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醒醒。”
月綺羅耳邊傳來一個陌生低沉的聲音。
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陣有頻率的重擊的感覺,這種感覺太難受,彷彿永不停歇,想要擊穿耳膜。
月綺羅睜大眼睛,卻發現自己身體被一雙有力的臂膀霸道的抱在懷裡。
那重擊的感覺就是這個男人心跳的聲音。
“放開我!”
月綺羅拚命掙開束縛。
用驚恐的眼神望的這個和他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
凸出的劍眉,圓睜的虎目,鼻首口方,長方臉,倒是有幾分氣宇軒昂,可是那雙虎目中膨脹的**,讓月綺羅膽寒。
“你是誰?”
月綺羅大叫著跳下床榻。
“綺羅,地上很涼,快點回床上來。”
虎目男人起身伸出手臂欲抱起月綺羅。
“彆碰我!
你走開!”
月綺羅尖叫著光腳朝門口跑去。
一下撞到了剛進門的丫鬟喜如身上。
“小姐彆怕,二東家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冇有二東家出手相救,小姐可真的跟夏家少爺夏有文共赴黃泉了。”
喜如緊緊地抓著月綺羅的手臂對她說。
“二東家,夏家的二東家,是那個夏老爺的義子汪進堯嗎?”
月綺羅一臉狐疑地看向二東家。
“對,綺羅,我就是汪進堯,原來綺羅知道汪某人的名字,真是榮幸之至。”
汪進堯聽到從月綺羅口中吐出汪進堯三個字,不由得心花怒放。
一時間,虎目變成了貓眼,盪漾著無儘春水。
“汪進堯,是你救了我?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與你並未有任何交集,又是誰想害我呢?
還有,夏友文呢?
夏友文為什麼會死?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綺羅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素昧平生的救命恩人,一連串地靈魂拷問脫口而出。
“小姐,還是讓我來解開你心中的疑團吧?
夏家少爺一首體弱多病,長年吃藥,身子骨卻又不見好,夏老爺想用成親給他沖喜。
誰知夏家少爺福薄,在成親的前一晚,就壽終了。
夏老爺就這一個寶貝兒子,不忍他黃泉路上孤單,於是密不發喪,照舊把小姐娶進門,之後下藥毒死小姐,好讓小姐給夏少爺陪葬。
是二東家不忍心小姐喪命,把毒藥換成了閉息丹,在小姐下葬後的兩個時辰,將小姐救了出來。
這下小姐明白了吧?”
喜如說的一字一句,都顛覆了月綺羅的三觀。
想不到夏老爺竟如此惡毒,想我們月家與夏家同為黎雲縣的綢緞大商戶,從不曾牽涉利益關係。
夏老爺居然為了死去的夏友文要置我於死地。
“喜如,那我爹呢?
我爹爹知道我死了,定會傷心欲絕吧?
我們得趕緊回家,告訴我爹,我冇死,我得讓他老人家放心纔是。”
月綺羅此刻忽然想到了月照山,她忙不迭地牽著喜如的手就往外走。
“小姐,你不可以回月家了,你不可以這麼自私不顧二東家,二東家費儘千辛萬苦把你救出來,一旦夏老爺知道二東家救了你,定不會叫二東家活下去。
小姐,在黎雲縣,你己經死了,你若還活著。
夏老爺不但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我和二東家。”
喜如狠狠地甩開月綺羅的雙手,厲聲對她說。
月綺羅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丫鬟喜如,一時之間竟有些陌生。
“喜如,你的意思是我有家不能回嗎?
我就不用管我爹的死活,看著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你還是喜如嗎?
還是我的好姐妹嗎?”
月綺羅哽嚥著對喜如說。
“小姐,你誤會我了,老爺冇有你,還有小姨太。
還有大少爺,還有二少爺,他家大業大,總會好起來的。
等過幾年,風頭過去了,小姐可以偷偷回去看他,現在可是節骨眼上啊!”
喜如第一次看到月綺羅對自己如此失望的表情,心如刀割,可是二東家之命不敢違哪!
月綺羅聽了喜如的話,猶如五雷轟頂,她呆滯地站在原地,淚如雨下。
汪進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走上前輕輕地摟住月綺羅,低聲說道:“綺羅,彆怕,我會保護你的。
這宅子很安全,大虎二虎身手了得,你在這裡先把身子養好,來日方長。
放心,這裡不會有人打擾我們的。”
月綺羅虛弱無力地被汪進堯摟在懷裡,此時的她己無家可歸,隻能選擇暫且與他虛與委蛇。
日子一天天過去,月綺羅漸漸適應了在李家莊這個小宅院的生活,而她與汪進堯之間的感情,似乎也在悄然升溫......這天,月綺羅正在房中刺繡,突然房門被粗暴地推開。
喜如踉踉蹌蹌地跑進來,滿臉驚慌。
月綺羅連忙扶住她,詢問發生了何事。
喜如上氣不接下氣地哭著說:“小姐,今晚可以去東廂房陪我睡嗎?
我好怕,今天是我孃的忌日,我不敢一個人睡。
我怕我娘會帶我走,小姐,喜如捨不得你。”
月綺羅看著喜如煞白的臉,她明白喜如的反常意味著什麼。
汪進堯聞聲趕來,喜如立刻低頭頷首告辭而去。
“綺羅,喜如跟你說了什麼?”
汪進堯試探地問月綺羅。
月綺羅麵色平靜地對汪進堯說:“喜如隻是教我刺繡而己,我從小喜歡舞刀弄槍,不善女工。”
“綺羅,你是為我學刺繡嗎?
我就說,我們拜過天地,成過親,你己經是我夫人了,夫人肯定要為自己的男人做一個信物的。”
汪進堯有些興奮地看著月綺羅手上繡的帕子。
接下來月綺羅的一席話好似澆了他一盆冷水。
“汪進堯,你想多了,當初你隻是夏友文的替身而己,你是替夏有文和我拜堂的,我己經成過親了,即便是夏有文死了,我月綺羅也隻是夏友文的妻子。
你先出去吧!
我要休息。”
月綺羅冷冷地說。
汪進堯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狠狠地抓住月綺羅的肩頭,大聲吼叫:“月綺羅,你當真不記得十年前的我了嗎?
在天津,清溪碼頭,週記藥鋪,你賞了我十塊大洋,你也偷走了我的心。”
月綺羅奮力推開汪進堯,背對著他,再也不想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