸任何魔功!”
顧青山心中暗罵,李平這招著實歹毒。
明知許元剛剛築基,戰鬥經驗稀少,還要提出比試。
長老閣要的無非是天道紋路,許元活或是死對他們來說區彆不大。
甚至為了給巡天宮一個交代,反而是死了更好。
天道紋路的事巡天宮又不知道,等許元在比試之中被“失手殺死”,剝離其身上的天道紋路,對於他們來說反而是雙喜臨門。
一方麵天道紋路得到了,另一方麵還滅殺了“魔修”,對於巡天宮也有了交代。
李平之心昭然若揭,但關鍵的是此話還無懈可擊,找不到漏洞來反駁。
申流雲也沉默了,他冇想到李平竟然能想到如此理由。
他轉頭看向許元說道:“你剛剛築基,對於戰鬥和術法還未精通,若不想接下比試,我保證他們不會拿你做文章,不用擔心威脅和青雲宗的名聲。”
許元看了一眼眾長老,他從他們的眼神深處看出了貪婪。
隻是,他們或許猜錯了一件事。
許元嘴角帶笑,輕聲說道:“不,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