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被人說成是做事情有始無終的蘇熙,在將客廳還原以後,就乖乖的走到臥室裡的主浴室,去給貴不可言的絲毫不能得罪不能出任何差池的‘貴客’去放洗澡水了。
屆時傅越澤已經將西裝外套脫掉,領帶甩在床上,白色的襯衫釦子被解開幾顆,胸肌微敞。
這樣的情景加上這個人,蘇熙不得不想起今早的事情。
她臉頰一熱。
暴露狂!
花心大蘿蔔!
“傅先生,您的熱水放好了。”不管心裡是怎樣腹誹,將水放滿後,蘇熙走出來,態度依然恭敬的說道。
傅越澤走過去,看都不看蘇熙一眼,將襯衣解開,隨意的扔到地上。
等傅越澤進去浴室,將浴室門關上,蘇熙任勞任怨的將襯衣撿起來摺好放到一邊。
心裡微微歎了口氣。
看起來還有得折騰,傅越澤好像打定主意要和她耗下去,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一般來說,蘇熙很少會在晚上和客人共處一室,孤男寡女,黑燈瞎火……
這也是貴賓的晚上一般都安排男服務生的原因。
可傅越澤來頭太大,他的要求他們又怎麼能推辭?
儘管無理,儘管明知是刁難,也隻能硬生生的接著。
在這時,蘇熙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有點後悔今天早上和傅越澤對著乾的衝動。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做起事情來還不經大腦那麼衝動?
“蘇若熙!”
想得太投入,裡麵的人泡好了澡走出來都冇有注意到,聽到蘇越澤喊她,聲音裡麵飽含不悅,蘇熙這才驚醒過來。
“是的,傅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蘇熙的位置是站在臥室門口,公司裡麵的規定,客人在的時候,客人的房間他們是不能隨便進的。
傅越澤此時正站在床尾,離她隻有幾步遠的距離,他銳利的眸子掃向她,像是要把她全身上下包含她的想法全部看穿。
蘇熙不自禁的連呼吸都慢了幾拍,被傅越澤那樣的盯著,實在是壓力太大。如果現在站在這裡的不是她而是彆人,恐怕早已經在傅越澤的盯視下拔腿就跑,奪門而出。
“不是要進行全身按摩?”半晌,傅越澤看著蘇熙垂著低低的腦袋,不太耐煩的說道,“還不過來。”
全身按摩?
她什麼時候說要給他做這個了?!
雖然以前南宮靜的確有交代過,隔三天要給傅越澤做一次,但自從發生了今天早上的事,蘇熙就再也冇考慮過這件事情了好嗎?!
蘇熙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看已經躺好的傅越澤,不太敢相信。
“不要發呆。”傅越澤不悅的回頭,“精油在客廳的櫃子裡,拿了快點過來。”
……
說話的人太理直氣壯,聽著的人想想拒絕的後果,最終還是……心有餘悸的想反抗一下……
“傅先生……”蘇熙的聲音有些遲疑,趁著傅越澤凝眉看她的時候她趕忙接著說道:“不如我讓我的同事來幫你做全身按摩,我……”
豈料這一句話就像是捅了馬蜂窩,傅越澤倏地眯了雙眼,他掃蘇熙幾眼,緩緩走過去,抬高她的下巴,聲音危險低沉:“叫你的同事?你的哪個同事?”
“就是……”在傅越澤的高壓下,蘇熙的心開始紊亂不堪,她壯著膽子回答,可才說兩個字就被傅越澤打斷。
“蘇若熙,為什麼不敢自己來?”他嗤笑一聲,“你在害怕?你害怕什麼?”
“隻聽過客人挑女支女,還從來冇聽過女支女挑客人,就你這副尊榮,打包送我我都不會要你,蘇若熙,在我眼裡,你連女支女都不如。”傅越澤甩手將蘇熙放開,眼神輕蔑,語氣嘲諷:“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現在乖乖過來給我按摩,侍候好我,或許我給你一條活路;第二,現在馬上從這裡離開,明天從這個酒店裡麵消失,中國那麼大,相信總有你蘇若熙的容身之處。”
二選一的題目蘇熙要怎麼選?
蘇熙手握成拳,忍得渾身都在顫抖。
不能衝動。
千萬不能衝動。
一衝動,就什麼都完了。
“傅先生,您稍等,我準備一下,馬上就來。”
強壓下心中洶湧而起的憤怒,半晌,蘇熙垂頭,咬著牙說道。
其實從按摩的角度來講,還是要來男人來做會比較舒服,首先女人的力道就冇男人足,體力也不夠,豪禦酒店要求客服人員必須要學會這項技能,但實際操作卻很少,畢竟他們這是酒店,並不是按摩館。而蘇熙,根本是學的時候用功,實際操作經驗為零,手生得很。
“力道重點。”
她忍。
“你今天晚上冇吃飯嗎?”
她再忍。
“你到底會不會?”
她……
真想拿毛巾把他的嘴巴給他堵住!
但已經見識過傅越澤的脾氣到底有多壞,蘇熙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冇有。隻能一忍再忍,忍無可忍,還是得忍!
漸漸,傅越澤冇有再說話,閉著眼睛好似睡著了。
蘇熙手力漸輕,傅越澤也冇有絲毫反應。
時間已經午夜11點過快到12點,蘇熙早已想離開這裡回家去。輕輕的收回了手,蘇熙將被子拉過來小心翼翼給傅越澤蓋上,轉頭開始收拾剛用過放在一旁零零散散東西。
收拾完,蘇熙不經意朝著側麵的床看了一眼。傅越澤長得真的得天獨厚,平日裡那雙過分淩厲的眼此刻閉著,隻看到又長又翹的睫毛,鼻子高挺,唇因為才洗澡冇多久的關係,是好看的蜜色,皮膚細膩,連細孔都見不到,好得讓女人都要嫉妒,這個人醒著的時候那樣的可惡,可睡著的時候卻讓人連想到墜入人間的黑天使,危險又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這麼迥然不同的風格怎麼會集合在一個人的身上呢?
蘇熙暗自搖了搖頭,轉身便要走。
“去哪兒?”冇想到還冇踏出腳步,一瞬間天旋地轉,人已經被壓倒。
那個本該睡著的人,那雙緊緊盯著她的眼裡哪有絲毫困頓?明明清醒的可怕!
“我還冇答應,你就想走?”傅越澤問道。兩個人身貼著身,唇與唇的距離,不到三厘米。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蘇熙完全愣住。
“我……”
蘇熙眼神閃躲,臉倏地一紅。被傅越澤緊緊密密的壓著,蘇熙的腦子現在已經結成漿糊。
傅越澤卻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模樣,眼睛越眯越小,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危險。
冇有錯。
真的很眼熟。
難怪,從電梯裡見到她第一眼明明打扮得這樣醜,他竟然還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難怪,這幾天無意間總是隱隱有些期待,到後麵甚至有些不愉,她居然一直都冇在自己周圍出現。
而今天,他竟然又因為她做出這些匪夷所思他絕不可能做的舉動!為難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該死的又醜又土讓人多看一眼都嫌棄的女人?!
她真是好得很。
竟然裝做不認識他!
那眉,那鼻,那小巧得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的唇,還有緊張的時候那欲蓋彌彰又心虛又害怕的模樣,和記憶中消失了六年的那個女人真是該死的完全吻合!
“蘇……若熙?”
傅越澤眯著眼,一個字一個字的念道。
眼睛隻盯著眼前女人的唇,鼻,眼,不注意看絕不會發現的精緻的臉,一遍又一遍,貪婪的,憤怒的,咬牙切齒。
他的手輕輕的摸上她的臉頰,竟然微微有些發抖,甚至連他自己都冇有察覺。
蘇熙感覺到來自傅越澤身上的隱忍的怒意還有澎湃的情感,微微僵住。
“傅先生,請您……”傅越澤的手在她的臉上遊移,輕撫,她的手上,身上,不自覺的起了一層疙瘩,他就像是在愛憐他在這世上最寶貴的珍寶,這感覺實在是讓蘇熙害怕。
“你想我做什麼?”傅越澤輕聲問道。
蘇熙不知道傅越澤又怎麼了,這種感覺太奇怪,索性將雙眼一閉,用儘量義正言辭的聲音大聲道:“傅先生,您剛纔還親自說,對我一點也不感興趣,您說話算話。現在請您放開我,讓我回去。”
蘇熙也不費力掙紮了,多次落在傅越澤懷裡的慘痛經驗告訴她,掙紮是冇用的!
“嗬嗬……”傅越澤傾身,唇貼近蘇熙的耳,溫熱的氣息噴灑的蘇熙的耳際,“蘇熙,你逃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你嗎?”
他的聲音實在很輕,輕得蘇熙幾乎快覺得自己要聽不到。
幾乎。
“你說什麼?!”蘇熙倏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傅越澤。
傅越澤卻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再自然不過的笑容,足以融化冰雪,“蘇經理,好話我隻說一遍,既然你冇有聽見,那麼今晚就得答應我陪我一起睡覺。”說罷,他的手就開始解蘇熙的衣裳。
“等等!”蘇熙頓時目瞪口呆,手忙腳亂的去擋。
“傅先生,你在乾什麼?你不能脫我的衣服!”
“傅先生……”
“傅越澤!”
“啊,你這個混蛋!你說話不算話,把我的衣服都脫完了!我明天就辭職!我要告你q暴!”
蘇熙真是忍無可忍,再忍她就要被人直接吃乾抹淨屍骨都不剩了!
傅越澤卻是一直含笑,就是蘇熙再怎樣罵,再怎樣掙紮,笑容都一直未曾停歇。反而就更加燦爛的趨勢。
他脫伸出雙手把她摟在懷裡,很緊很緊。
“傅越澤,你放手!放手知道不知道!”
“我不乾了!我辭職!我明天就離開,傅越澤你這個王八蛋你放開我!”
在傅越澤的懷裡,蘇熙仍然不放棄掙紮。王八蛋這三個字已經是蘇熙匱乏得可憐的罵人詞彙裡蘇熙想得到的最狠毒的了。
“噓,熙熙,不要鬨。”蘇熙一直在他懷裡動來動去,傅越澤的雙眸漸漸變得幽深。
“不要亂叫!我有和你很熟嗎?你這個混蛋,快點放開我!我隻是客房服務我不是小姐,我不陪睡!傅越澤你太過分了!”
蘇熙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傅越澤的溫柔來得這樣不合時宜,卻不知為何戳中了蘇熙的心臟。
她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
這一天裡從傅越澤那受到的挫折和不公平待遇,所有極力隱忍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
“彆哭。”傅越澤見她掉眼淚,眉頭一皺,聲音有些繃的命令。
女人在哭的時候,最聽不得的是什麼?
一是勸哄,二是命令。
你越勸她越委屈,你越命令她越要唱反調!
蘇熙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