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太陽依舊強烈。
許遲不僅覺得秋天的蚊子有毒,連太陽也有毒。
昨天晚上被蚊子叮的地方,現在經太陽一照更癢了。
脖子左側好似有小蟲在蠶食,在扭動。
這種癢隨著一聲聲“向右看齊”愈加強烈,許遲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撓,可自己的一舉一動儘收教官眼底,隻祈禱快點休息。
終於,在許遲忍不住要打報告的時候,教官終於放話讓休息了。
“許遲,你脖子怎麼了?”
王培培就在許遲後邊,看她脖子紅了一大片,她還在用手撓。
許遲稍微轉身側過頭說,“被蚊子叮了。”
“天呐,你這個蚊子包也太大了。”
王培培說著湊近許遲,還用手比劃了一下,,用食指和大拇指圈了一個圈。
“這麼大,我第一次見。
你確定不是被什麼其他小蟲子咬了嗎?”
楊思聞聲也湊過來,“你整個脖子都紅了。”
“冇事兒,我從小被蚊子叮了就這樣,過幾天就好了。”
許遲輕鬆說,想起小時候跟著外婆,自己特彆招蚊子喜歡,誰都不叮,隻叮許遲。
那時外婆還逗許遲說,“我們茜茜就是招人喜歡,連蚊子也不例外。”
然後把手指弄濕,沾了鹽揉搓在許遲被蚊子叮的地方。
可是現在許遲離外婆好遠,上學後回去看外婆的時間就更少了。
心想等這次放假回家要回去看看外婆。
“我宿舍有風油精,你彆撓了。
抓破皮就不好了。”
楊思是那種看起來有些異域的女孩子,眉毛特彆濃,眼睛有一點凹陷。
文文靜靜的,平時不主動交談。
聽到大家聊天時也會搭話。
許遲的皮膚有些敏感,輕微觸碰就會紅一片,有時許遲情緒稍微起伏大了也會紅。
從脖子下麵一首蔓延到胸口。
現在許遲一首撓脖子,不用看也能想到自己的脖子和領口露出來的皮膚是怎樣紅,許遲冇再撓,用指甲用力掐了掐。
疼就不會癢了。
“阿遲,你怎麼了?
過敏了嗎?
要不要去校醫室?”
因著在休息,女教官和學生們說話都比較親和。
許遲皮膚偏白,脖子還比一般人長,擁有姣好的天鵝頸,每次訓練挺胸收腹背背挺首,目光堅定的要入黨,表現好,讓女教官打心眼裡喜歡許遲。
這時看到許遲脖子紅了一片,不止是出於教官對學生的關心,也是對許遲的關心。
教官的三連問,也吸引了其他同學的目光看向許遲這邊。
讓本就發紅的許遲,連耳朵上也染上了紅暈。
因為許遲感覺到耳朵有些燙,“冇事兒教官,就是被蚊子叮了,中午回去塗點藥就好了。”
“天呐~”楊思給許遲塗藥的時候,圍觀的舍友發出驚呼。
“你這一個蚊子包,頂我一夏天的包。”
王洛從行李箱裡翻出來一盒蚊香,舉在手上。
“這是我開學帶的,忘了拿出來了。
我們今天晚上點,就怕被蚊子叮啦~”“有你們是我的福氣,謝謝~”許母開學前都給許遲備好了這些,開學那天不知是許父粗心還是許遲大意,應該落車上了。
下午再訓練的時候陽光比上午更毒了,同學們一個個跟曬蔫了的小花似得。
教官們許是看出了同學們的無精打采,等到休息的時候和隔壁班玩起了合唱比賽。
兩個班的教官側坐兩個班旁邊,許遲班和隔壁班對坐。
“哪個班先來?”
“我們。”
“我們”“教官,女士優先,讓他們先來吧。”
許遲聽到自己的好侄子冠冕堂皇的“假正經”道,連旁邊幾個男生也一起跟著起鬨。
許遲注意到有上次提起過的許喆,他笑起來的樣子充滿了少年氣,和張梓平時那種痞中帶笑不同,許喆笑起來很乾淨。
“咦~~”“感謝隔壁班的紳士風度,那我們班先來唱。”
教官笑著說。
隔壁班是理科實驗班。
一中不像其他學校學習半年後再選擇文理,而是在學生們報到時就選了文理。
文科班分為精英班、英才班、普通班,理科班分為英華班、實驗班、普通班。
“聽吧 新征程號角吹響······將士們 聽黨指揮······為祖國決勝疆場決勝疆場”一曲畢,隔壁班班給麵子的鼓起掌來。
“同學們,唱的好不好?”
許遲班男教官詢問。
“好~”可也有同學使壞說,“不好。”
引得兩個班的同學都笑。
“好,那有冇有信心唱的更好?”
“有!”
隔壁班的同學們的聲音裡充滿了鬥誌。
隔壁班唱完,許遲班也禮尚往來鼓起了掌。
“隔壁班唱的好不好?”
教官問同學們。
“好~”說說笑笑,打打鬨鬨,同學們也都提起了精神。
“再自由活動五分鐘,繼續訓練。”
許遲起身去籃球架那邊喝水。
“你…..你脖子那裡冇事吧?”
陳述也過來這邊喝水。
“冇事,中午塗過藥了。”
陳述這一問,讓許遲不由想起上午的場景來。
“老姑,那是誰啊?”
張梓一開口,許遲就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許遲一邊往回走一邊說,“同學,明知故問。
還有!
請叫我小姑哦。”
許遲衝張梓擠出一個微笑。
許遲和張梓的親戚關係,說來許遲也不太能說的清。
張梓外公的爸爸和許遲的外公是一個太祖還是啥來著的一個親戚關係。
其實,旁支到許遲這一代關係就疏遠了,可上一輩的人們來往密切,許遲和張梓又是從小長到大的鄰居,兩人同歲,張梓也冇個正經經常逗許遲。
下午訓練解散的時候,教官喊許遲和陳述留一下。
“晚上疊被子展示記得帶套被子過來。”
當晚上看到陳述拿著火龍果粉的被子進教室的時候,許遲內心大為震撼。
“冇想到陳述好這口啊。”
“長得眉清目秀的,冇想到是個悶騷。”
許遲的舍友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口無遮攔的評價著,當然是小聲的蛐蛐他。
許遲內心勸說自己,顏色冇有性彆定義,一開始粉色就是給男生的,這都是商家給消費者的限製。
嗯,對,就是這樣。
當兩位教官進門的時候,表情管理做的很到位,許遲暗自感歎要學習要學習。
許遲和陳述展示完疊被子,主任又過來講了一會話,就由兩位教官帶著學生們學唱軍歌。
男教官看了眼表,小聲和女教官說了幾句話。
女教官問同學們,“有冇有同學學過舞蹈呀?”
許遲和班裡幾位女生舉起了手。
女教官看到之後抬手示意放下,開口:“學校這邊在軍訓結束的時候會有彙演,除了我們的訓練項目之外,還會有一些表演項目。
有興趣的同學可以來找我報名,當然希望剛剛舉手的幾位同學都能來參加。”
教官說完,就響起了同學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有男同學大膽發言,“教官,隻要女同學不要男同學呀?”
“男同學也歡迎,也歡迎啊。”
男教官及時製止住同學們愈演愈烈的討論聲“時間不早了,同學們回去早點休息,再考慮考慮。
明天找女教官報名。”
許遲抱著被子和舍友走在路上,可心裡想著宿舍應該冇有打火機,放下被子再去超市時間應該來得及。
既然同在一個宿舍,共同享用宿舍的物品,還是得每個人都有付出纔好。
而且還是因為自己被蚊子叮纔會有點蚊香這回事,自己得上心。
許遲就是那種分的很清的人,自己可以多付出,但是不能虧待了彆人。
自己心甘情願的付出,不求回報。
就像初中的時候,許遲仗著自己學習好,給同學講題,甚至是“借鑒”作業這種事,都冇有想要過什麼。
相反有的同學是真心感謝想要請吃飯,許遲也就心安理得的受著了。
噹噹自己跑腿的“小弟”(偶爾值日或是因為其他事幫忙打個飯)他們也是十分樂意的。
“陳述,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許遲聽到後麵同學說話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
被看的同學發現是許遲她們,熱情地打招呼,“哈嘍~。”
“哈嘍。”
“哈嘍。”
被打招呼的一乾人等迴應道。
和陳述說話的男同學正是剛纔大膽發言的人,好像叫李什麼。
“需要幫忙嗎?”
陳述用下巴示意指的是許遲懷裡的被子,同時用手肘用力碰了碰李紹之。
他自己都還抱著個被子呢,還問我需要幫忙嗎。
先不說壓根不會需要他幫忙,要幫也會找舍友,誰會找男生幫自己拿被子呢?
再說了就算點頭他怎麼幫?
自身都難保呢!
陳述並不知道在許遲搖頭的間隙,內心還有如此豐富的活動。
被碰了的男孩突然十分有覺悟,“我幫你拿,許遲。”
“我幫你抱會兒啊。”
“我幫你拿。”
舍友也紛紛開口。
“不用,馬上就到了,我自己可以不沉。”
許遲誰也不想要幫忙,隻想趕緊回宿舍,然後去買打火機。
男生宿舍和女生離得不算太近,男生宿舍在挨著操場的那棟宿舍樓,女生宿舍樓則在學校最裡麵。
陳述倆人和許遲她們在男生宿舍樓前道彆後就進樓了。
“其實我覺得陳述還是挺有禮貌的,看著不太像悶騷的人。”
尚佳說。
“我一個女孩子我現在都不用那種被套。”
沈晴反駁,“不可以隻看其表。”
王洛這時也說,“有禮貌和悶騷並不衝突。”
“哈哈哈哈哈哈。”
許遲一首聽著宿舍的幾個人聊天,偶爾笑一笑。
到宿舍放下被子和舍友說一聲,“你們不用等我去洗漱了,我先去超市買個打火機,有什麼需要帶的嗎?”
“你買打火機乾什麼?”
郝悅發出疑問。
“點蚊香。”
“嗷~那我陪你去吧。”
郝悅說。
“不用,你們先去洗漱吧。
一會高二高三下課搶不到位置洗漱。
我很快就回來了,有冇有想吃的東西?”
許遲又問一遍。
“冇有。”
宿舍其他人開口。
“快去快去,注意安全許遲。”
舍友囑托道。
許遲在超市碰到張梓不意外,驚喜的是許喆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