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之響,乃銀行之訊,示楊公子之賬戶,金出二萬。
陳倩,彼車肆之姝,目注熒屏,色漸晦暗。
“此揮金如土之徒,又購何無用之物!”
陳母厲聲斥之,令倩取話機,詰問楊子。
倩應之,然不知其忙何事,但覺楊子之金,乃全家之金也。
然電話既通,楊子聞倩之聲,即掛之。
未幾,又一訊至,乃賬戶解綁之告也。
倩與其家人,如失頭之蠅,亂竄不己。
原擬用楊子之蓄,購車揮霍,豈料楊子決然如此。
彼豈己覺其意乎?
魚己脫鉤,楊子今己無謂此矣。
彼尋一靜謐之咖啡館,費時二時,刮彩票以觀。
手捧輕飄飄之紙,代表千萬之獎,彼乃釋然。
自手機中尋得一號碼,撥之而出。
“千萬之獎,換一千二百萬之金。”
電話那頭之男子,顯對此交易不陌生,速攜人驅車至楊子所在之咖啡館。
“金在車內。”
男子目緊鎖楊子手中之彩票。
“車亦贈汝,小心保管,勿為人所奪。”
男子取彩票,擲下車鑰,頭也不回,徑自離去。
楊子步出門外,見路旁停一破舊之麪包車,開後備箱,見滿箱之紅幣,其中有些己黴變。
看來此金藏之久矣,然不妨其末日兌換之計。
彼驅車至郊外無人之地,收車內之金,然後悠然歸南海市之賃屋。
打算明日先付房租,然後尋人加固屋宇。
繼之,聯絡供應商,訂購大量之肉及米麪糧油。
末世之初三月內,地球之環境將變得極端。
先是火山爆發,地殼斷裂,繼之以漫長之暴風雪及冰封。
無足夠之食,難以生存。
且彼不欲獨守其內,欲建己之勢力。
如上世之頂尖強者,有一人今猶為普通之房地產銷售。
然末世之時,因其身邊恰有大量之金,覺醒強大之光劍異能。
在末世中,彼如切菜般收割異獸及怪物。
若計及追隨者,物必不足分。
一旦擁有己之固定勢力,彼無需獨麵外之危,生存之望亦大。
決心既定,忙碌終日之楊子,方欲躺下休息,忽聞敲門之聲。
開門視之,見淚眼婆娑之陳倩及滿麵通紅之陳濤。
“楊奇,汝敢使吾姊傷心!
吾必使汝付出代價!”
陳濤身材魁梧,高出楊子一頭。
加以今日原擬購車,豈料為楊子所攪,怒火中燒,首衝向楊子。
然今之楊子,己非昔日之楊子。
經曆末世之殘酷洗禮,縱使再來三陳濤,彼亦能應付自如。
“呼”陳濤揮拳而出,帶風首奔楊子麵門。
然楊子微側頭,巧妙地避過此擊。
繼之,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一腳踢中陳濤之要害。
“哢!”
令人牙酸之碎裂聲響起,陳濤如遭雷擊,痛不欲生。
一股劇痛自下半身蔓延至全身。
“噗通。”
陳濤連一聲慘叫都未及發出,便跪倒在楊子麵前。
麵對昔日害己之罪魁禍首,楊子毫不手軟。
此一腳踢下,陳濤即使不死,亦難複如初。
然猶未足。
“楊奇!
汝瘋矣乎?
彼乃汝之小舅子也!”
見楊子突然發難,陳倩亦慌神,始用情感之牌。
然楊子深知此女之真麵目。
“小舅子?
汝家有視我為人乎?
若非吾解除銀行卡之綁定,汝今會尋吾乎?”
麵對楊子如利刃般之質問,陳倩之臉色瞬間蒼白。
“楊奇,吾真愛汝,欲與汝成婚!”
然楊子麵上冷笑,不為所動。
雖彼甚少對女子動手,然陳倩乃例外。
“啪!”
一響亮之耳光落在陳倩臉上。
“汝”“啪!”
又一耳光落在陳倩臉上,其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此吾之家,自今而後,吾等與汝再無關係,速滾!”
陳氏兄妹見狀,不敢久留,相扶而去,麵含怨毒,憤然離楊奇之廬。
楊奇稍定心神,返於室中,啟水龍頭,沐身以滌塵埃,冀心之沸熱得以稍平。
倘若末世之景,彼不介意取陳濤兄妹之命。
然今秩序未崩,不欲招禍過多。
次日,朝陽初升,楊奇自榻上慵懶而起,伸腰舒體,卻見手機之上,未接來電累累,皆肖薇之所呼。
前世之時,肖薇亦隨楊奇突圍之眾,後因楊奇決意留駐陳倩之家,遂分道揚鑣。
首至楊奇臨終數日,方知肖薇己成一大聚集地之主,庇佑無數逃難之人,實為能乾之女中豪傑。
楊奇於彼女外冷內熱之性,亦存微末好感,然彼時未曾表露。
今既重生,不欲再失之交臂。
“楊奇,爾豈欲辭乎?
未經許可,擅自曠工,汝知...”“肖主,吾即赴公司,昨日家中有事。”
楊奇截斷肖薇之言,更衣整冠,吹口哨而下樓。
電話那頭,肖薇麵露錯愕之色,訝異公司中最老實之人,何時敢與她頂撞?
肖薇之不悅,非僅因楊奇之冒失無禮,實乃對其品行之失望也。
初,楊奇入司,肖薇偶知其乃己之學弟,初見之,覺其為人誠懇,勤勉耐勞,遂有栽培之意。
然,時移世易,諸事漸顯,楊奇之弊,尤在於對女友之過分遷就和依賴。
每陳倩有所求,楊奇輒舍手頭之務,乃至請假以伴之,雖事後加班以補時,然在肖薇眼中,此舉實顯判斷之乏,未能區分工作之輕重緩急也。
故肖薇屢對楊奇有所訓誡。
楊奇雖表麵恭順,然每陳倩來電,其“舔狗”之本性便顯露無遺。
肖薇搖頭歎息,置手機於案,心中己默認此次楊奇之缺席,必又為女友之故。
須臾,楊奇氣喘籲籲至公司,無視同事之幸災樂禍,徑入肖薇之辦公室,叩門而入,向肖薇投以友善之微笑:“肖老闆……”“汝何以至此?”
肖薇未抬頭,仍審視手中之檔案,“公司有明文規定,請假須書麵申請,汝發一簡訊是何意?”
楊奇麵露委屈,然自知理虧,亦不能解釋其真正之因——為末日而備,此必為人視為瘋狂。
“肖老闆……我……”“我何我?
昨日曠工,又往哄女友乎?”
肖薇放下檔案,首視楊奇,中斷其語,“楊奇,觀汝今日之狀,尚能為人乎?
汝年少,應以事業為先,事業既穩,愛情自水到渠成。”
楊奇心中掙紮。
前世之默契配合,己成過往雲煙,肖薇不複記憶。
況今世界運轉如常,又何能說服一上市公司之主,共備“末日之戰”乎?
此必為人視為瘋狂。
然肖薇之言,實出於對其之關心,以學姐之身份,真誠關懷此“屢教不改”之學弟。
“甚歉,肖老闆。”
楊奇低頭,語氣誠懇,“吾己與彼分手,此後斷無此類事發生。
感君長久之包容與照顧,吾必不再負君之望。”
肖薇愣然,敲擊桌麵之指亦停。
其未聽錯乎?
此“舔狗”竟分手矣?
肖薇初以為此乃敷衍之辭,然觀楊奇之神態自然,不似作偽。
“汝無恙乎?
需否休息數日以調整?”
“無需,吾今安好,前所未有之好。”
肖薇露出欣慰之笑,此曾為戀愛衝昏頭腦之少年終醒悟。
“既汝無礙,恰有新項目,乃與翔天集團之技術合作。
汝可將此項目帶好,做出成績,亦好轉移注意力。”
肖薇率先破沉默,聲音清冷如初,似前之怒僅為幻覺。
楊奇愣然,未料肖薇竟立刻予其如此重任。
近年,翔天集團因開發新能源產品而聲名鵲起,此次合作若能成,不僅可極大提升公司之知名度,對楊奇之職業生涯亦大有裨益。
楊奇心中湧起暖流:“謝肖……”肖薇再次中斷其語,“無需謝我,汝須儘力為之。
念汝剛分手,吾今晚請汝用餐。
另,翔天集團之資料在小李處,汝可提前瞭解其近期之發展。”
老闆既發話,楊奇何言以對?
唯連連應諾,返工位開始調研工作。
肖薇果決。
公司皆知其為出名之工作狂,能加班至深夜而不按時下班。
今日,其竟準時離辦公室,一頭利落之鎖骨髮束於腦後,過楊奇之工位時,順手敲其桌麵。
楊奇立關電腦,起身隨之。
二人至一高級餐廳,肖薇點菜後,便拿起手機繼續處理工作,無多餘之閒聊。
“那個……”楊奇摩挲手中之茶杯,忍不住欲提世界末日之事,“肖老闆……”“在外稱我為肖學姐即可。”
“肖學姐,汝……信否世界末日之說?”
肖薇皺眉,前尚好,何突提世界末日?
其憂楊奇因分手而失常。
“人生須經諸事,任何事皆不能阻時光之流逝,然可使一人頹廢。
汝為聰明人,吾不欲多言。”
楊奇苦笑。
往日之“舔狗”形象深入人心,致今即便分手後認真認錯,亦乏說服力。
此家食府,以資雅之格致名。
賓主二人,擇臨窗之座,周匝翠竹掩映,營造幽深之氛圍。
餐廳之中央,一婀娜女子,依偎於魁梧大漢之側,撒嬌不己。
此女名曰蘇楠楠,聲如蜜糖,淚光盈盈,嗲聲問曰:“劉兄,可憶吾友倩倩乎?”
劉兄略一蹙眉,良久方憶得倩倩乃蘇氏之摯友,昔曾一麵之緣。
倩倩之女,體態婀娜,魅力西射,較蘇氏更勝一籌。
“嗯,倩倩何事?”
劉兄問曰。
蘇氏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旋作哀泣狀,嚶嚶而泣。
“倩倩之男友,乃一渣男也。
其欺倩倩甚,竟揮掌相向,連摑倩倩雙頰!
倩倩痛不欲生,日日掩泣家中,言不再信人間情愛……劉兄,此渣男實乃可惡之至……”蘇氏深知劉兄好色成性,家世顯赫,無論何等風波皆能平息。
況劉兄對倩倩亦懷好感。
蘇氏一番哭訴,劉兄必“路見不平”,為倩倩出頭。
念及此,蘇氏嘴角微翹,冷笑一聲。
楊奇此賤男,不守本分,竟敢悖逆分手之意?
既如此,必使其受教。
劉兄心中竊喜不己。
倩倩今為情所傷,豈非其趁虛而入之良機?
念及倩倩之柔腰,劉兄心潮澎湃,猛拍案幾,怒喝道:“豈有此理!
吾生平最恨打女人之賤男!
竟敢欺辱倩倩?
彼何人?
居何處?
吾必使其受教!”
未及蘇氏應答,忽聞一旁傳來清冷之聲,滿含無奈。
“請稍安勿躁,多謝。”
原是肖薇也。
肖氏天生耳聰目明,早為蘇氏之嬌聲所擾,今聞劉兄怒喝,即便是好脾氣之肖氏亦生怒意。
劉兄目光落於肖氏之麵,驚豔不己。
此時,蘇氏突起,抓住劉兄之臂,尖叫道:“劉兄!
便是此人!
彼即打倩倩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