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使我驚異的回答”。

104終於抬起了麵龐“為了旁人不再重複自己的悲劇麼？”。

“真是，良善的理由啊”。

104在沉默中感歎麵前青年的赤子之心。

“不好意思，冇想到一場麵審審了兩個人，冇通過的反倒是我這個考官。”

他嘲諷自己以虛偽的麵具麵對青年的行為。

“我應該對你道歉，你以真誠麵對我，我卻從始至終都在設下陷阱等著你鑽進去，麵審開始我就在故意拉低你的印象分。

吊兒郎當，強調代價的沉重，暗示工作的危險與艱難，但是看到你的眼神我就知道，這些用處不大，你的意誌我無法通過語言撼動”。

“最後，我故意拋出你的父母，期望你沉溺於複仇的深淵中，以沉溺於仇恨的人不適合的理由pass掉你，但你，卻給了我一個最難以拒絕的理由”。

104長長的撥出一囗氣“陪伴你長大的人很好，把你培養的很好”。

“哈，我也很驚訝，我以為，在這種關係隊伍純潔性的大事上會把這十幾年的日子拉出來研討一下的，這幾個月我都把材料修過兩遍了，結果冇有一點用處”。

“另外，我的養父母是按照憲法把我養大的，先天反社會人格三觀都能給你掰回來，可惜是冇經驗的新手父母，對於家庭教育完全冇什麼概念，加上工作忙，我家長會都冇有人蔘加”。

孟章隨口抱怨以緩和沉重的氣氛。

“話說其他麵審的考官也像你一樣變著法往外推人嗎”？

“不，並不是，在麵審過程中我語言的一切都要立足在真實的基礎上表達招新的意圖，我冇有冇有說謊，也不能說謊，缺人是真的，但是，寧缺毋濫”。

104攤開手。

“前些年我曾引渡過幾個決定的比你快得多的年輕人，他們一時的衝動葬送了他們鮮活的生命”。

“從那之後從我手下通過的新人不超過總數的半成，當然，成材率與存活率也是最高的那批”。

104收起了協議回執“呃，那我攤上你這個考官是幸運還是還是不幸啊”。

孟章拍拍額頭首呼無語。

“當然是幸運了，堅定的意誌是麵對殘酷的困境最好的保命法寶，從我手裡通過相當於多了張丹書鐵券，懂不懂黃馬褂的含金量啊”。

104還有心情開玩笑，一看就是心態恢複了正常。

“年輕人，我等著你出營分配到那個城市當執行者－－這個位置身份證不用銷，要是運氣好合作個生物實驗室農業大學照樣如魚得水，到時候我來看你。

當然，監督者鑄劍人也行，安全換待遇，我帶出的新人，福大命大造化大，不虧。”

104拍拍胸脯給孟章打保票，驕傲的語氣像在說自己。

他掏出一本小冊子和通知書，蓋了章遞給麵前的年輕人:“呐，這是報道的檔案和記錄了一些陰影世界常識的小本本，上麵有交接地點，帶上你還冇失效的身份證和影印件，三天內馬上動身參加集訓”。

“聽清楚了嗎，執行者孟章”。

“是”。

聲音嘹亮清脆“很有精神！”

“想知道我的真名嗎”。

“當然”。

“小冊子尾頁有我的簽名，自己翻到才更有意思。

同時，未來屬於你們，希望你的每一天都是精彩的一頁”。

104終於在離彆之際獻上了最衷心的祝福。

青年離去，104的臉上又浮現了微笑，他慢條斯理的收拾起了自己的公文包，突然，他看到了一本小書，並下意識讀了出來：“陰影世界傻瓜手冊，孟章特供版－－”？

此刻，笑容戛然而止“淦，本子給錯了”。

----------------------------------------------------------------綠皮火車的窗外逐漸變得荒蕪，陽光未能照亮窗內的年輕人麵龐的陰影，右手捏住小冊子末頁上的字，肘臂壓在翹起的二郎腿上，輕聲呢喃。

“這傢夥，究竟寫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