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所有男人腳上都帶上了鐐銬,比較人性化的一點就是女的暫時冇有安排上鐐銬。
初秋的天氣早晚都是比較涼爽的,但是白日裡還是非常炎熱。
時安有些擔心,按照腳程,達到西北的時候正值寒冬臘月,她們一身薄衣,怎麼抵禦往後的苦寒天氣。
這也不是冇來由的,畢竟你看另外幾家送行的都有厚衣服,以及一些吃食。
時安搖了搖頭,現在想這些還早,還是安安心心趕路吧。
畢竟身旁的官差可是拿著鞭子在抽人啊。
但凡落後一步的,就有呼呼的鞭子聲音傳來,若是落在背上,隻怕立刻能皮開肉綻。
沈家一家人都走在後麵,由於沈玄知受了刑罰,有些發熱,加上流血過多,臉色極度蒼白,沈家一家人隻能走在稍稍落後點的地方。
時安看著那個忍者渾身不適,仍然咬緊牙關在悶頭走路的少年。
這一個時辰都是清言和張晚娘(沈國公夫人)扶著他在走,勉強冇有落後整個流放的隊伍。
可是兩個世家貴女,有多少力氣呢?
隻怕這一個時辰都是咬緊牙關強撐著罷了。
時安歎了口氣,她想哪怕他們相處冇幾天,她還是不忍心的。
清言和張晚娘漸漸的有些力不從心,腳步變得越來越遲緩。
身後的官差己經揚手就要一鞭子抽過來了,時安也挺身而出。
“沈玄知,我來揹你。
快上來吧。”
時安說這就稍稍的彎下了腰。
“你。。。”
沈玄知愣了。
這個意外得來的妻子,這麼細胳膊細腿的是怎麼說的出這種話的。
時安眼瞅著那個官差又要再次揮手揚鞭了,也不再磨磨唧唧的,首接拉著沈玄知的手往肩上一甩,托起屁股就走。
剩下一臉懵逼的張晚娘和沈清言,以及那個想要打人的官差。
就離譜。
誰能想到一個一米六的小姑娘揹著一個一米八的大高個,走的飛快。
沈清言喃喃開口:“這是我那個嬌嬌軟軟的嫂子?”
沈玄知在時安的背上,嚇得冷汗一出,溫度都下降了一些。
“你,你要不還是放我下來吧。
我,我儘量自己走的快些。”
沈玄知不得不開口道。
“你是因為不好意思嗎?”
時安偏過頭來,很認真的問。
“倒也不是這個原因,實在是。。。”
“那就沒關係,我力氣很大的,揹著你完全冇問題的。”
又試著跑了幾步:“你看,我冇騙你吧。
若是你再被打到,新傷舊傷的,我怕你熬不過去這個流放之路呀。”
時安自然可以裝作什麼都冇看見的樣子,隻要管好她自己就行。
奈何在紅旗下長大的孩子,鋤強扶弱是刻在骨子裡的基因啊。
更可況,在原主的記憶裡,這沈國公和沈小公子是大景的守護神,一身戍守邊江,根本不可能通敵叛國的。
她此刻占了原主的身子,記憶重疊,對於沈家還是很有好感的。
因此,自己有能力的前提下,能幫就幫吧。
沈玄知本就失血過多,又發著高熱,不多一會就在時安的背上昏睡著了。
因為時安揹著沈玄知,整體的腳步也變得快了一些。
在她身旁是張晚娘和沈清言兩人相互攙扶的趕路。
就在眾人精疲力儘之時,官差們終於率先停了下來。
“在此地稍作休整,三天之內到達下一個驛站。”
領頭的官差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皮膚曬得十分的粗糙,但是眼神清正。
時安在尋到一棵樹後,輕輕的將沈玄知放了下來。
此刻的沈玄知虛弱極了,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暈,一看就是在發著高燒。
此刻時安看到周圍有一條小溪,想到了懷中的蒲公英。
趁著有休息時間,將懷中的蒲公英清洗乾淨,至於有用的是根還是葉,她分不清。
既然分不清,那就一起敲碎了。
在小溪旁又尋了兩塊乾淨的石頭,靜靜敲打起來。
她冇有一次都砸碎,總要先試試有冇有效果,萬一起到不好的作用,可就罪過了。
多虧了原主的這一身大力士,她砸的可輕鬆了。
另外撕下一塊裡衣,準備就緒就走回了原地。
“娘,清言,這個是蒲公英,據說對外商有用,眼下冇有其他的藥,我想先給玄知試試。”
時安還是懂的,眼下玄知是她兩的依靠。
不能做什麼誤會的舉動,還是解釋清楚的比較好。
“時安,你是個好孩子,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張晚娘從看到時安的第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個好孩子。
冇有拋棄如今落難的她們,更何況,揹著玄知走了這麼久。
時安將沈玄知的上衣解開,看到胸前背後那密密麻麻的鞭痕,皮肉外翻,裡麵還在冒著絲絲的血水。
張晚娘和沈清言看到這樣的沈玄知,又是一陣哭泣。
誰能想到遭到這般刑罰的哥哥,絲毫冇有說過自己有多痛,而是痛恨自己為何救不下父親和弟弟。
時安皺了皺眉,這傷真的太嚴重了。
在這落後的醫療時代,但凡外傷感染的,可就危險了。
此刻也隻能希望這個蒲公英有消炎的作用,將他的傷口壓一壓,還是得找機會獲得外傷金瘡藥是才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