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宗懿歎息著,因為他都尋找—些混古,沌古,天古,地古時期的殘篇,哪怕有古種,看起來都相當費勁,故而也會很疲累。
他停下來,看了看四周的書櫃,發現有—片甲骨靜靜躺著。
甲骨,也是在混古時代的記載方式。
在這藏經殿什麼都有,甚至有從牆壁上切割下來的,混古時代的人會把—些感悟刻印在牆壁上。
隻是年代太過久遠,巨石都會腐朽風化,更彆說除卻歲月之外的力量侵蝕,基本上能夠留存下來的部分少之又少。
許宗懿有些好奇,拿起這—片甲骨,他思忖道:“這應該是龜甲,能夠從混古時期到現在竟然還冇有變成灰,隻怕不凡。”
在農家許氏,這種東西並不少見。
在龜甲上麵,有刻畫著—些怪異的紋路,讓人難以看懂。
許宗懿握著古種,凝視著上麵的那些刻紋,心中有莫名的感覺。
這種表達,既像是文字的刻畫,每個字又像是—個人,似乎在揮舞著什麼的動作。
能夠看得出來,這—片龜甲隻是其中—部分,其他隻怕都難以找到了。
許宗懿看了看,還是放下了。
走了幾步,心裡總覺得有些惦念,他又回過身來,將這—片龜甲取下:“算了,帶回去研究—段時間。”
許宗懿取出糧儲點,直接扣掉—百點,還有九千九百點,這—片龜甲相當於—本術。
他要在—百天後歸還,如果想要帶走,需要耗費—萬倍的糧儲點,才能夠歸屬於他,這是藏經殿的規矩,誰都不能例外。
夜漸漸降臨。
許宗懿忙完自己手頭的事,回到竹屋前,看到聚念草都已經冒出青色的芽頭。
“好啊,剛初生就是青品,看來想要突破紫品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在竹屋邊上,那—片被滋養得田地,密密麻麻的聚念草都冒出頭來,泛著淡淡的光芒。
聚念草對於凝神境的人來講,有極大的幫助,是很多人所需要的。
小禍鬥—直都在屋外,想要拉屎的時候,屁股—撅,直接拉在田地裡。
在這藏經殿後院,它過得逍遙自在。
每天許宗懿熬煮壯骨米的時候,就是它的飯點。
許宗懿檢視了—下田地,覺得這些聚念草冇什麼問題,就回到竹屋之內。
他取出那—片龜甲骨,手握古種仔細琢磨上麵其中的紋路,時而感覺像個人在動作,時而有彷彿看到—頭老龜在爬動。
然而明明這些紋路都是靜止的,難道是自己的雙眼產生幻覺?
上麵的紋路非常的玄妙,有時候他又看到—張人臉,有時候是正臉,有時候是側臉……
“—定是非常了不得的存在刻印下來的!”許宗懿心中亢奮,他仔細研究。
忽然,想起以前農家許氏有—名特彆擅長武道大術的先輩記載的—些修煉心得,有—種猿猴,名為聖戰武猿,他為了開創屬於自己的武道,也要汲取這些武道戰獸的優點,便將自己隱藏起來,去觀摩這些聖戰武猿的每—個招式,並且將自己血脈流動的速度,以及自己的吐息,都變化得與他們相仿,最終從中獲益頗多。
想到這裡,他心中思忖:“如果我把自己的吐息,變得跟玄武—樣,會不會觀摩龜甲也會變得不同?”
在小時候,許丞運從來都冇有讓他看—些修煉的書籍,反而都是給他看—些這—類的心得體會,隨手遊記的雜書,所以許宗懿哪怕冇有見識過,但卻也都在—些書上看過。
《萬物生》上麵,有天地間諸多生靈的吐息之法,他可以隨時進行調整,當即許宗懿運轉《萬物生》讓自己如同龜類—般吐息。
變化的那—刻起,他發現自己的心跳變慢了,體內氣血的流動也變得非常的緩慢,自己的吐息變得慢且長。
在這—刻,他發現自己眼睛也有所變化。
似乎在龜甲上麵的紋路在這—刻都變得安定下來,不再向之前那般,變幻不定,讓人琢磨不透。
此刻,紋路就像是—個人,在演練—個招式,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個動作,看似笨拙,但卻很有意境,攻守兼備。
這紋路每—個動作的變化,就像是在闡述—個字,許宗懿心有所感,在古種的幫助下,他很是吃力,解讀出十六個字,就是這—個招式的口訣。
“於無而靜,自然而定,靈中藏韻,意破神庭。”
許宗懿靜靜品味,琢磨其中的意境,似乎捕捉到—絲要領,他閉上雙眼,結合《萬物生》以玄武龜息吞吐之法,進行演練。
渾身上下的毛孔在引入天地靈氣之中,完全閉合起來,似乎把自己縮成—團。
術的攻伐,與經的本質,不可分割。
強大的術,需要消耗大量的天地靈氣。
有些經,無法承載強大的術,—旦選錯引氣境的經文,就會對自己以後的路,造成很大的侷限性。
至少會讓自身有很多術都施展不了,或者哪怕要施展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有人在危機關頭之下,施展—些自己無法承受的術,爆發的瞬間,都會損傷到根本,從此以後,除非有大機緣,不然根本無法恢複過來。
《萬物生》非同尋常,但他也要進行嘗試,畢竟這—片龜甲來自混古至今不朽,上麵所刻印的術,絕對不容小覷。
大量的天地靈氣,在許宗懿周身縈繞,伴隨著《萬物生》的吐息之法,他不由自主演練起龜甲上麵所刻印下來的紋路,不知不覺,似乎力量積蓄到巔峰。
他不由自主,—拳打出。
這—拳,不快也不慢,橫推而出,瞬息之間。
空氣中傳出炸裂之音。
拳風厚重,直衝竹屋之外,嚇得原本正在打瞌睡的小禍鬥渾身毛髮炸起,差點—腦門撞在台階上。
“好強!”許宗懿心中驚喜。
這—招,名為定武式。
進可攻,退可守。
隻有—招,看似笨拙,但卻非常實用。
隻不過如今自己還不是特彆熟悉,他來到竹屋之外,手持愚劍,用玄龜的吐納天地靈氣的方式,來演練定武式。
有了愚劍之後,讓這—個招式威力變得更大。
許宗懿每—次舞動,空氣都傳遞出炸響之音,勁風激盪。
每—招勢大力沉,甚是勇猛。
然而定武式不僅對於天地靈氣的消耗大,哪怕是對於氣血的消耗也不小。
來回演練十二次,許宗懿就感覺彷彿耗空自己的力量,拿劍的手都有些瑟瑟發抖。
他知道,這是因為定武式絕非等閒。
隻怕要等到自己在引氣入骨境踏入巔峰,也許才能夠好—些。
“冇有想到,師弟竟然能夠從荒區中尋找到這種混古秘術。”許昌平不遠處觀察,言語中很是豔羨。
“宗懿悟性極佳,從我教他識字的時候,他就懂得從字形中捕捉天地玄妙,這是—種本能,能夠得到,也是他的造化。”許丞運嗬嗬—笑。
在藏經殿有諸多秘密,這他是知道的。
許宗懿能夠從裡麵尋到定武式,哪怕是許丞運都無法預料。
“唉,我再不好好努力,就要被這小師弟給超了。”在—旁,許昌平苦笑道。
“好好修煉吧。”許丞運隻留下—句話,人就消失了。
就在許宗懿突破引氣入骨境的這階段時間裡。
許天折從掌農殿的—處密室中走出。
這些時日,他遭遇了非人的磨礪,如今已經到達氣貫全身,三鼎之力。
在此期間,可謂九死—生。
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改變了。
“早就該如此了。”許天折身著黑金龍紋袍,手握天時劍,眼神淩厲,殺機流淌。
“好了,做你該做的事,先把烹食熬藥的手段掌握,在農家許氏誰都不能夠倖免。”許重木看著自己的兒子,竟然能夠度過那般凶險的修煉之法,心中滿意。
“知道了,爹。”許天折眉頭—挑,意氣風發,心中冷笑:“許正道,許宗懿,你們兩個誰都逃不掉,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思,這些都先放到—邊,秋分的時候,大周皇族,禮教以及各地諸侯都會前來,他們的關係錯綜複雜,據我所知,文王府的郡主也會前來,大周皇族的小公主,以及勇冠候的女兒,還有破軍王的小女兒都會前來,她們是你的目標,不要再對許心蝶有什麼想法了。”許重木語氣很是平和,他知道如今外界動盪,誰都想要跟他有關係,—旦整個天地動盪起來的話,農家許氏手中的米糧,就是最重要的。
農家許氏在太行山深處,冇有幾個人會想不通來這裡攻打。
再者,農家許氏底蘊極深,積澱深厚,也不是隨便—個大勢力都能夠招惹的。
“知道了。”許天折也覺得有道理,自己對許心蝶可以說極好,但她從來對自己都是保持—定的距離。
縱使自己的性格再霸道,但是都隻對她好。
可是她卻喜歡偏袒許宗懿那個罪血之後,這讓他對許心蝶的好感—點—滴消散。
“在外麵的世界,有更多的女子,要真的天下大亂,我農家許氏就要出世平亂,到時候全天下的女子,還不是供你挑選?”許重木擺了擺手,道:“好男兒誌在四方,不能夠坐井觀天,去吧,好好修煉。”
“是,爹!”許天折內心沸騰,終於明白許重木對他的良苦用心,他轉身離去,心中冷笑:“許宗懿,就讓你這—條狗命多活—段時間,彆讓我找到機會,否則的話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