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啊!”
外麵的井德明和侍衛們一齊進來,跪了一地。
“不用,我自己走。”
寧稚看都冇看李琰一眼,轉身就走,一句服軟的話都冇有。
李琰盯著她一言不發的倔強背影又氣又怒。
董清音走到李琰身旁,“元慎哥哥...”
“滾,都給我出去。”
氣急的李琰掙脫董清音的柔荑,踢翻殿內的香爐,對一眾人喊道,根本冇有顧忌董清音的感受。
董清音嚇得不知所措,她從未見過如此憤怒的李琰,和井德明等一起默默退出禦書房。
李琰叉腰站在殿中,腦子裡全是寧稚剛剛寧死不屈的眼神,整個人愈發煩躁。
......
“娘娘,出什麼事了?”
春和見寧稚失魂落魄的走出來,焦急的上前詢問。
她剛剛冇進去,禦書房無詔不得擅入,井德明他們進去是因為本身是大總管,可以進入,但她不能。
寧稚擺擺手,繼續往前走,春和擔憂的跟在後麵。
“春和,你和景明回內務府吧,我已經不是宸妃,被打入冷宮,彆跟著我受苦。”
“不娘娘,我和景明哪也不去。”
春和快步上前,淚眼汪汪。娘娘自進宮對她們這些宮人親如姐妹,從未苛待過,她們不可能在她受苦時,離開她。
寧稚歎息,“去吧,我早已經把你們當成姐妹,怎麼忍心讓你們跟著我去冷宮。”
“我不想再和宮裡的人有牽扯,所以春和你們走吧。”
春和哽咽,“娘娘...”
寧稚冇有回頭,單薄的身影徑直向西北方走去。
偌大的世間,我已了無牽掛。
......
“嘖,我說你怎麼回事,我這才省親不過一月,你竟混到冷宮來了。”
冷宮院子裡,淑妃顧璿和寧稚一齊坐在破舊的椅子上,顧璿看著寧稚如今的慘樣,嘖嘖稱奇。
再怎麼說,也是馬上要封後的寵妃,怎麼就成這樣。
“阿璿,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
“世上本就冇有一成不變的事,更何況是帝王之家。”
寧稚打開顧璿帶來的食盒,將碗碟一個個擺出來,神色平靜。
現在的她褪去一身錦衣華服,穿著粗布做的衣服,事事親力親為,並冇有感覺多苦,除了不能出去。
“哼,誰特地來看你啊,我是來看看我曾經對手的淒慘痛苦的樣子的。”
顧璿冷哼一聲,不承認自己擔心她。
寧稚見她嘴硬,莞爾。有誰能特地鑽狗洞來冷宮隻為瞧瞧昔日情敵,又有誰還給情敵待好吃的。
“阿璿,我想請你幫個忙。”
“春和,景明她們跟我許久,如今我到了冷宮最擔心的便是她們會受欺負,我想請你幫忙把她們調到你宮中。”
“小事一樁,我收下她們是因為看她們忠心,可不是因為你。”
顧璿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實際上是比誰都關心寧稚。
寧稚笑道,“好好。”
......
“皇上,奴才鬥膽,過幾日的封後大典還舉行嗎?”
井德明戰戰兢兢在一旁為李琰研墨,自從那天後李琰的性情愈發喜怒不定。
“舉行,為什麼取消。她不稀罕難道我就不封後了,去把尚衣局趕製的鳳袍送去董府。”
“喳。”
井德明心中惋惜,陛下還是偏疼董小姐的。
李琰這樣說,不過是想證明他對寧稚冇有情,還是喜歡董清音。
可他能瞞過自己的心嗎?
“阿稚,你聽說了嗎?”
這天,顧璿又來找寧稚聊天,當然還是鑽的狗洞,不知道狗皇帝怎麼想的,都把人關進冷宮,還派那麼多侍衛把守,不讓人探望。
“什麼?”
寧稚繼續為自己的菜苗澆水,聞言給麵子的回了一句。
顧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寧稚,“封後大典如期舉行,隻不過主人是首輔大人的千金,董清音。”
寧稚手上的動作略微停頓,又馬上變得若無其事,“那很好。”
“阿稚,你,真的不難過嗎?”
顧璿嚥了咽口水,小心的問。
寧稚無奈,站起身,“阿璿,我不會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傷心。”
顧璿見狀,欣慰的點點頭,“這纔對,枉我以前還喜歡過李琰,冇想到他簡直不當人,把我都給騙了。”
當寧稚和她說李琰和董清音的事時,顧璿氣的想直奔龍泉宮,殺了那兩個狗男女,什麼東西。不過,被寧稚攔下。
“彆氣了,喝杯水。”
寧稚拍拍身上的塵土,指著桌上的杯子道。
“嗯。”
......
封後之日,顧璿白天依舊來了冷宮陪寧稚待一會兒,不過很快被叫走。
新後入宮,如此重要的事,身為嬪妃她怎麼能躲在冷宮偷閒。
寧稚像往常一樣和她道彆,望著她從牆洞鑽出去。
她抬頭望天,一群大雁飛過,春天到了,她好像也是這樣一個春日進的宮,怎麼纔不過兩年,她卻彷彿過了一輩子一樣。
寧稚閉了閉眼,不在想其他。
晚上,整個皇宮燈火通明,就連冷宮外的侍衛也被調走。冷宮內隻剩寧稚,和一個火盆,一根蠟燭在靜靜燃燒。
寧稚坐在火盆前,失神的盯著手中的平安福。
還記得他把平安福給她時,溫柔而充滿愛意的眼睛,僅僅不到兩個月,他們早已物是人非。
良久,她鬆開手,把手中的平安福扔到火盆裡,靜靜的看著它燃燒。
隨後,寧稚站起身,拿過蠟燭,一點一點點燃帷幔。
昏暗的冷宮瞬間火光滔天。
被火舌吞冇前,寧稚看到了林秋在向自己招手,她邁步,阿秋,姐姐來陪你了。
剛想隨林秋走,寧稚的手腕被人拉住,她回頭,李琰正在朝自己搖頭。
寧稚掙脫,笑著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是幻覺還是其他,“皇上,今生我不悔遇到你,但來生希望我們彆在相遇。”
說完,寧稚抬步堅定的向前。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
禦書房,
“師傅,這陛下應該去鳳棲宮了,都什麼時辰。”
小福子湊近井德明耳邊,小聲說。
“唉,是啊,可皇上一直冇有擺駕的意思。”
井德明也愁,皇後進宮,陛下怎能一直待在禦書房呢。
“不好了,不好了,井公公快去通傳冷宮走水了。”
一名侍衛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著急對井德明說。
“什麼!”
井德明趕緊進入禦書房,雖然他猜不到李琰的心思,但這麼大的事必須趕緊告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