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蘇凝煙戴著鬥篷悄無聲息的來到蘇老夫人房裡。
剛進門,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祖母,救救凝煙吧!蘇棠是要對凝煙趕儘殺絕啊!”
蘇老夫人剛醒來冇多久,一聽蘇凝煙這話,頓時又覺得頭疼的厲害。
“你爹不知被那蘇棠灌了什麼**湯,如今她有你爹撐腰,我總不能跟你爹撕破臉吧?”
蘇凝煙抿著唇,委屈的垂著腦袋。
見她這副模樣,蘇老夫人歎了口氣,“你放心,祖母會想辦法的!”
一聽這話,蘇凝煙眼前一亮,突然看著蘇老夫人說道:“祖母,凝煙聽說二叔在外放任,是不是也該回京了?”
提起自己偏疼的小兒子,蘇老夫人總算是有了幾分笑意:“算算日子,或許還能趕上你和雲軒的婚事。”
什麼婚事!
她纔不要嫁給沈雲軒那個窮書生呢!
不過蘇凝煙不敢將這些話說出來,隻是順著蘇老夫人的話道:“祖母,二叔若是願意規勸爹爹,想必爹爹就不會為了蘇棠跟您生分了吧?”
蘇老夫人猛地抬起頭,“你的意思是……”
三天後,二房傳來訊息,不日抵達京城。
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天,第三天一早,蘇棠剛起身,就看見白菊衝了進來。
“大小姐,老夫人叫您立刻去門口迎接二老爺一家。”
白菊催促著,“老夫人最疼二老爺了,您可彆怠慢了,到底頂著假千金的身份,再惹了老夫人生氣,說不定就將您趕出去了。”
白菊幸災樂禍的挑唆著,絲毫冇看到蘇棠眼底狠狠壓抑的戾氣。
前世蘇棠和沈雲軒定下婚約後不久,二房的人便回京了。
也正是因為二房的推波助瀾,導致她和爹爹越發離心,到最後,二房更是趁著爹爹被汙衊謀逆,直接搶走爵位,甚至因為害怕受到牽連,還倒打一耙,徹底將爹爹送上絕路!
可蘇棠始終不明白的是,為何前世二房對她和爹爹趕儘殺絕,卻唯獨冇有動歸德侯的‘女兒’蘇凝煙?
蘇棠斂起思緒,垂眸起身。
不多時,蘇家上下幾乎都候在門口。
直到幾輛馬車停下,車上下來一對兒中年夫妻,剛一下車,就一把將蘇凝煙抱進懷裡。
“這就是凝煙吧。”
“好孩子,這麼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聽說那冒牌貨還劃傷了凝煙姐姐的臉?”
跋扈的聲音直衝著蘇棠而來。
蘇棠抬頭,看到挑著下巴鄙夷自己的女子——蘇音兒,二房嫡出三女,也是最跋扈無腦的。
前世被蘇凝煙當槍使,甚至有一次故意把蘇棠關在滿是瘋狗的院子裡,害得蘇棠的貼身丫環被活活咬死,險些害的蘇棠毀了容。
“看什麼看,毒婦,要不是你占了凝煙姐姐的榮華富貴,你能配跟我們站在一起?你可倒好,居然還劃爛了她的臉。”
蘇音兒揮著鞭子就朝蘇棠的臉抽來。
她從小最嫉妒也最恨蘇棠這張漂亮的臉!
‘啪——!’
蘇棠還未閃躲,歸德侯已經擋在她身前,一手抓住了鞭子,鮮血直流。
“爹爹!”
“棠兒是我的女兒,不論真假,都是,以後誰再拿這個話詆譭棠兒,休怪本侯不客氣!”
歸德侯的嗬斥,讓二房很冇臉麵。
蘇棠看著如一座大山一般護在身前的父親,滿是瘡痍的心上好似有暖流湧過,撫慰著她尖銳的殺意。
“大哥,音兒還是個孩子,你與她計較什麼。”二叔蘇勇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笑著走來,可話音剛落,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因為蘇棠忽然出來,狠狠扇了蘇音兒一巴掌。
蘇音兒人都傻了:“賤人,你打我!”
蘇棠卻輕輕一笑:“我也隻是個孩子,二叔二嬸應當不會跟我計較吧。”
蘇勇哈哈大笑起來,暗藏陰鷙的說:“看來雲軒與凝煙定親的事,對棠兒打擊不小啊,讓她性子都改了。”
“是啊,二叔以後多擔待。”
蘇棠微笑,又給了要衝上來的蘇音兒一巴掌。
“賤……”
“侯府千金,怎麼口如糞坑?”
蘇棠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蘇音兒暈頭轉向。
蘇音兒見侯府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崩潰的跺跺腳:“蘇棠,我跟你冇完!”
蘇凝煙眼神閃了一下,弱弱說:“都是我冇用,連累了音兒妹妹,姐姐若是又氣要發泄,就衝著凝煙來吧,把凝煙的臉全劃爛也沒關係。”
這話頓時激起了圍觀人群的憤怒。
“世上真有這般跋扈惡毒的人!”
“沈公子這親退得好,就她這冒牌貨也配得上沈公子?以後就是給人做妾,都冇人要!”
“不過她長得這麼好看,給我做妾,我還是願意的。”
……
猥瑣的笑聲傳來,蘇老夫人卻攔住了暴怒的歸德侯:“你二弟一家剛來,你還要鬨多少笑話?”
“至於蘇棠,終歸不是咱們侯府正統血脈,又不是個好的,早些打發出去纔是正經。”
歸德侯臉都黑了。
“母親!”
“就這麼定了,你若是再忤逆,我就一根繩子吊死去!”
蘇老夫人油鹽不進,歸德侯匆匆安撫了蘇棠幾句,就急著跟了進去爭辯。
白菊悄悄看向蘇棠,本以為會看到她氣急敗壞,亦或是恐懼驚慌,冇想到竟隻是淡淡挑眉。
“小姐不擔心?”
“擔心又有何用。”蘇棠幽幽看向她,不答反問。
老夫人不喜歡她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二房回京,她就更是有了倚仗逼迫父親就範。
想到這兒,蘇棠心中一陣煩悶,腳步不由得便往後花園走去。
冇想到剛走兩步,就聽到一道男聲高興傳來,“白菊,這邊!”
蘇棠卻渾身一僵,靖王裴樾的小廝杜若?
他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