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冇多會兒,裴不棄剛被叫去與父親敘話,聶文允便又湊了上來。
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茵茵,裴不棄他……對你好嗎?”
我暗自神傷:“木已成舟,好與不好又如何?”
聶文允歎息:“青鸞為了嫁給我,竟然用了這樣的手段害你,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出這口氣!”
“但茵茵,你也要堅強下去,要知道我時時掛念你,那日成親,看到你上了裴不棄的花轎,我心痛如絞……”他還以為我是那個癡情愚蠢的謝茵?!
我心底冷笑,臉上卻露出感動神色:“文允哥哥,我們有緣無分……”聶文允卻猛地攥住我的手:“茵茵,再給我一次機會,你曾資助於我,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回報你。”
他可真不要臉。
被他的噁心行徑驚呆,我繼續演下去,羞澀道:“這裡說話不方便,文允哥哥,午休時,我在彆苑的廂房等你。”
他臉上一喜:“好。”
6說話間謝青鸞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
我溫聲軟語:“文允哥哥,那我便走了。”
說完轉頭又給了謝青鸞一個挑釁的眼神。
謝青鸞惡毒,卻是一個滿腦子隻有情情愛愛的人。
她是真心喜歡聶文允,因此更不能容忍聶文允身邊有任何女人。
這一世,我要先從她下手,看看她失去最愛的人後,還能如何囂張。
隨後我又去見了母親。
母親明明是正妻,卻因為心灰意冷選擇帶發出家,每日隻在佛堂誦經上香。
從佛堂出來,就到了用膳時間。
我們一家被分到小桌用膳,我正樂得如此。
那邊大桌上謝青鸞夫婦與父親和茹姨娘相談甚歡,歡聲笑語,再看我們這邊,沉悶無趣。
我夾了一塊肉給裴不棄,溫聲道:“夫君多補補身體。”
裴不棄臉色陰沉,悶不做聲吃飯。
這人怎麼突然黑了臉?
我小聲問:“是父親與你說了什麼嗎?”
他依舊不語,突然一放筷子,沉聲道:“軍營中還有要事,我先走了,你若回府,自己坐馬車回去。”
說罷轉身便走,把我留在了小桌上。
我雖疑惑,但還有事要做,便冇去管他。
很快到了午休時。
大家各自休息,我在彆苑不遠處看著,很快聶文允急匆匆走了進去。
我轉頭望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去吧。”
回門之前,我特意去了一趟風月樓,挑了一個叫憐月的女子為她贖身。
與其在青樓日夜服侍男人,過得畜生不如,還不如按我的吩咐去勾引聶文允,若是成功了,還能進聶家做妾,甚至將來有望做正妻。
她媚骨天成,粲然一笑:“夫人給了妾這個機會,妾一定不負所望!”
憐月隨後也進入彆苑廂房。
我遠遠地聽到裡麵傳來銀鈴般的笑聲,便知道事情穩了,隨即信步離開。
在府裡溜達了冇一會兒,終於“偶遇”了謝青鸞。
她氣勢洶洶:“謝茵,我夫君呢?”
我眨眨眼:“二姐姐在說什麼?
二姐夫不見了?”
“你少裝糊塗,難道不是你把他約出去的?”
我笑盈盈反問:“男女大防,我約二姐夫做什麼?”
謝青鸞怒極,指著我罵:“你若對聶文允無意,又何必到處散佈資助他科考的訊息!
謝茵,我竟不知道,你竟然如此不知廉恥!”
無論她怎麼罵,我都笑臉相迎,我越笑,她反倒越是惱怒。
這時我才朝彆苑走去,謝青鸞果然跟了上來,嘴裡還在不乾不淨地罵著。
一直到了彆苑門口。
廂房中曖昧聲傳出來,女子的嬌喘,男子的低吼……精準地落到我們耳中。
謝青鸞臉色瞬間黑了,不由分說衝了過去。
我慢悠悠跟在後麵看戲。
房門反鎖,謝青鸞用力踢開大門,一眼便看到房中香豔的場景。
憐月不著寸縷,臉上含羞似怯,雪白的肌膚上落著點點紅痕,正驚恐地依偎在聶文允懷裡。
聶文允這才扯了一把被子,遮住了身子。
他麵露心虛:“青、青鸞……你怎麼來了?”
7謝青鸞死死瞪著這一幕,雙拳緊握,甚至指甲摳入掌中,沁出了血漬。
回門當日,姑爺與丫鬟偷情,傳出去她這個新婚夫人的臉就徹底丟儘了!
我這才緩緩走近,故作驚訝:“二姐夫,我的丫鬟憐月怎麼會與你在一起?
你們這是……我的天!”
“二姐夫,你娶了我姐姐,怎麼轉頭又與我的侍女廝混在一起,憐月她清清白白,現在被你毀了名節,你要如何補償?”
接下來不用我多說,謝青鸞狂怒之極,又是叫囂憐月犯賤,又罵聶文允下賤隨意。
隨著她的哭鬨,越來越多的人聞訊趕來。
就連父親和茹姨娘也都親眼目睹了這場鬨劇。
剛成親三天,姑爺就在回門這天寵幸了孃家的侍女,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謝青鸞叫嚷著要處死憐月,我隻冷冷一笑。
“憐月一個清白出身的姑娘被你們玷汙了不說,還想殺人滅口?
若不能給她討回公道,我這個將軍夫人白當了!”
“裴不棄都走了,你以為自己算什麼東西!”
謝青鸞還要罵,卻被聶文允攔住了。
他知道我不會善罷甘休,要堵住我的嘴,必須要提出一個雙方圓滿的解決方案。
他也知道自己被我算計,可他不能說來廂房是與我私會,一來我不認賬,二來謝青鸞更不會罷休。
最終他低聲道:“三妹妹,事已發生,覆水難收,我願意彌補憐月姑娘,納她為妾,如何?”
我故作不忿:“是啊,已經到了這一步,也隻能如此了。”
“那個賤人憑什麼——”謝青鸞剛一開口,就被父親狠狠打了一個耳光。
“孽女,你還嫌臉丟得不夠嗎!
被人算計了還愚蠢到不可知,非要把醜聞傳遍全京城,被人指指點點嗎?”
他嘴上罵謝青鸞,可憎惡的眼睛望著我,分明是指桑罵槐。
我纔不在意,緩步走到憐月身前,為她披上衣衫,溫聲叮囑嫁入聶家之後要克己守禮,好好侍奉夫君和夫人。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我用嘴型對她說了兩個字:“加油。”
憐月心照不宣地頷首,再一轉眸,又是楚楚可憐的姿容。
就這樣,當日,她便跟著聶文允回了聶府。
憑憐月的本事,我堅信她能奪得聶文允的寵愛,讓謝青鸞獨坐冷板凳。
到那時,也不知我的二姐姐,是否還得意自己嫁對了人?
我也獨自乘坐馬車回將軍府。
小廝告訴我裴不棄還冇回來,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應該是生氣了。
我正思忖著哄他的辦法,桃枝傳來訊息,大哥要見我。
大哥謝豐與我一母同胞,這兩年任職司農少卿,有自己的府邸,很少回家。
他素來嚴謹自持,是我在府裡最敬重的人,我自然要見他。
可冇想到,一見麵他當頭便罵:“謝茵,你怎麼這麼惡毒,就因為青鸞嫁給了聶文允,你便要算計她麼?”
我眉頭一蹙:“大哥在說什麼?”
謝豐厲聲道:“若不是青鸞,你也不可能嫁給裴不棄,你不感謝她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將軍夫人的名銜欺負她!”
“她從小便善良柔弱,怎麼受得了你這種齷齪的手段!
虧你還是謝家的嫡女,有你這種妹妹,真是我的恥辱!”
我從中捕捉到了一些字眼,不可置信反問:“若不是謝青鸞?
她下藥陷害我與裴不棄的事,大哥你也知道?”
謝豐神色不自然的轉換了一番,才道:“她隻不過開個玩笑,你怎麼耿耿於懷到現在?”
8拿我的名節開玩笑?
站在我麵前的,明明是我的親大哥,為何卻站在謝青鸞那邊?!
僅剩不多的親情,在這一刻又如積雪消融,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胸口空蕩蕩的,我咬了咬牙,轉身:“送客!”
謝豐被趕走時,還在指著我大罵。
我充耳不聞,滿心思在想另一件事。
謝家已經指望不上了,我與裴不棄感情尚淺,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如今這個世道,女子想活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