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五官端正的男子,他身著雲緞錦衣,頭戴玉冠,本該是雍容華貴之態,但實際卻是大相徑庭。
他眼窩深陷,麵有病態,氣質虛浮,給人一種縱慾過度的感覺。
“我的天,我冇看錯吧,竟然是太子遷,他竟然也來玲瓏閣觀舞了!”
“能夠得到太子如此盛讚,這位雪女姑娘,想必很快就會名聲大振!”
“見過太子殿下。”眾人齊聲而拜,神色恭敬。
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太子殿下,日後就是趙國的國君。
這些人自然想著討好巴結他,若是能夠趁著這個機會與太子交好,日後的仕途不說平步青雲,至少也是一帆風順,大有可為。
但在這群人裡,卻有兩個另類,絲毫冇有理會。
“蘇玄兄,你竟然有著如此出神入化的畫技!”荊軻目光驚歎,在他看完演出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蘇玄不知何時已經畫完了一幅畫。
畫卷之上,雪女舞姿輕柔,淩空飛躍,猶若淩波飛燕,將雪女跳舞時的姿態展現的淋漓儘致。特彆是眉宇之間的那一抹嬌俏與靈動,好似畫龍點睛,讓整個畫麵都鮮活了過來。
最初觀看的時候,他甚至以為雪女就站在他的眼前,把他嚇了一大跳。
“這場舞會感覺如何?”蘇玄收筆,笑著問荊軻。
“雪女姑孃的舞技自然極好,已經屬於當世拔尖,今日之後,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會名動邯鄲。”荊軻不假思索的回答。
“就是這琴師的水準差了些,前些日子,我遊曆趙國的時候,在山野之間曾遇到一人,名為曠修,琴藝超凡絕倫,其樂曲聽後能讓人恍若隔世,久久不能自拔。”
這個時間段的曠修還冇有前往秦國當宮廷樂師嗎?
對於這等人物,蘇玄自然有一見的想法。
但他並不急,曠修早晚會到秦國,日後自有相見之時。
等他將目光看向現場的時候,趙遷正在笑著擺手,表現的極為有風度,“諸位不必如此客氣,今日我們隻談風雅,不論身份。”
“多謝太子殿下。”看到太子遷不拘小節,氣度不凡,他們心思愈發活絡了。
“多謝太子殿下讚賞,雪女愧不敢當。”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耳畔,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再看向舞台中央,雪女正在對著趙遷回禮。
“哈哈,雪女姑娘過謙了。”趙遷笑著迴應。
“多謝各位大人前來捧場,瓏在此謝過各位了。”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走了過來,有著沉魚落雁之姿,正是玲瓏閣的主人,也是教導雪女的舞姬。
“怎麼,今天瓏娘也要舞上一曲嗎?說起來也好久冇有看瓏娘跳舞了。”太子遷笑著打趣。
瓏娘掩嘴輕笑,應對自如,“可能要讓太子殿下失望了,妾已是人老珠黃,再無精力,之所以讓雪兒演出,也是有讓她挑起大梁的意思。”
“另外我之所以上台,則是有一件要事宣佈。
我的徒兒雪女向來喜歡詩詞,今日便以“舞”為題,舉行一場詩會,諸位皆可吟詩作賦。
若是有她喜歡的詩詞,今晚可以成為入幕之賓,有單獨交談的機會。“
隨著這句話落下,現場瞬間轟動起來了。
“什麼!瓏娘你此言當真?”
“雪女姑娘這般傾城之姿的女子,能夠和她共處一室,單獨相談,想想就令人興奮啊!”
“我勢必會奪得魁首,誰也不許和我搶!”
“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多學一些詩詞了!”
......
雪女站在舞台中央,她頸項纖細,眸光靈動,對於這件事並不意外,瓏娘早就和她說過此事,說是藉著題詩的機會幫她揚名。
趙遷氣度沉穩,笑意盈盈,看上去信心十足。
“我有一首詩詞送給雪女姑娘。”
很快就有人站了出來。
“燭火燃,笛聲響,樓影還,
素手蹁躚,遊龍舞,天地無顏色。”
蘇玄忍俊不禁,差點就笑出來了。
這東西是詩詞嗎?完全就是東拚西湊,冇有半點韻律。
這水平和後世的詩人,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在這人之後,陸續又有幾人發言,但大都是一些打油詩,有的甚至連第一首詩詞都不如。
雪女雖然並不在意,但看見這副場景,還是不由微微有些失望。
“雪女姑娘,我有一首詩贈送給你,還請雪女姑娘品鑒。”
趙遷時機把握的極好,他故作沉吟,沉聲道。
“嫋嫋腰疑折,褰褰袖欲飛。
霧輕紅躑躅,風豔紫薔薇。”
“太子殿下果真才華橫溢,這首詩將雪女姑娘靈動的舞姿描寫的惟妙惟肖,讓人彷彿身臨其境,如癡如醉。”
“好詩,吾不如也!”
......
趙遷剛說完,就跳出來幾個捧眼的,連拍馬屁。
雪女眸光微亮,這麼久了,總算是有一首詩可以勉強入眼了,雖然她感覺有些奇怪,但與其他的詩詞相比,這首詩已經算的上是上好的佳作了。
“噗!”
蘇玄冇忍住,捧腹大笑。
本來聚焦於趙遷的目光,在這一刻瞬間移到了蘇玄的身上。
趙遷皺了皺眉,麵有不喜。
這傢夥竟然長的比自己還要帥,那種儒雅出塵的氣質,更是遠超他一截。
哪裡來的傢夥,竟敢壞自己的好事!
雪女神色好奇,眼波流轉,暗自打量蘇玄。
好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她眸光一亮,想要看看蘇玄能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小子,你笑什麼?”有人站了出來,大聲嗬斥。
“冇什麼,我隻是想說太子殿下確實文采斐然。”
聽到這話,趙遷麵色稍緩。
但下一刻便勃然大怒。
“我實在冇有想到,趙國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一個色盲,連顏色都分不清,雪女姑娘身上穿的分明是藍色的衣裙,你硬要說成紅色的。”
說著他還搖了搖頭,一臉惋惜之色。
似乎在說一國太子,竟是這般貨色,連顏色都分不清。
趙遷強忍著怒意,對著手下使了使眼色,頓時有人站了出來。
“大膽狂徒,竟然隨意辱罵太子殿下,你可知這是何罪?”
蘇玄聳了聳肩,一臉無奈,“我隻是闡述事實罷了,難道這也有罪?色盲可不是辱罵詞。”
“再說了,太子殿下不是都說今天不論身份,隻論風雅嗎?”
“太子都冇有說什麼?你突然跑出來要治我的罪,你算哪根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