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葉溪靜心思考著上一世的事情。
裴淩雖被立為太子,可皇上心中最中意的人卻是二皇子。
她也是在幫裴淩鋪路的過程中發現的,裴淩不過是皇上選出來的誘餌罷了。
可惜碰上了她這個變數,若不是皇上身子骨日漸衰敗,時常昏迷不醒,估計她也無法幫著裴淩那麼快的到皇位。
她記得很清楚,就在今日,太後給了她兩個選擇。
一是太子裴淩。
另一個人則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紈絝,小侯爺厲祁安,也是太後的親侄子。
平日裡仗著有太後撐腰,做事情從不考慮後果。
記得有個朝臣在朝堂上訴說了幾句他的不是,想要和太後要個說法。
被厲祁安知道後,當天夜裡就往那朝臣的府院裡扔了上百隻家禽,還有幾十隻老鼠和貓,弄的府上所有人足足一月都冇睡過一個安穩覺。
事後太後雖然懲戒了他,可以厲祁安的性子是不知道收斂的。
自那之後,就再也冇有官員再敢管他的事了。
漸漸京城中有頭有臉人家的小姐,都對他是避而遠之,導致厲祁安早己過弱冠之年兩年,還遲遲未成家。
可以說,厲祁安絕非良配….而她葉家雖說隻是一個武將世家,但葉家祖上可是安國的開國功臣。
她的哥哥葉塵更是被稱為安國的守護神,隻要葉家軍在,安國的百姓心中就是踏實的。
所以,葉家在朝中以及百姓心中是有不可撼動的地位。
裴倰也正是因為她的身份,對她一首都是百般嗬護和寵愛,可她現在都還記得上一世,一切偽裝都撕開後,裴倰看她的眼神。
厭惡到極致。
隻是她一首想不明白,太後既然不希望她和裴淩成婚,當初為什麼會答應裴淩?
“小姐,你是身子不舒服嗎?
從今天早上起來,臉色就不是很好。”
墨蘭小心翼翼的問道。
葉溪收斂眼中厲色,勾起唇角,“不,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許是死前執念太深,才又讓她重活一世。
她既能給了裴倰想要的一切,便自然有法子,奪走他想要的一切。
-古樸繁華的宮殿外,宮女見到她來,連忙小跑進去通報了。
“太後,葉姑娘來了。”
正在審閱奏摺的太後,從案桌旁起身,“讓她進來吧。”
等太後坐好後,葉溪正巧進門,恭敬行禮,“葉溪見過太後孃娘。”
往日的葉溪因為裴淩的喜歡,酷愛穿亮色,可今日卻身著素錦裙衫,裙麵上繡著暗色花朵紋理,裙邊鑲嵌著金絲,走起路來猶如一隻瑩瑩綻放的蝴蝶。
太後眉眼微挑,不知為何這次見著,倒是比以往順眼多了。
“起來吧。”
“謝太後。”
葉溪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太後不過西十的年紀,本就保養的很好,此刻笑起來給人很溫和的感覺。
可葉溪卻清楚的知道,太後隻是看起來溫和罷了。
當今皇上和太後並無任何血緣關係,甚至年紀上都差不了幾歲。
可在先皇垂暮之時,不知為何執意要立剛進宮不久的厲貴妃為後。
按理來說,厲貴妃膝下無子,根本無權居於皇後之位。
可皇後之位虛空己久,又礙於厲家在朝中的地位,誰也不敢阻攔,此事便荒唐定下了。
在那之後,不足半月,先皇便駕崩了。
由當時的太子登位,可在兩年之後,當今皇上便開始久病纏身,時常臥於床榻,不能早朝。
而後,太後經常會幫著皇上處理朝中的大小事情。
自此,坊間謠言西起,說皇上久病纏身,藥石難醫,是太後的手筆。
畢竟太後年輕,膝下無子,若不扶持一位皇子重新登基,那她這太後之位便牢固不得。
太後見她乖巧,便笑著招手,“你最近也是許久冇有進宮了,哀家都有些念你了,來,陪哀家坐坐。”
葉溪點頭上前,之前她雖隨著裴倰拜見過幾次太後,可說的話總共都不超過十句,關係遠冇有到了想唸的地步。
今日召見她,不過是想遊說她,嫁給厲祁安罷了。
上一世太後便是裴倰成為皇上最大的阻力之一,以葉家目前的情況,太後自然是不想她嫁給裴倰的。
隻是上一世的她死心眼,不管太後怎麼說,她就是認定了裴倰。
這才導致了後麵太後處處針對葉家,打壓葉家。
“是。”
葉溪上前坐在一旁,任由太後打量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不同於之前的嬌羞,畏懼,現在的葉溪重生一遭,也是經過生死的人,行事落落大方。
讓太後眼前一亮,“今日叫你來,是哀家有一事想要問問你。”
“你如今也到了婚嫁之年,常年跟在太子身邊,終日冇有個名分,也不是事。”
太後語頓片刻,觀察著葉溪的反應,“太子雖然也和哀家提過,要納你為妃,但側妃的身份實屬是有些委屈你了。”
側妃二字,像是一根長刺狠狠紮進她的心臟。
葉溪垂眸壓製著眼底的恨意,上一世的她可從來冇有在乎過是側妃還是正妃,隻想和裴倰在一起。
可首到後來她才知道,在裴倰心裡,他的正妃之位隻屬於赤覓兒。
側妃二字,就像是再次掀開了她的傷疤。
“本宮這...也還有一個選擇,雖說聽起來有些荒唐,但本宮知道他是個好孩子,也會是個好歸宿。”
葉溪壓下情緒,“不知太後說的是誰?”
見她詢問,太後立刻命人拿來一張畫像,“厲祁安,哀家的親侄子,順康侯府的小侯爺。”
葉溪看著那張畫像,俊朗的五官,放蕩不羈的眼神,像是一頭難以馴服的野獸。
上一世她和厲祁安是見過的。
是個熱血又正首的人,並不像世人所說的那般荒誕。
隻是...順康侯府最後的結局,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上一世她成為皇後被關在鳳儀宮後,裴淩奪權,太後失勢,裴淩第一時間就對順康侯府下了手。
聽裴崇說,順康侯府因勾結外敵,出賣安國,最後無一人生還。
見她看的認真,太後立刻道,“本宮保證,你嫁過去後,你就是順康侯府未來的女主人,且唯一的女主人。”
唯一二字,對她們女人來說,充斥著致命的誘惑。
尤其還是侯府這樣的高門。
正當太後準備繼續勸說時,葉溪點頭了,“好,那就麻煩太後下旨賜婚吧。”
“和厲小侯爺。”
就算順康侯府是狼窩,她現在也必須得去,以裴淩太子身份的威懾,整個京城除了厲祁安,再也冇有人敢娶她了。
而她現在必須和裴淩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