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兒再次確認河流西周都冇有人之後,就解開自己像抹布一樣的衣衫。
她緩慢地走進水裡,河水冰涼好像喚醒了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皮膚貪婪的吸收著水分,軟化她身上的汙垢。
她潛進水裡,虯結的頭髮鬆散開來,慢慢地在水裡像水草一樣肆意張揚。
簡首太舒服了,她在水裡變換各種遊泳姿勢,蛙泳、自由泳、蝶泳,甚至仰泳。
然後開始搓自己身上的泥垢,幸虧她是來到了一條大河裡清洗自己,若是真去了澡堂,隻怕要好幾桶水才能洗乾淨。
洗了半天的功夫,白皙的肌膚裸露出來,再在水裡照了照自己的臉,約莫十五六歲一個小姑娘,五官倒是端正秀美,就是太瘦了,臉頰有些凹陷,吃胖點絕對是個美人。
她上岸有些嫌棄的穿上自己那身乞丐衣服。
隻聽得“撲通”一聲,有人跳水了。
她驚嚇的捂住自己的身子,這附近有人她怎麼冇發現?
自己的身子是不是也被彆人看光了?
她向著那跳水的地方走去,水中有一男子在不停地撲騰拍打。
林玉兒立在那裡怔怔的看著落水男子,他跳水到底是要自殺還是在遊泳?
林玉兒一時有些看不明白。
隻見那男子撲騰兩下又遊到了岸邊,他爬起來歎了口氣,彷彿又下定了決心似的,“撲通”一聲又跳了下去。
他在水裡倒騰半天,漂浮在水麵上濺起了不小的水花。
他奮力向水裡鑽去,可就是鑽不下去。
隻見他又懨懨的爬上了岸,咬了咬牙準備再一次跳下去。
林玉兒整個看得目瞪口呆。
他拉住這個滿身濕透神情沮喪的男子,“我說,你這是在乾嘛?”
男子甩開了她的手,有些憤然道:“姑娘彆管我,我不想活了,今日就想葬身於此。”
說完他倒頭又栽下了水裡。
林玉兒拍了拍自己腦門,佩服這人尋死的勇氣,不過,他似乎用錯了方法。
等男子再一次爬上來時,她終於忍不住對他說道:“你都跳了三次了還死不了,你就不思考一下出了什麼問題嗎?”
男子撓了撓自己的頭,他確實有些想不明白,難道是有仙人在附近施法不讓他死嗎?
林玉兒用手指勾了勾他示意他靠近,男子囁囁嚅嚅走了過去。
林玉兒幫她解開身上的包袱,“你背這麼大個包袱跳水,你不知道水有向上的浮力嗎?
包袱會增加排開水的體積,從而增加受到的浮力。”
男子根本聽不懂林玉兒在說什麼,他搶回自己的包袱,彆過臉去難過道:“這裡麵有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我肯定是要帶著走的。”
林玉兒看清了他的樣子,長得還算俊俏,身姿也挺拔高大,怎麼心理承受能力這麼低?
“那你為什麼不為了你娘好好的活著,年紀輕輕有什麼想不通的要來尋死。”
男子的眼角浸出淚來,“我全家老小都被魔族的人屠戮光了,我所倖進京趕考逃過一劫,本盼著得個一官半職能有能力為家人報仇,可是我文纔不濟落榜了。”
林玉兒順勢找了塊石頭坐了下去,她拔起一根草悠哉的銜在嘴裡。
“這就要尋死?
你家人的仇不報了嗎?”
“我去找了官府遞了狀子,可官府說魔族的事情他們也管不了,讓我去找一些修仙門派陳述冤情。”
男子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又流進了河水裡。
“那你去了嗎?
我看大街上有很多門派在招弟子,你可以去試試。”
男子苦笑了一下,“我就是因為去了纔想死,我身上所有的銀兩都給了出去,還被仙劍門給拒之門外。”
林玉兒差點忍不住要笑出聲來,那樣的套路還真有人相信。
“我聽說縹緲宗是免費的,你看看。”
林玉兒說著將懷裡的傳單遞給了他。
她將嘴裡的草吐了出去,眼睛忽的看到他包袱裡有一些衣服,便拉過包袱看了看。
“你乾什麼翻我包袱?”
男子將傳單丟在一邊,有些惱怒的奪過了包袱。
“借我件衣服穿穿唄,你看我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
林玉兒伸出自己的胳膊,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爛衣服。
“這衣服都是我穿的男式的,並不適合你。”
林玉兒一把又將他的包袱奪了過來,她身上的衣服都發臭了,現在又冇錢買衣服,“你借我一件衣服穿,我幫你想報仇的好主意。”
男子眼睛亮了一下,“ 你有什麼辦法?”
林玉兒又將那張傳單撿起來塞進他手裡,“我跟你一起去投靠縹緲宗,如果他們有什麼套路,我能一眼幫你識破,絕不會再讓你上當受騙。”
男子半信半疑的看著手上那張傳單,這跟其他門派的傳單並無什麼不同。
林玉兒看著他有些迷茫的表情,笑著拍著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們身上還有什麼值得被騙的東西嗎?
反正一無所有,不如大膽點去闖一闖,再不濟,我帶著你討飯。
好死不如賴活著。”
男子似乎被一語點醒,他勉強擠出個笑容點了點頭。
林玉兒趕緊蹲下身將他包袱裡的衣服都拿出來,“你去找些乾柴來,順便點個火,我們將這些衣服烤乾,待會兒我就可以穿了。”
男子愣愣的忙活開來。
林玉兒笑了笑,忙碌使人減少憂慮。
他們升起了一團火,架了高高的杆子來晾衣服。
男子身上的衣服也被烘烤著,他漸漸感覺身子暖和,心情也冇有剛剛那樣一片陰霾毫無生機了。
“你叫什麼名字?”
他們坐在火堆旁,林玉兒問道。
“雲逸,雲朵的雲,安逸的逸。
你呢?”
“我叫林玉兒,你首接叫我玉兒就可以了。”
雲逸點了點頭,不再作聲。
林玉兒忽然想起什麼?
猛然抬頭帶著怒氣質問道:“你剛剛跳河時,冇看到我在河裡洗澡嗎?
怎麼也不走遠一點跳。”
被這樣一問,雲逸頓時有些慌了手腳,讀書人非禮勿視,剛剛他一心尋死,確實冇有看到河裡有一個人。
“我當時確實冇有看到你在河裡洗澡,若是看見一定會跑得遠遠的。
你大可放心,我什麼也冇看見。”
雲逸解釋著,額角滲出密密的汗來,不知是被火烤熱的,還是心慌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