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音稍微思忖,便回:“你先行去江南幫襯紅雪,我隨後便跟著趕過去。”
夙祈抬眼,漆黑的眸子盯著簾子裡的身影,“您要去江南?”
“嗯。”段司音道:“我現在不能輕易脫身,去江南的事還得讓上官瑾點頭同意才行。”
夙祈靜靜盯了她瞬,才淡聲開口:“那您務必保重,那邊情況緊急,屬下今日便就出發去江南了。”
段司音卻無所謂地輕笑,“我你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且放心去就是。”
見她這麼說,夙祈便也無話可說,告退後便離開了。
下午,段司音病倒的訊息很快傳的滿府皆知。
直至天要黑時,許久不見的上官瑾終於姍姍來遲。
油燈下,女子一身墨色單薄的衣衫斜倚在榻上。
一頭烏絲鋪散在胸前肩頭,雪白的肌膚光潔似玉,絕美的眉眼帶著病弱的軟媚。
不知是因為那似曾相識的清冷感還是她太過冷豔的緣故,哪怕床上的人尚在病重,依然的奪目靚麗,令上官瑾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快了幾分。
但他很快沉靜下來,視線淡淡掠過她蒼白的臉,走過去坐在離床不遠也不近的圓杌上。
男人一身墨藍色雲紋錦袍,目光似水,淺淺的令人看不清任何情緒。
雖然坐的地方離床有一點距離,卻能感受到他溫漠又強勢的氣場。
“聽人說你病了,本王過來看看。”
那溫潤的嗓音裡能聽出明顯的疏離。
“嗯。”段司音聲音有點輕,也帶著距離感。
隨後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若不是凳子都還未坐熱,上官瑾早就要起身離開了。
眼下他剛來,這麼快就走難免顯得有些不近人情,於是又問了一句:“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這麼重?”
段司音微微側開臉,無端給人一種嬌柔落魄的錯覺。
但她的聲音明明是淡淡的,一副不與外人多說道的樣子,“我一向身體不大好,大約是昨夜著涼了吧......”
來回稟的大夫明明說她是急火攻心、憂思成疾才突然臥病在床,可她卻連這樣淺顯的事也不與他多說,可見對他的敷衍和疏遠。
後來他們二人實在無話可說,上官瑾便起身離開了。
離開絳紫閣後,他便派人查她突然發病的原因。
雖然段司音不願多說,但他不能不管,畢竟......月兒的毒還指望她的血來解,她若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對誰也冇有好處。
事情的原委很快就被查清。
原來是今早上段司音收到一封從江南傳來的書信,上麵說她的外祖母病重,她在聽聞這個訊息後纔會因為太過憂心而犯病。
她自小在她外祖母家長大,自然與她外祖母關係親厚。
她如此心急如焚、憂心忡忡也在所難免。
次日清早,那道在絳紫閣不常出現的人影再次踏足。
彼時段司音剛用過早膳準備喝藥,聽見他來,隻能將藥碗暫時擱置。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她抬眼看去,就見男人挺拔翩然的身影正站在門口。
他一身絳紫色官袍,更顯的矜貴卓然。
段司音的視線在男人眉目如畫的臉上淺淺掠過,重新伸手去拿藥碗。
上官瑾不慌不忙地走過去,率先拿起碗隨後遞給樣貌還有些憔悴的她。
段司音微微頓了一下,還是抬手接過碗,仰頭將黑漆漆的一碗藥一飲而儘。
那動作莫名颯爽利落,是上官瑾在其他女子身上從未見過的乾脆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