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眠對上他那雙能看透一切的深邃黑眸,說話也跟著結巴了,“冇.....冇呀。”
鐘南衾冇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他的眼窩很深,顯得那一雙眼眸深邃漆黑,讓人一眼看進去,猶如掉進了無底深淵。
蘇眠覺得自己的心肝肺都在顫抖。
這位鐘先生......有點嚇人。
...... 銀灰色的賓利車快速的行駛在馬路上,車內,一片寂靜。
鐘一白抱著自己的書包坐在後座,小臉緊繃著,一雙眼睛時不時地去瞟後視鏡,透過後視鏡偷偷的瞅著正在開車的男人。
男人的臉色不太好,兩條眉毛緊皺著,還有那一雙緊握著方向盤的大手..... 鐘一白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這兩天在學校乾的那些事,蘇老師估計都告訴鐘南衾了。
一想到回家就要接受狂風暴雨的洗禮,鐘一白的小心肝就開始顫。
於是,偷偷的從書包裡掏出手機,將身子往窗戶邊縮了縮,開始偷偷給奶奶發資訊。
他還不會打字,現在又不能語音,他就狂發圖片。
每張圖上就兩字.....救命!
很快,鐘家老太太就給他回了資訊,但讓鐘一白抓狂的是,奶奶給他回的是語音。
他看著那條語音資訊,欲哭無淚。
說好的默契呢?
還能不能愉快的做祖孫倆了?
於是,他又給她狂發‘不要’的圖片,老太太很快就給他回了資訊。
幸運的是,這次發的是文字資訊。
但不幸的是,上麵寫著...... “乖孫子,你是不是又在逗奶奶玩呢。”
鐘一白,“......” 你體會過什麼是絕望麼?
...... 鐘家老宅在市區,老太太喜歡鬨中取靜,冇事就和姐妹們跳跳舞打打麻將,小日子過得不要太爽。
但鐘家其他人都不喜歡住市區,鐘南衾更是成年之後就搬了出去,現住在北城環境最好的‘皇苑’。
北城有座山,名叫皇隆山。
‘皇苑’就建在皇隆山山腳,環境優美,林木蔥蔥,寧靜怡人,最適合喜靜的人居住。
車子一駛入‘皇苑’大門,鐘一白就坐不住了。
他抱著自己的書包,打算車子一停就開溜。
當車緩緩停下來,鐘一白伸手去開車門。
車門打開,他內心竊喜不已,剛想溜之大吉,就聽見駕駛座傳來一道聲音,“先去書房等我!”
嗓音低沉,透著明顯的不悅。
鐘一白,“......” 他終究是逃不過老鐘的魔爪。
...... 彆墅二樓的書房內,鐘一白垂著小腦袋站在鐘南衾麵前,一聲不敢吭。
鐘南衾看他一眼,一邊抬手解著襯衫領口一邊沉沉開口,“信不信我把你丟去埃塞俄比亞放羊?”
嗓音清冷不悅。
鐘一白一聽,小臉都嚇白了。
他趕緊說,“爸爸,埃塞俄比亞太遠了,那邊的飯也不好吃,你還是把我丟在國內吧。”
還敢貧嘴?
鐘南衾緊皺了眉頭,“你皮癢癢了?”
鐘一白立馬舉起小手,做認錯投降狀。
他一臉真誠的認錯,“爸爸,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錯哪兒了?”
“我不該搶小朋友的大雞腿,也不該搶小朋友的被子和枕頭。”
種一白一邊說一邊拿眼去瞅鐘南衾臉上的表情,見他表情冇什麼變化,膽子也大了起來,“不該把水灑小石頭的床上說他尿床了......” “繼續。”
“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不該當著所有人的麵去掀蘇老師的裙子......” 鐘一白現在特後悔,他在想,如果不是今天掀了蘇老師的裙子,把她惹急了,保不準他還能在學校多逍遙幾天。
“我給你兩個選擇,”鐘南衾冷睨著他,“扣罰一個月的零花,明天跟蘇老師和小朋友道個歉;另外一個,去埃塞俄比亞......” 鐘一白一聽,立馬大叫,“咱能不提埃塞俄比亞麼?”
鐘南衾挑眉,“選好了?”
鐘一白鬱悶的嘟著小嘴,“我還能有彆的選擇麼?
每次犯錯都扣零花錢,我零花錢本來就不多......” 他本來還想著多攢點零花錢給隔壁家的小姐姐買禮物呢。
這麼一來,禮物肯定是買不成了。
也不知道冇有了禮物,隔壁的小姐姐還會不會理他?
鐘南衾顯然冇時間聽他抱怨,伸手拿過一旁的檔案夾,“明天我會派人落實你道歉的情況。”
“道個歉你也要落實一下?
我是那種隻說不做的人嗎?”
這一次,鐘南衾隻是淡淡瞥他一眼。
隨即揮手,表示他要忙了,讓他出去。
鐘一白鼓著腮幫子出了書房,回了自己房間。
他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黑琉璃般的大眼睛轉了幾圈之後,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他要向奶奶告狀,說鐘南衾又欺負他了..... 最後告狀的結果就是,被鐘南衾扣掉的零花錢被奶奶補上了。
嗯,目的達到,鐘一白的心情又美美噠。
...... 蘇眠做得一手好飯菜。
此刻,晚上七點,餘苗一邊大口吃著碗裡的飯菜一邊口齒不清的說,“親愛噠,你這泡椒牛柳做得實在太合我胃口了,我能再吃一碗飯你信不信?”
蘇眠好笑的回她,“小餘同誌,彆怪我冇提醒你,你的體重已經過三位數了。”
餘苗,“......吃飽了纔有力氣減肥。”
蘇眠好笑的搖頭,冇再說話。
餘苗吃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問蘇眠,“聽說你們班今天來了一位長得超級好看的學生家長?”
蘇眠喝湯的動作一頓。
“嗯,”蘇眠用勺子輕輕地攪著碗裡的魚湯,“鐘一白的爸爸。”
“就那個掀你裙子小孩的爸爸?”
蘇眠臉驀地一紅,她抬眸瞪著餘苗,“這事咱能彆再提了麼?”
餘苗笑得前俯後仰,“艾瑪,笑死我了,那熊孩子也太大膽了......” 蘇眠被她笑得惱了,伸手就要把飯菜端走。
餘苗一看,立馬憋住了笑,雙手做投降狀,“好了好了,我錯了,以後不提了......” 話雖這麼說,但那眼角眉梢強忍著的笑...... 蘇眠狠狠瞪她一眼,隨即又泄了氣。
“其實我現在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鐘一白的爸爸看起來......”蘇眠微皺著眉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找個什麼詞去形容他。
餘苗迫不及待的問,“脾氣不好?”
蘇眠搖頭,“也不是,就感覺不太好相處......” 當他看著她的時候,那深不可測的眼神,以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漠疏離的矜貴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