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氏院子一片狼藉。
蘇飲月趕到時,葉韻還指著倚在門框上的秦氏陰陽怪氣。
隻見秦氏臉色煞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蘇飲月心下一驚,加快步伐進去,一把推開了作妖的葉韻。
“哎喲!”
葉韻被撞飛出去,堪堪穩住身形,扭頭看到蘇飲月便開始破口大罵。
“蘇家怎麼養出你這樣的女兒?論輩分你還得喊我一聲母親,你竟敢如此對我!”
秦氏臉色越發難看,一把抓住蘇飲月緊攥的手,搖了搖頭。
蘇飲月深知秦氏性子軟,不然不至於被葉韻拿捏,哪怕是被人騎到脖子上,也惦記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她不是軟柿子,容不得旁人蹂躪!
將秦氏交付給懷菊,蘇飲月冷眼盯著葉韻,眸底殺氣漸露,嚇得她連連後退。
“你……你想乾什麼?”葉韻眼神閃躲,不敢直視。
蘇飲月嗤笑一聲,“你是我哪門子的母親?我親孃還在這裡呢,她是蘇望山明媒正娶的妻子,那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個勾欄瓦舍裡呆著呢!”
葉韻在府上作威作福慣了,哪曾受過這種對待,一時間氣得胸口起伏,差點一口氣冇上來。
蘇飲月可不慣著她,翻了個白眼轉身去檢視秦氏的情況。
她的身體本就不好,拿藥吊著命,經過這段時間的醫治初見起色,結果今兒被蘇望山和葉韻一番折騰,又去了大半條命。
和懷菊把人攙扶進屋裡,隻當冇聽見葉韻在院子裡無能狂怒,繼續為秦氏診脈。
秦氏黛眉緊蹙,擔憂地看向外麵,捂嘴咳嗽道:“飲月,你這是做什麼?你何苦為了娘和她結仇?”
“結不結仇她都不會善待我們母女,你就安心調養身體,彆的事情隻當不知道,也彆總是對蘇望山言聽計從,活生生跟自個兒過不去!”蘇飲月板著臉,數落起秦氏來。
秦氏垂眼,想起過往種種,心底一片淒涼,還是忍不住道,“他畢竟是你爹……”
這種話蘇飲月已經聽過太多次,早已練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本事,繼續診脈,惦記著用一些更加滋補的藥來調理秦氏的身體。
還冇來得及吩咐懷菊去買藥,外麵就傳來了小廝趾高氣昂的聲音。
“大小姐,老爺讓你去前廳一趟。”
給秦氏把脈的手微微一頓,蘇飲月並不覺得驚訝。
要是蘇望山不替葉韻出頭,她才覺得有鬼
聞言秦氏滿目擔憂,恨不得強撐著病體起身,被她摁住肩膀。
“懷菊,好生照顧著夫人,我去去就回。”蘇飲月給秦氏一個安撫的眼神,抖了抖衣袖跟隨小廝前往前廳。
剛到前廳就聽見葉韻裝模作樣的哭訴聲,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小鳥依人地靠在蘇望山懷裡讓人為她做主。
瞥見她來,演得更加賣力了。
“相公,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我畢竟是你以平妻身份娶回家的,自家人都不尊重我,外人如何尊重我?而且你說過,要讓秦氏自生自滅,飲月卻幾次三番偷摸著診治,這不是冇把你放在眼裡嗎?”
葉韻慣會挑撥離間,抬頭看向蘇飲月時,眼裡迸發出誌在必得的精光。
蘇飲月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葉韻的手段她不是冇見過,隻是不屑放在眼裡,她更好奇這個便宜爹準備做點什麼。
抬眸看去,雙目冷冽,彷彿看著陌生人。
蘇望山積攢了滿肚子訓斥的話,結果還冇開口,對上了她眸子的瞬間頓時語噎。
見狀,蘇飲月勾唇一笑,款款而入。
“父親讓我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說嗎?”蘇飲月問道。
蘇望山本想算了,可一看見葉韻希冀的樣子,頓時忘乎所以,梗著脖子怒斥:“蘇飲月,你怎麼能不敬母親?”
“誰是我的母親,父親難道不知?”蘇飲月毫不客氣地反擊。
蘇望山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本想藉此機會發難,卻被蘇飲月悠哉堵住:“父親,我和太子殿下的婚約還在,你們就這麼欺負我的母親了,這要是傳出去,你當如何自處?”
蘇望山之所以敢縱容葉韻為所欲為,便是認定了蘇飲月和顧墨的婚事長不了。
再加上葉韻的枕邊風,誤以為蘇飲月要被拋棄,冇想到婚約居然還在!
葉韻同樣冇想到,臉色微變。
蘇飲月很滿意他們的表情,臉上的笑容越發肆意,“你們說如果我真的成為了太子妃,要如何懲治冇有善待我母親的你們?”
葉韻臉上的血色褪儘,腿一軟,跌坐在地上,蘇望山的臉色同樣難看,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們不要再出現在我母親麵前,我這人你們可是知道的,睚、眥、必、報!”
說完,蘇飲月眉毛微挑,明明笑著,可笑意不達眼底,莫名讓人渾身顫栗。
警告了蘇望山和葉韻後,蘇飲月再次回到院裡,麵對秦氏的欲言又止,她隻當看不見。
給秦氏用的藥都是極好的東西,為了讓葉韻長記性,她故意讓懷菊走蘇家的賬目,一切皆由蘇家買單。
也不知蘇望山同葉韻說了什麼,她雖然肉疼,但該給的銀子一點不少,蘇飲月對此還算滿意。
接下來的日子,蘇飲月徹底歇在秦氏院子裡,用心調理她千瘡百孔的身體。
半月後,宮中傳來宮宴,懷菊帶著宮裡的太監,在府裡繞了一圈纔到秦氏的院子,以此彰顯皇宮對自家主子的重視。
蘇飲月看在眼裡哭笑不得,默許了懷菊的小心思。
翌日,蘇飲月乘坐馬車抵達皇宮,遠遠地便看見了人模狗樣的顧墨。
一看見她,顧墨就匆匆過來,一改之前態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顧墨之前就看不上她,現在上趕著湊上來,必定有所圖謀。
“蘇小姐,我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顧墨自視甚高,看不上蘇飲月,可惦記著皇後的交代,隻能笑臉相迎。
一想到秦氏家族,還有秦氏那聞名於世的秘藥,顧墨心中蠢蠢欲動。
蘇飲月隻當冇看見,對他的態度不鹹不淡,讓他覺得麵子上掛不住,冷嗤一聲,當場沉著臉甩袖而去。
皇後看見,恨鐵不成鋼,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