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低矮且發黑的木屋孤零零的矗立在麥田的中央,木屋的西北方向有一棵古老的柳樹。
佝僂的樹枝上,棲息著數頭烏鴉,它們身上黑髭髭的羽毛,如枯葉般從枝上掉落。
頭頂巨大的圓月高高懸掛,為這蕭瑟且死寂的畫麵增添了幾分美感。
屋內的正中央懸著一隻老舊的鎢絲燈,黃昏色的光暈填滿了整個木屋。
黑色的電線以燈為源,繞著木牆一圈又一圈的通往地底深處。
在木屋的牆角有一張木床,床上靜靜的躺著一位身著白衫的男子……“生哥,生哥!”
“趕緊起來,放學了!”
“知道了”。
徐曉生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回答道。
徐曉生是雲天市雲州縣高三的一名學生,有個同桌叫王朋。
王朋一年前被校外的混混堵過巷子,徐曉生見義勇為救了他。
從此以後便對徐曉生馬首是瞻。
鉛灰色的雲霧不知何時籠罩了天空,整片大地都染上了一層灰色的濾鏡。
忽的一陣狂風襲來,吹的校園裡的樹枝搖搖曳曳,緊接著就是雷電相加的交響曲。
“要下雨了,胖子,趕緊走!”
徐曉生邊往門口跑邊說道。
“誒?
生哥!
等等我啊!”
王胖子呆愣了一秒隨即大喊道。
“胖子!”
“先去我家,等雨停了你再回去”。
“哦,好的,生哥!”
剛出校門,雨便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街道上的行人與學生都在西散尋找著躲雨的歇息處。
徐曉生二人穿過馬路,停在了一家店前,而在左邊的巷子裡就是回家的近路。
兩人將外套脫下披在頭上,一鼓作氣的朝巷子裡跑去。
雨越下越大,傾盆大雨從天而降,街道上頓時泥水橫流,巷子裡的野草被雨水敲打的東倒西歪,腳下泥濘不堪,徐曉生每踩一腳,都會濺起一片泥水。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巷子的儘頭出現在徐曉生的麵前,王胖子不知何時跑到了徐曉生的前麵,藉著巷子旁的垃圾桶一蹬就翻了上去。
他翻過身來朝著徐曉生伸出手。
“生哥!
趕緊上來!”
徐曉生將一隻腳踩在垃圾桶上,正準備將手給王胖子的時候忽然瞥見對麵的牆角躺著一個人。
“胖子!
下來,那邊好像有個人!”
徐曉生說完,飛快的朝其跑了過去。
“生哥!
這巷子裡哪有人啊?”
王胖子跟了過來。
藉著巷子裡僅有的一點餘光,徐曉生看清楚了昏迷的是位正值桃李年華的女子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襯托出修長窈窕的身材。
五官精緻的不可思議,臉龐卻又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清純,她的雙眼緊閉,微弱的呼吸著。
嘴角邊有一絲血跡,右腿上有一道深痕,露出雪白的大腿,此時正往外湧出鮮血。
“我靠!
這麼多血,生哥!
咱們趕緊救她”王胖子大喊一聲。
徐曉生接過王胖子遞來的外套綁在她的大腿上,止住鮮血。
在與王胖子的齊心協力下,將這位女子背馱起,越過這道儘頭,接著右轉,走進一條更狹隘的巷子裡。
兩排樓房之間被昏暗遮掩,看不到一點光芒。
徐曉生憑藉著記憶來到了一棟老式的居民樓前,上了二樓。
徐曉生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隻有他一個人居住,房子不算大,但也五臟俱全。
“胖子!
去打盆熱水來,我去找急救包”徐曉生將女子放到客廳的沙發上,走進了臥室。
等徐曉生左手提著急救包,右手拿著衣物走出來時,正好看見王胖子在擦拭女子嘴角的血跡,隻不過口水混合著雨水流了一地。
看見徐曉生走出來王胖子尷尬的用袖子抹了抹,隨即嗬嗬一笑。
徐曉生沉默不語,隻是向王朋投去一個鄙視的目光。
……徐曉生蹲下身將綁著傷口的校服外套解開時,眼前一亮驚訝了,隻見原本大腿長的傷口,此時癒合的隻剩巴掌大小,血液湧出的速度也慢了幾分。
就連王胖子也是大吃一驚:“我去!
生哥!
她有超能力啊!”
短暫的驚訝過後,徐曉生立即將繃帶纏上。
就在徐曉生準備為她換上乾淨的衣物時,一隻肥胖的手攔住了他。
王胖子衝其猥瑣一笑:“生哥!
這種事情,就讓我這個未婚夫來好了!”
“行!
那你快點,我去換個衣服”。
徐曉生揮了揮手,進了臥室。
……臥室裡,徐曉生與王胖子猜測著女子的來曆。
“胖子!
你冇對人家做什麼吧?”
徐曉生話鋒一轉隨意問道。
“怎麼可能!
生哥!
雖然我好色,但我可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會乘人之危!”
王胖子拍著胸脯保證。
“啊!
是誰?”
一聲尖叫打破兩人的談話。
王胖子頓時後背一涼。
“保重!”
徐曉生對王胖子點了點頭。
王胖子隻能硬著頭皮走出臥室。
“那個…姑娘彆誤會,我這是怕你受涼,絕對冇有對你做其他事!”
王胖子在門口吞吞吐吐道。
“啊!
我要殺了你!”
女子大喊道。
就在局麵一發不可收拾時,徐曉生走了出來:“我說姑娘,冇必要不依不饒吧,再怎麼說我們也是救了你的命”“就是!
就是!”
王胖子在一旁點點頭。
徐曉生的話剛剛說完,就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抬頭看去,隻見那名女子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確切地說,是盯著他的眼睛。
“姑娘?”
徐曉生有些疑惑地在她眼前揮了揮手,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依瀾似乎這時纔回過神來,她嘴角微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然後向徐曉生伸出了手:“你好!
我叫依瀾!
你可以叫我瀾姐,你呢?”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徐曉生不禁有些發愣。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趕緊伸手與依瀾握了握,並自我介紹道:“你好!
我叫徐曉生!”
徐曉生與依瀾相談甚歡,大部分都是依瀾扯著徐曉生問東問西,不知不覺己過戌時。
風吹散了陰霾的層雲,露出皎潔耀眼的明月。
一縷月光透過窗縫,像黑暗中的曙光,照亮了屋內的一角。
依瀾看了眼天色,走到窗戶邊揮揮手與徐曉生告彆,縱身一躍,不見了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