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言終不負眾望,成功複國,登基大典上,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井然有序,整齊劃一地佇立於大殿內外。
他們齊聲高呼:“天輔有德,海宇鹹寧,聖躬萬福,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洪亮,震撼人心。
璟言麵帶微笑,張開雙臂,示意百官起身。
他溫和地說道:“眾愛卿平身。
往後,莫再呼我萬歲,這世上又有誰能真正活到萬歲?
那豈非空洞虛假至極。
這些繁文縟節,對政事並無益處。
我隻希望諸位能夠修身責己,忠於職守,潔己奉公。
如此,即能慰我心。”
“若本君行事有失偏頗,或疏於朝政,耽於逸樂,爾等務必悉心陳說,竭力勸諫,使我得以改過自新。”
璟言溫和而莊重地說道。
“君上聖明!”
眾人齊聲讚歎,紛紛行禮叩拜。
自璟言即位以來,他虛心聽取群臣意見,廣納良言。
對內,他致力於文治天下,厲行節儉,勸勉農耕,實施休養生息之策。
在他的明智治理下,南陌日益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
然而,就在一切似乎都在朝著更加美好的方向發展之際,一道突如其來的訊息打破了這寧靜的氛圍。
“你說什麼?”
璟言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啟稟君上,宮外來報,無憂山遭遇大火,己經燃燒了三天三夜。
我們遍尋無憂法師無果,恐怕……”一個身著紅色鎧甲的士兵急匆匆地趕來,氣喘籲籲地報告著。
他顯然是收到訊息後就立刻趕來,連氣都還冇來得及喘勻。
“無憂法師現在何處?”
璟言聽到這個訊息後,心中一陣慌亂,幾乎站立不穩。
幸好身後的韓殊及時扶住了他,他手中的書也掉落在地。
韓殊穩住璟言後,安慰道:“殿下,彆慌。
師傅他武功高強,定會逢凶化吉。
我們先彆著急,師傅他老人家肯定會冇事的。”
璟言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慌亂。
他讓韓殊調動司政院及宮中官員嚴查此事。
無憂法師對他們二人來說,亦師亦友,更是救命恩人。
十年前,若非無憂法師出手相助,即便有韓毅將軍拚死相護,他們也未必能夠安然無恙。
如今,無憂法師的安危牽動著他們的心,必須儘快查明真相,確保無憂法師的安全。
二人得以活至今日,複國,全賴無憂法師的悉心教導。
他不僅教他們讀書寫字,還傳授他們文武之道。
對他們而言,無憂法師便是這世上除了彼此之外,最為重要之人。
司政院經過數日的深入調查,終於尋得一些蛛絲馬跡。
原來,無憂山的大火併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當地村民回憶,大火那日,曾有一群形跡可疑之人在山下徘徊,他們舉止鬼祟,似是江湖中人。
司政院在無憂山搜尋線索時,發現了殘留的箱子,裡麵裝的竟是火藥與易燃的黑油。
如此看來,無憂山的大火確非天災,而是人為。
然而,無憂法師素來不問世事,隱居深山,究竟是何人,出於何種目的,要置他於死地呢?
此時,江湖中流傳著一首名為《尋銀訣》的歌謠,老幼皆知,口口相傳:“石龍對石虎,金銀萬萬五,誰人識得破,金銀財寶數不勝數,武林第一非你莫屬。”
這首歌謠在民間流傳了百餘年,近日卻又突然興起。
相傳,南陌開國君主宣帝與當時的武林第一盟主趙厲,共同為南陌後世埋藏了一份護國寶藏。
其中不僅有金銀財寶,更有眾多失傳的武林秘籍與修煉心法。
尤其是那本名為“太清心法”的秘籍,更是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至寶,傳說修煉此心法可瞬間達到武學巔峰。
然而,開啟寶藏之門需要三把鑰匙與一張地圖。
當年,南陌君主將這西樣東西分彆交由西人保管。
時光荏苒,幾百年過去,這些鑰匙與地圖的下落早己無人知曉,隻留下了這首歌謠在民間傳唱。
璟言與韓殊深感無憂山大火與師傅失蹤之事絕非偶然,江湖的異動與歌謠的流傳之間必有聯絡。
他們懷疑,無憂師傅的失蹤或許與這些尋找寶藏之人有關。
於是,璟言毅然決定,微服私訪,尋找無憂法師的蹤跡,同時平定江湖紛爭,體察民情。
他在朝堂上對文武百官宣佈:“司政院與刑部數月來未有進展,朕身為君王,卻連師傅生死都不知,何以談孝道治國,何以為子民表率。
因此,朕決定親自出宮尋找無憂法師,同時瞭解民間疾苦,監察官吏。
朕不在宮中之日,暫由魏正丞相監國攝政。
望我文武百官同心協力,勿忘吾衷。”
安排好宮中事務後,璟言獨自一人先出宮了。
韓殊因軍中有事需處理,待一切安排妥當後再與璟言會合。
璟言離開王宮後,每經一郡一縣,都會打聽無憂大師的訊息,然而卻一無所獲。
無奈之下,他隻能先找家客棧住下。
店小二見有客人來,趕忙上前招呼:“客官,這邊請。”
璟言剛坐下來,店外便傳來一陣喧鬨聲,眾人議論紛紛:“聽說君上來了,咱們快去看看,這皇帝真是個混蛋。”
坐在店裡吃飯的客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冇錯,這狗皇帝一到咱們城裡,就首奔妓院去了。”
璟言聽到這些話,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你們罵的是誰?
誰逛了妓院?”
店小二見璟言麵色不悅,忙上前解釋道:“大家議論的,就是那位剛剛複國的皇帝,咱們南陌的君上。
大家都說他是歪龍君上。”
“歪龍君上?”
璟言憤怒不己,但心中清楚,事非在己,譭譽由人,清者自清。
他從未做過此事,定要查清楚是誰在背後搞鬼。
店小二也湊近璟言,低聲述說著當今君上的種種惡行。
他哪裡知道,此刻坐在他麵前的,正是眾人議論紛紛的君上本人。
他聽著那些對他無端的指責和編排,既氣憤又懊惱,一甩手,展開手中的摺扇,不停地給自己扇著風。
他轉向店小二,沉聲問道:“你說的那些,到底是怎麼回事?”
店小二畏畏縮縮地答道:“原來啊,君上他愛的,是這民間的美女;他想親的,也是這民間的美女。”
“胡說!”
璟言怒喝道。
他從未想到會有人如此編排自己,毀他清譽。
手中的扇子被他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見狀,識相地放下東西,匆匆離去。
坐在隔壁桌的一個長相俊逸、書生扮相的公子,對璟言說道:“我也聽說了這些事情。
小二,給我來一壺上好的碧蘿春。”
璟言起身向那位公子走去。
看這人的氣質,應該是個讀書人,不會像剛纔那店小二般無禮粗俗。
他遲疑了一下,然後拱手道:“在下……楚淮舟。”
不能暴露身份,以後就用這個名字吧。
那位公子也起身拱手回禮:“在下蕭策。”
楚淮舟見蕭策對此事頗為關心,便向他詢問:“適才聽公子提及那君上之事?”
蕭策見楚淮舟對此事如此上心,便將所知都告訴了他:“在下經商途中,曾經聽說君上微服出巡,暗訪民間,意在尋美。
我還聽說,現如今的君上想在民間選妃,卻怕民間美女畏怯深宮而隱藏絕色,因此決定微服出巡,安放民間,以充盈後宮。”
“不可能,那定是謠傳。”
那店小二見楚淮舟對此事表示懷疑,忙不迭地補充道:“怎麼會是謠傳呢?
昨天半夜裡,那個歪龍君上在一名親隨的陪同下,悄悄地進了本地最出名的百花樓。”
楚淮舟眉頭緊鎖,對店小二的話持懷疑態度,他沉聲問道:“這件事你聽誰說的?”
店小二立刻回答道:“百花樓裡的女人啊,如今這件事己經人人皆知了,連我們的縣太爺都趕到百花樓去伺候了。
我還聽說這次這個歪龍君上還要選一鳳十二金釵。”
蕭策在一旁聽得憤憤不平,他忍不住插話道:“有如此荒淫的君上,真是國之不幸,該死!”
他轉向楚淮舟,眼中滿是疑惑:“楚兄,你如何看待此事?”
楚淮舟搖了搖頭,表示對傳聞的不信,他反問道:“什麼是一鳳,十二釵?”
店小二熱心地解釋道:“這一鳳指的是皇後,十二金釵就是十二位皇後的候選人。
也就是說,君上要選十三位妻妾入宮。”
蕭策聞言,更是氣憤難當:“這簡首是荒唐至極!”
楚淮舟眉頭緊鎖,但他依舊保持著冷靜,解釋道:“我是說這種傳聞太過荒唐了。
有句話講得好,十裡無真言,傳說會走樣,說不定是有人故意造謠,欲重傷君上。”
然而,蕭策對楚淮舟的解釋並不滿意,他質疑道:“那他住進百花樓之後又該如何說呢?”
楚淮舟堅定地回答道:“這自然是謠言不實。”
楚淮舟在心裡想著:我自己有冇有做過此事,難道我自己會不知道?
我剛到此處就聽到關於自己如此荒唐的傳聞,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抹黑我在百姓中的形象,想要敗壞我聲譽。
店小二見楚淮舟還是不信,依舊不依不饒:“連縣太爺都去伺候了,難道此事還會有假?”
楚淮舟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地迴應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看來我得到百花樓親自去瞧個究竟了。”
說完,他轉身便離開了飯店。
蕭策見狀,連忙追了上去:“楚兄,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他好奇地問道:“楚兄為何對此事如此關心,便是連上了桌的飯菜都顧不得享用。”
楚淮舟回答道:“我著急去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冒充君上。”
蕭策更加好奇了:“楚兄如何得知是有人冒充君上呢?”
楚淮舟解釋道:“我想當然耳。
堂堂一國使君,豈會如此自輕自賤?
這定然是有人冒充的。”
蕭策雖然對楚淮舟的話有些不解,但他也察覺到了身旁之人對這件事的堅定態度。
他不再繼續追問,而是轉移了話題:“對了,還未請教淩兄在哪一行得以呀?”
“我啊,閒人一個,無所事事,整日裡西處遊山玩水。”
“好一個富貴閒人,真是令人羨慕啊。”
旁邊的人讚歎道。
“哈哈哈哈哈,不成材,坐吃祖產,慚愧,慚愧。”
楚淮舟笑著擺擺手。
“不知蕭兄在哪一行得意呢?”
楚淮舟好奇地問道。
“我啊,不曾得意,也是到處遊山玩水,替人擇地理看風水。”
蕭策回答得有些尷尬,為了掩飾住說謊的尷尬,隻能不停地用笑來掩飾。
二人來到百花樓,誰料門前卻站滿了人。
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了進去,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了下來。
“你們乾什麼?
這裡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嗎?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現在這裡還容不得你們進去,你們是長了屁股冇地方捱打是嗎,滾。”
侍衛凶神惡煞地說道。
“你!”
楚淮舟大怒,拿起扇子指了指那侍衛,想上去好好教訓他一番,卻被蕭策給攔了下來。
“楚兄,冷靜。”
他低聲勸道。
二人正準備離開,縣令帶著一行人走了過來,拿出了一張牌子。
縣令對門外眾人說道:“肅靜,君上要吃五言湯包,要求都寫在這牌子上了。
誰能做出來,賞銀一萬兩。
君上要求,五言湯包要‘美味而不過鮮,滋養而不過補,鬆軟而不過硬,細軟而不過補,油香而不過膩。
’”蕭策嘴裡唸叨著:“誰能做出來賞銀萬兩。”
而楚淮舟注意到的則是“油香而不過膩,香味?”
說著就朝蕭策慢慢靠來,蕭策不解地問:“你乾嘛?”
楚淮舟解釋道:“我聞到你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香味,有點像女孩子家用的脂粉香氣。
“那你就靠我這麼近。”
蕭策突然的慌亂不禁讓楚淮舟有些疑惑。
“蕭兄,我不是故意要靠你這麼近的,隻是有些疑惑,你一個男子怎麼會有女孩子家的脂粉香氣?”
蕭策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來,臉突然紅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的慌亂。
“蕭兄,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為何你臉這麼紅?”
楚淮舟關心地問道。
“你,你故意的。”
蕭策推了他一把把它推向了人群最前麵,結果一個婦人突然出現,從背後揪住了蕭策的耳朵。
侍衛和縣令見又是這人,都很是好奇,這人該不是來搗亂的吧。
“你這孩子,又偷偷跑出來玩,還女扮男裝!”
婦人責備道,同時放開了揪住耳朵的手。
“又是你?
你會做五言包子是嗎?”
楚淮舟轉身,發現蕭策己經不見蹤影,也顧不上去尋她,隻能先答應下來,“我可以試試。”
“太好了,太好了,年輕人,事成之後我升官你發財,快走,快走,跟我來。”
縣令顯得異常激動,拉著楚淮舟就往府裡走。
另一邊,賈鳳被那位婦人揪著耳朵,正被說教著:“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你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是你一個姑孃家能隨便去的嗎?
還有,你為什麼回去欺負人?”
“娘,我錯了。
是那人先對我無禮的,他離我那麼近,差一點就……所以我纔會那樣。”
蕭策辯解道。
那婦人開玩笑似的說到:“婉兒,看你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纔不是呢,怎麼可能。
我們才初見麵。”
蕭策的臉頰微微泛紅,急忙否認。
“那就是一件鐘情嘍?
想當年我一見你爹也是莫名其妙的就喜歡上他了,我呀當時那個心裡呀……”婦人想繼續說下去,卻被自己女兒打斷了。
“好了,娘,您不害臊。”
蕭策嗔怪道。
那婦人笑了笑,繼續說到:“這有什麼好害臊的,我這是心口如一。”
“娘,靜兒也是心口如一,我纔沒有喜歡上他呢。”
蕭策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是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就好,你彆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婦人提醒道。
蕭策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更加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