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酸奶,抬手把杯壁上的水珠抹去,江聽白一回身就被一整個班行了注目禮。
腳下的步子略頓,冷冷地回望過去,一個個腦袋又乖巧地齊齊轉了回去。
剛坐到位子上,一個長得有點胖胖的男生就湊了過來,笑眯眯地眼睛促狹
“江哥,那是誰啊。”
“他發小。”
預感到江聽白一個滾字即將出口,謝晟趕忙出聲回答,並在小胖子身後擠眉弄眼,示意江聽白附和一下。
江聽白眼睛微眯,觀賞了一下謝晟豐富的麵部表情,勉強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嗯。
“哦...”冇聞到八卦的氣息,小胖子铩羽而歸。
看江哥對人態度那麼好他還以為是女朋友,原來是玩的好的發小。
白興奮一場。
數學成績出的很快,晚自習的時候就發下來了。
舒梨拿著自己125分的試卷樂了一個晚自習。
無愧於一個暑假的補習班,趙嘉數學班級第一,喜提數學課代表。
班裡也有不少的同學被分入B班陷入了低氣壓,後半段晚自習B班的老師就讓B班的同學拿著課本去了上課的小教室。
坐在舒梨前麵的一個男生就是B班的,走的時候神情恍惚,唸叨著回家鐵定完蛋。
晚自習下課,舒梨從下樓梯到走到校門口,被謝晟轟炸了一路。
謝晟就舒梨隻給江聽白買酸奶展開了一係列義憤填膺的譴責。
中途被舒梨一句你又冇有給我補課給噎了一下,謝晟又很不要臉的開始打親情牌,最後舒梨不耐煩地答應他下次也給他帶,謝晟才心滿意足閉了嘴。
和謝晟在校門口分開,舒梨和江聽白踩著路燈的燈光朝家走去。
一中下晚自習的時間是九點四十五,從學校出來已經接近十點了,街上的人本就不多,這時長長的一條路上也隻有舒梨和江聽白兩個人。
走著走著江聽白突然開口:“可以不給他買。”
嗯?
突兀的一句話讓舒梨一下子冇有摸到頭腦,江聽白又補了一句酸奶才反應過來說的是謝晟。
以為江聽白是在擔心她的零花錢,畢竟她老和江聽白唸叨她零花錢不夠用。
舒梨大方地揮了揮手“冇事,我有錢。”
說到這還是江聽白的功勞,班主任把數學分班考的成績發到了家長群裡,舒母對她的成績很滿意,一高興就給她漲了零花錢。
其實是不滿舒梨把給他的東西分出去的江聽白感覺到舒梨完全冇有往這方麵想,默了默,冇再開口解釋。
後來謝晟一臉懵的被江聽白拿走了酸奶,並且在當天晚上他的steam遊戲賬號裡就多了一個價值三百的遊戲。
高中的生活很快步入正軌,
入秋後氣溫降的很快,學校的校服不足以抵擋寒冷,舒梨把衛衣翻出來套上。江聽白對溫度變化不敏感,又懶得找衣服,經常深秋還穿著短袖外麵套個校服外套,舒梨看著都冷,週末跑到他家把厚衣服全翻出來,江聽白纔算徹底入秋。
中午吃飯,謝晟和舒梨吐槽一班都是一群懶人,搞個活動報名人數根本不夠。
班主任把這件事交給他,他最近都要愁禿了。
舒梨聞言從自己的盤子裡夾了塊排骨給他,以表同情。
總感覺有視線在盯著他們這邊,舒梨抬頭掃視了一圈,和一個男生猝然對視。
和舒梨的視線對上,男生不僅冇有慌張,反而還回望過來,眼神帶著絲絲打量。
他的眼神讓舒梨不舒服。
“梨梨,怎麼了?”
發現舒梨許久冇動筷,趙嘉奇怪地問道。
舒梨皺了皺眉回答道:”那個人老盯著我們這邊。”
聽到她的話,餐桌上的另外三個人都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看清舒梨說的人,謝晟滿臉不耐煩:“我們班新轉來的,叫陳浩宇,在班裡天天盯著江聽白,不知道有什麼毛病。”
舒梨聞言睜大眼睛,一臉驚悚地看向江聽白
難道小江同學已經達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了???
看舒梨的表情就知道她開始瞎想,江聽白眼底浮出陣陣無奈,視線一轉,觸及到那個男生時又全然化成冷意
“不用管他。”
下午體育課,熱身完兩圈老師就讓自由活動了。
趙嘉一跑完步就急沖沖地要去買冰棍,舒梨擺擺手錶示走不動了,就在樹下找了塊蔭涼的地方等趙嘉。
正盯著地上的螞蟻發呆,耳旁響起了腳步聲,一雙鞋步入視線,最後停在了她麵前。
舒梨抬頭,發現是中午一直盯著他們看的那個男生—陳浩宇。
中午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又縈繞上來,舒梨心裡提起絲絲警惕,開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陳浩宇以一種挑剔的視線把舒梨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就是江聽白的發小?”
麵前這個人的行為已經讓舒梨生出絲絲惱火,但出於禮貌還是壓著火氣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但他下一句話讓舒梨的怒火直接竄了起來。
“他是怪物你知道嗎”
...
“你再說一遍。”
麵對舒梨表現出來的怒火,陳浩宇一臉從容,彷彿他知道些什麼,並且認定說出後舒梨會改變現在的態度。
“你還不知道吧,他有自閉症。”
自閉症三個字一出口,舒梨的眼神就倏然冷了下來。
冇有注意到舒梨的變化,陳浩宇仍滔滔不絕地講著:“哦,你可能不知道什麼叫自閉症,那我給你科普一下。自閉症的人不能與他人建立正常的人際關係,共情力極差,也就是說如果你哪天要死在他麵前了,他眼睛可能都不會眨一下哦。”
說到這,陳浩宇停下,惡劣地舔了舔嘴唇。
陳浩宇多說一句舒梨的麵色就沉一分,到最後麵無表情,眼神裡冇有任何波動。
說完長長一段話,陳浩宇得意洋洋地準備看舒梨驚愕的表情,卻發現舒梨情緒冇有一點激動,甚至說的上平靜。
與自己所想的不同,感覺到有什麼脫離了自己的控製,陳浩宇心裡微微發虛。
操場另一邊男生在打籃球,不時有笑罵聲傳來。
這邊在陳浩宇說完話以後就陷入了一片寂靜,和球場那邊彷彿被看不到的線分割。
舒梨微微一笑:“說完了?”
下一秒,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舒梨一把抓過陳浩宇的衣領,將他一隻手扭到背後,把他狠狠地按在身後的樹上。
舒梨的動作太快了,陳浩宇完全冇反映過來,被粗糙樹乾磨得隱隱發疼的臉部提醒了他現在的處境。
罵了一聲臟,背部發力準備掙脫舒梨,然而陳浩宇愕然地發現他竟然動不了!
舒梨比陳浩宇還矮半個頭,此時卻死死製住了他。
手上微微發力,將陳浩宇的臉更加貼近樹乾,悠悠開口:“聽好了,江聽白冇有任何問題,管好你自己的嘴,彆再讓我聽到你說今天這種鬼話。”語調微微上揚,好似在笑。
但如果這時候有人在旁邊就會發現,舒梨此時雖然嘴角帶笑,眼底卻儘是冷意。
鬆開抓住陳浩宇領子的手,抬腳朝他膝窩踹了一腳
“滾。”
陳浩宇被踹的一個踉蹌,回頭陰惻惻地看了眼舒梨,跌跌撞撞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