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爺跟馮大看著放在眼前白花花的銀子,已經徹底花了眼,摸摸這個,捏捏那個,都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這回總算不是假的了。
程太太這會子也期期艾艾上前來, 趁著馮老爺兩人不注意,摸了一錠攏到自己袖子裡去了,眼裡還不住盯著彆的。
程老夫人看著那一家子貪婪的樣子,就好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地擺擺手:“拿了銀子就走吧,再敢回來胡攪蠻纏,就彆怪我不念親戚的情分,一定報了官拿了你們去!”
馮老爺和馮大這會子滿眼都是銀子,一心想著要拿著這個去賭館玩個痛快,哪裡還有心思聽程老夫人說什麼。
他們嘴裡答應著,手上飛快用包袱捲了銀子,頭也不回就要走,甚至都冇有多看一眼一旁麵如土色的馮靜柔。
還是程太太最後走的時候,在馮靜柔跟前停了停,卻是壓低聲音說著:“日後攢了銀子叫人帶回來,我給你存著,首飾和衣料子都行。”
馮靜柔愣了愣,想起那隻赤金鐲子,臉上更是掛不住,轉過臉再也不理會她。
程太太尷尬地笑了笑,跟程老夫人和淩承遠打了個招呼,奈何也無人搭理她,隻好低著頭跟著馮老爺和馮大匆匆出去了。
隻是馮老爺一家子還是高興得太早了,他們費了半天力氣剛把銀子弄到賃來的馬車上,剛出了衚衕不遠,就被人連馬車帶銀子一起搶走了。
搶銀子的幾個人都有功夫在身,身材高大,臉上還蒙了麵,利落地將馮老爺一家三口從馬車上踹了下去,車伕被他們要挾著一抖韁繩,馬車帶著那一包銀子連同兌票歡快地跑遠了。
不理會後麵馮老爺和程太太的哭喊聲,馮大的叫罵聲,為首的蒙麪人掀了掀包袱皮,確定東西都在,低聲說道:“收起來,先回府去,世子爺還等著回話。”
就這樣,在塵土飛揚中,一場鬨劇算是告一段落。
“冇去賭坊?”陸雲煙聽了訊息,倒是驚訝了。
馮家父子得了那許多銀子,怎麼可能忍得住不去,何況賭坊那邊的欠債還等著還呢,他們可冇膽子不還。
四喜壓低聲音:“聽說是出了巷子口就被人連銀子帶馬車一起搶走了,賭坊做局的人等了小半日不見來,打發要債的去尋他們,才發現三個人在巷子口哭鬨呢。”
這倒是奇怪了,還會有人盯上那三個,不過這也不是什麼要緊的,這筆賬早晚都會從淩家身上要出來的。
“讓賭坊的帶他們回永寧吧,留得久了,淩家怕是也要起疑心了。”
程老夫人一早就在等著陸雲煙過去晨昏定省,想跟她說說掌家的事,自己已經想好了,既然陸雲煙這樣毫無私心地肯拿出陪嫁來貼補淩家,也就可以安心地將中饋都交給她了。
可是左等右等不見人來,終於忍不住打發羅媽媽過去問一問。
“說是夫人還下不了榻,走路都要人攙著,實在是冇法子過來。”
程老夫人頓時急了:“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成了這副模樣,怕不是聽說要讓她掌家才故意這樣的吧。”
眼看著又要給淩家上上下下發月錢了,公賬上隻有不到幾十兩銀子,程老夫人早就盤算好了,把中饋丟給陸雲煙,到時候缺了銀子陸雲煙自然會去想法子,她隻要做個富貴清閒的老封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