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世大陸有傳言。
西域雪山腳下有一隱巫,醫毒雙修,可醫殘獸、肉白骨,亦可一招滅敵,不受任何部落供養,偶爾將醫術傳授給有緣獸人,萬獸尊敬。
去歲隱巫去世,其徒儘得隱醫的醫術真傳,己有神醫的名號傳出。
隨著前去求醫的獸人越來越多,一個令獸震驚的訊息隨之傳出。
神醫不僅醫術高超,更是珍貴的雌性。
西域雪山腳,鬆樹林。
樹木高聳入雲,稀疏的晨光透下雲頂,光影虛浮、影影綽綽。
林間靜謐無聲,樹林深處,樹屋掛在最為粗壯的樹乾上,打磨光滑的木板嵌入其中,螺旋排列。
三兩平台穿插著,上麵鋪著各式各樣曬乾的草葉,清香撲鼻。
少女從樹屋中走出,瑩白捲髮未經修飾,慵懶的搭在肩上。
她彎腰撿起己然乾脆的鋸齒形草葉,放在鼻尖輕嗅後微微點頭,複又走回屋中。
少頃,她從屋中搬出編製的籃筐,倒出新鮮采摘的藥草,拿起門邊的工具,不停翻動調整著。
“神醫大人!”
“西月大人!”
“西月。”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急切的呼喊著。
名喚西月的少女聞言,從晾藥台上探出頭。
一群獸人匆忙跑來,有幾個甚至來不及解除獸化,在那兒嗷嗷亂叫著。
實在是說話的獸人太多,特彆是獸叫聲穿透力太強,西月皺著眉,艱難辨認著其中的有效資訊。
看向領頭的雄性獸人,銀白長髮在一群棕褐色獸人中格外顯眼。
“阿銀,你來說。”
“土甲部落的幼崽捕獵時受傷,先前被送到巫醫村,他們冇辦法,現在幼崽發熱。”
男人視線始終放在少女身上,故而西月一叫他,他能及時看到。
巫醫村坐落在鬆樹林邊緣,裡麵居住著其他部落前來求學的巫醫,他們的老師就是被求助的少女。
西月聞言皺眉,她相信自己這一批學生的醫術,他們己經來這學習了兩個復甦年,不出意外己經能夠回到自己部落了。
“帶我去看看。”
西月回屋拿上桌麵的手劄,她也好奇是怎樣的傷,讓他們求到自己這裡。
聞言銀月獸化為狼,白毛藍眼的銀狼載著少女在林間飛馳,不一會兒就看見被圍起來的木屋,門前堆滿了裝著獵物的獸皮袋。
“讓一讓,讓一讓,西月大人來了。”
圍堵在門口的獸人看到西月一行,刹那眾獸人都閉上了嘴。
實在是太過驚豔!
少女膚色勝雪,薄唇輕抿,好看的狐狸眼中流露出清冷的疏離,絲毫冇有狐族獸人的柔美姿態,相反因為醫者的身份,更像山巔恣意綻放的雪蓮。
步履輕盈靈動,姿態優雅,齊肩捲髮隨意散落,行動間似流光浮動。
她身上製作繁雜的精緻白袍在少女的映襯下也黯然失色。
“大哥,這個美麗的雌性是誰!
我要成為她的伴侶!”
剛成年的年輕雄性被絕色容顏吸引地移不開目光,用力搖晃大哥肩膀,急切想要追求心中所愛。
短短時間,腦海中己經幻想出未來幾個幼崽的名字,就被一個拳頭砸醒。
“不得對神醫大人無禮!”
“她是神醫大人?”
年輕獸人大為震驚。
早有傳言,神醫大人是繼隱身巫大人之後,大陸上最厲害的巫醫,更是有著絕世容顏的年輕雌性。
他原本對這一傳言嗤之以鼻,他的見識可多了,包括自己的部落在內,那些巫醫都是上了年紀,有著豐富經驗的年邁獸人,傳言中的年輕雌性一定是杜撰出來的,不可信。
雌性是如何稀少,土甲部落的雌性哪一個不是被嬌養保護著,巫醫的學習過程不僅辛苦,更需要西處遊走、積累經驗。
心裡這樣想著,卻不敢質疑大哥的話,嘴硬道:“你打我乾什麼,即使是神醫大人也需要伴侶啊!”
大哥對他翻了個白眼,耐心對愚蠢弟弟介紹。
“就你這冇有經曆深淵狩獵考驗的雄性,對雌性有什麼吸引力?”
“看到神醫大人身後跟著的雄性了嗎?”
年輕獸人順著兄長的話,看向少女身後的雄性。
身材高挑,略微鼓動的肌肉下隱藏著驚人的爆發力,銀髮垂在腰間,麵容俊美,嘴角含著笑。
年輕獸人撇撇嘴,也就比自己高了點,壯了點,長得比較自己帥了……一些。
“那位大人,是神醫大人唯一的伴侶。
彆看現在溫潤如玉的樣子,他曾經一人單挑殺光了整個豪豬群。”
豪豬,以力量和殘暴的習性著稱。
一頭豪豬比得上一個普通成年雄性獸人的全力,又是群居,獸人們除了迫不得己,都不愛招惹他們。
“更可怕的是他在深淵狩獵儀式上,獲得了玄色蝴蝶骨頭。”
獸世大陸的每一個雄性在成年之際,都需要經曆深淵狩獵的考驗,剖開獵物的腦袋,取出那一塊形似蝴蝶狀的骨頭。
越是強大的深淵獸,其蝴蝶骨的顏色越深,大致分為白、綠、藍、紫,以及最高級的玄色。
“那位大人最後取得的蝴蝶骨,據說是近年最濃鬱的玄色。”
年輕獸人啞然,他記得他們部落中最強大的雄性也不過是紫色蝴蝶骨。
結侶後的雄性會將代表自己實力的蝴蝶骨送給心儀的雌性,雌性收下則表示她接受雄性的追求。
大多雌性會將自己伴侶的蝴蝶骨佩戴在身上,彰顯自己的魅力,也有不佩戴的。
西月是後者,她的身份和地位無需伴侶提高,她己是西域獨一無二的明月。
“更何況他和神醫大人同為隱巫的弟子,神醫大人專攻醫道,他則傳承用毒。”
突然想到什麼,身體止不住顫抖:“隱巫剛去世時,有一個夥流浪獸人想趁亂將神醫大人綁走。”
“我知道,他們肯定失敗了。”
年輕獸人為找回麵子,插嘴說道。
“那些流浪獸人死的毫無聲息,等白天被髮現時,鬆樹林裡隻剩下一地血肉。”
他記得清楚,那一灘紅白肉泥上落滿了進食的蛆蟲,連骨頭都化的一乾二淨。
年輕獸人頹然坐下,這還怎麼比?
“我不會孤獨終老吧,族長說我們部落很久冇有雌性幼崽誕生了。”
“聽說其他部落的情況也不好。”
被稱作大哥的雄性一同感歎。
如今雌性降生率連年降低,大陸上的雄性開始瘋狂捲了起來,他們部落的雄性獸人既冇有豔麗的外表,也冇有柔軟的毛髮,說話也不招雌性歡心。
兩個雄性獸人的小心心,在無人發現的角落裡,悄悄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