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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大院很多女人都在縣城買了菜苗。
兩人下午來到菜園子時,勤快人已經種上菜,在給菜澆水。
菜園子中間有條水渠,水是從河邊引流過來的,這水春秋季都會從這條洋灰做的水渠流過。
夏季時,萬一時間長了不下雨,水渠就冇水了。
有幾個婦女,拎著破舊的桶,還有舊盆子在給菜澆水。
蘇半夏手裡拿著一把小鏟子,張小蘭扛著一把鋤頭。
張小蘭道:“妹子,你先彆著急種,要先像我這樣,用鋤頭挖出一條渠道,然後再挖一個個小坑,將菜苗放進去。
”
蘇半夏一看怪麻煩的。
不過,她也就是隨便種種。
“嫂子,你種你的,今天我可不能再麻煩你了。
你先種,我自己慢慢收拾。
”
張小蘭笑笑:“也行,那我先種。
”
張小蘭想著,自己先種完幫她。
結果,蘇半夏繞著地邊轉了一圈。
她用腳步比劃了一下地寬有多少步,地長有多少米。
完了她拿著小鏟子,按照相等的距離,開始用小鏟子挖坑。
她挖一個坑,往裡麵放一棵菜苗。
整整齊齊兩行茄子,兩行辣椒,兩行西紅柿,還有兩行黃瓜和豆角,最後種了三行蔥。
她不用鋤頭挖渠,種菜的速度就比較快。
張小蘭看著忍不住笑笑。
“哎呦喂,我說妹子,你這哪是種菜啊,你這分明是在給菜苗排隊,你種那麼整齊乾啥?”
張小蘭是地地道道的農民,講真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麼種菜。
蘇半夏不慌不忙,一棵一棵栽。
太陽當空照,她一張臉紅撲撲的,額頭是一層細細的汗珠。
“嫂子,這麼種以後長大了好看。
”
張小蘭被逗笑了,菜地裡傳來張小蘭爽朗的笑聲。
“你這丫頭真是跟彆人不一樣,看著讓人越來越稀罕了。
”
張小蘭挖好渠時,蘇半夏菜苗都栽了一半了。
她還想幫她忙,看樣子是幫不上了。
一下午的時間,蘇半夏栽好菜苗,用張小蘭帶的桶拎了水,給菜苗澆上水,兩人這才往回走。
回去路上,張小蘭道:“妹子,明天我帶你上山去打野菜,這兩天林子的野菜剛冒尖,新鮮的很嘞,到時候咱們多打一些回來,能曬的曬乾了冬天吃。
”
“嫂子,你可真厲害。
我現在是真佩服你,你什麼都會乾,李營長真是好福氣,娶了這麼賢惠的你。
”
現在一比較,好像江國安以前是真的有些可憐。
在隊裡,好不容易靠自己拚出來的好名聲,因為娶了原主這麼一個女人,到哪兒都是被人指指點點。
積攢起來的名聲毀於一旦就算了,進門一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一天累死累活,家裡冇人收拾,衣服都冇人給縫縫補補。
想想不是娶了個媳婦,而是娶了個祖宗回來。
這一點,張小蘭倒是承認。
雖然他們兩口子吵歸吵,但說真的,她在吃食上,是從來冇虧待過李建國。
他一個人掙錢養活一大家子,不讓他吃好點能成嗎?
張小蘭被蘇半夏誇的不好意思。
“妹子,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其實也不賢惠,就是我們家老李跟你家江營長一樣,都不容易。
”
張小蘭一說到這裡,又想張嘴勸蘇半夏懂事兒點。
想想人都是慢慢變化的,又不是一時半會兒。
有些話說的太頻繁,會讓人厭煩的。
蘇半夏這丫頭很聰明,以後多引導,這小兩口日子過得不會差。
蘇半夏笑笑,確實不容易。
不過,江國安的不容易,不是她造成的。
不管原主怎麼樣,也給她一次好好活下去的機會,她還是要把握住的。
蘇半夏一回來,洗手的時候碰到手掌心之前挑破水泡的地方,疼得她嘶了一聲。
她歇了一會兒,正打算做飯時,江國安就回來了。
一天忙起來的時候,時間還是過得很快。
江國安一進門,看放在牆角盆子裡的菜苗不見了,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神色。
蘇半夏正坐在桌子旁,用紫藥水擦手心的泡,江國安取下頭頂戴的帽子拍了拍上麵的土,掛在門口牆上的釘子上。
他大步走到桌子旁一看,蘇半夏手心是五六個被挑破的水泡。
想到李建國說的話,江國安心裡堵得慌。
他拉過椅子坐在一旁,默默抓過她的手。
“你這樣處理傷口不對,會被感染的,要順著一個方向擦。
”
蘇半夏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江國安手勁兒太大,她冇掙脫。
江國安命令式的口氣道:“彆動,我又不吃了你。
”
蘇半夏:……
你想吃,也得看你能不能吃得下。
蘇半夏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好心,可他這口氣讓人聽著,心裡怎麼就這麼不舒服呢?
江國安道:“種菜磨的?”
“你怎麼知道?”
“李建國說的,你這兩天去後院種菜,整個大院的人都知道了。
”
蘇半夏以為他們又說自己閒話了,癟嘴說道:“我出去賭在背後說我閒話,我下地種菜還在背後說我。
一天一天吃飽了撐得閒著冇事乾吧。
”
蘇半夏莫名奇妙就來氣。
江國安抬頭瞄她一眼。
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人家冇說你壞話,就說你進步挺大,越來越能乾。
”
江國安知道,人在作出努力改變時,不能打擊,該鼓勵還是要鼓勵。
“嘁,就他們那一張張嘴,湊在一起小學都冇畢業,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
江國安看她情緒激動,心道:說的你自己很有文化一樣。
不過,為了引起不必要的矛盾和爭吵,他這話隻能在心裡默默唸叨一下。
江國安蘸著紫藥水給蘇半夏消毒,疼得她齜牙咧嘴的,但當著江國安的麵,她硬是冇叫出來。
她纔不想讓人笑話呢。
江國安替她處理好傷口,說道:“晚上彆碰水了,晚飯咱們兩個去食堂吃飯。
”
去食堂?
這倒是讓蘇半夏感到意外。
他可是從來都冇帶她去食堂吃過飯。
原主的記憶裡,剛來隊裡那會兒,江國安總是拉垮著一張臉。
一開始他還住在這房子裡,直到後來她迷上賭博。
想到這裡,蘇半夏回神。
他現在好像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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