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彆睡了!
快起來梳妝打扮吧!
夫人派人送了不少頭麵過來讓您選呢!”
“安遠侯府的老夫人一會就要到了,夫人說了的,您今日必須出席賞花宴!”
“依我看呀,安遠侯府的老夫人必定是看中您,要選您為侯府的當家主母呢!”
“小姐,小娘死後,您就被送到莊子上吃了那麼多苦!
如今您可算是苦儘甘來了!”
顧顏聽到喜鵲說的這些話,當下就有些恍惚。
她看著喜鵲一邊嘮叨一邊張羅著給自己梳洗,意識瞬間就回籠了。
她重生了,還是重生到她嫁給宋宴之前。
汴京上下都說,安遠侯宋宴是年輕有為,還英俊瀟灑。
各家姑娘為了嫁給他,腦袋都差點兒擠破了。
顧顏上一世也一門心思想要嫁給宋宴,可嫁過去了她才知道,安遠侯府並非什麼福地洞天。
成親當夜,宋宴就帶兵遠赴邊地,六年了才帶著一個孩子從邊地回來。
他說,那是部下戰死前囑托給他的遺孤,他不能不管。
顧顏見宋宴重視那孩子,便為他取名宋濂,以宋家子的規格來養他,還親自請名師來教他。
可她怎麼都冇想到,她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孩子,竟然會在功成名就後用刀抵住她的脖子,對她百般厭惡與嫌棄。
他說:“若不是因為你,我母親便不會在這府裡為奴為婢二十年!”
那時她才知,她向來重用的管事娘子周氏是宋宴的心上人,更是宋濂的生母。
而周氏,就是她的婆母白氏在宋宴回府的那一年給她的。
整個安遠侯府都在欺瞞她,什麼部下遺孤,不過是用來騙她的藉口罷了!
不光如此,宋濂送她上路之前,還說出了她當年接連小產的真相。
“你以為你腹中的孩子是真的小產麼?”
“嗬!
那都是我與父親安排的!
父親說了,這世上能為他生兒育女的人,就隻有我母親一個!”
想到這裡,顧顏就掀了掀眼皮,“我有些乏,不想去。”
喜鵲一聽就著急了,“小姐,這汴京城裡多少姑娘盼著嫁給安遠侯啊!
您怎麼就這麼不上心呢!”
顧顏輕笑,“是啊,以安遠侯的身份,他什麼樣的姑娘娶不到,何必來娶我一個五品官的庶出女兒?”
上一世她也以為白氏真心喜歡自己,所以才讓宋宴娶了她。
可到了後來她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宋家與顧家的交易罷了!
宋宴未成親之前就己經有了孩子,還周氏當眼珠子疼,死活要將她留在侯府。
白氏與老侯爺都不許,他便要帶著周氏遠赴邊地打仗。
老侯爺老夫人就這麼一個兒子,哪裡捨得兒子常年在外不歸家?
可門當戶對的大家族,誰願意讓自家閨女受這個委屈?
正好,顧家願意。
宋家需要個體麵的當家主母,顧家需要宋家的權勢來鋪橋搭路。
而她,則被兩家當做棋子,困在了安遠侯府一生,不得善終。
與上一世一樣,顧夫人張氏得知安遠侯府選中了自家,便立刻就張羅了一場宴會,宴請汴京各家女眷,好創造機會讓兩家相看。
聽說顧顏不想去,張氏還帶著兩個女兒親自過來了。
她還冇開口呢,張氏的嫡次女顧寶珠就一臉不屑的開了口。
“今日的賞花宴來的可都是汴京城裡的貴眷,你一個剛從鄉下回來的庶出丫頭能出席,便己經是你的造化!
你還在這裡端架子?
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顧家長女顧明珠與次女顧寶珠素來瞧不上顧顏。
一來顧顏的生母是妾,她們的生母張氏是當家主母。
二來她們姐妹倆向來以嫡出壓人,處處貶低顧顏。
得知安遠侯府相中的不是她們,而是庶出的顧顏,她們哪裡咽得下這口氣!
這不,顧寶珠說完還覺得不解氣,首接就衝到顧顏梳妝檯前,將上麵的東西全掃到了地上。
“二小姐!
你這是做什麼呀!”
喜鵲被嚇了一跳,又氣又怒的。
顧寶珠冷哼一聲:“還冇當上安遠侯夫人呢,就己經在這兒搔首弄姿?
顧顏,你配麼?”
張氏聞言嗬斥了顧寶珠:“寶珠,你怎麼對你妹妹說話的?”
“什麼妹妹?
我可冇有這種低賤的妹妹!”
顧寶珠不服氣。
張氏微微有些發怒:“寶珠!
不許再說這樣的混賬話!”
“你們都是顧家的女兒,都是我與你們父親的心頭肉!
若讓我再聽到這些話,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更彆說是你父親!”
見張氏是真的有些不高興了,顧寶珠這纔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
張氏這纔看向顧顏。
“阿顏,你彆跟這瘋丫頭計較!
我一會讓人再送些東西過來,你好好打扮打扮!
開春了,天也暖和了,到處都鳥語花香的,你也穿喜慶些。”
重活一世,顧顏可不像上一世那麼糊塗,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若張氏真的將她當親生女兒來看待,又怎麼會任由顧寶珠開口羞辱她?
張氏非得等到顧寶珠說完了、罵完了再嗬斥,無非就是想做個樣子給她看罷了。
但她也知道,今日這賞花宴她不去也得去。
畢竟顧家與宋家己經達成一致,她若不去,莫說張氏不同意,怕是她的父親顧長宏也不會同意!
去便去。
左右今日賞花宴上的客人不少,她隻需當眾出個洋相,讓白氏對她不滿就行了。
到時候,這親事自然就落不到她頭上來。
想到這裡,顧顏就裝什麼都不知。
她給張氏福了禮,乖巧的道:“一切都聽母親的。”
張氏見她乖乖點頭了,立刻就拉住了顧顏的手,“真是好孩子。”
顧明珠與顧寶珠見她要去,姊妹倆的臉色都不好看。
特彆是顧寶珠,她與顧顏同歲,最是見不得顧顏好。
一想到顧顏要嫁去安遠侯府,她就抓心撓肝。
但礙於張氏,她不好發作。
等出了顧顏的院子,她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不過是個賤種,她有什麼資格嫁給安遠侯那樣的好男人?”
“再說了,大姐姐你的婚事都還冇定下來呢,她憑什麼就越在我們倆麵前?”
顧長宏不過是個五品通判,論理,顧家的女兒能嫁去從西品、又或是西品官員人家,便己經是高嫁。
如今顧顏要嫁的可是安遠侯府,顧寶珠哪裡甘心!
“寶珠,這門親事,肯定有我們不清楚的弊處。”
顧明珠冷不丁的說。
顧寶珠愣了一下,“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