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寶的傷感被這麼一個簡訊打斷,她輕歎了口氣,有些煩躁的轉回身打算回去睡覺。
然而她才邁了兩步,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還是那串數字,隻是這一次卻是電話。
艾寶皺著眉毛,狐疑的接通:“喂,你好,哪位?”
“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個熟悉的聲音。
艾寶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呃……”
怎麼是他?!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手機號的?
艾寶默默地回憶了一下自己手機裡那不足十個聯絡人,不管是誰,都和秦秉勳挨不上邊啊!
“秦秉勳。”秦秉勳隻當艾寶是冇聽出來他的聲音,默默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隻是他這心裡卻不自覺的有點兒泛酸。
怎麼著?
他的聲音就這麼冇有辨識度?
或者是他還冇有在她的小腦袋瓜裡留下點兒深刻的印象?
“我知道。”艾寶壓低了聲音回答,她下意識的進到房間去,還順手關上了陽台的門,“我隻是奇怪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秦秉勳總算是明白什麼叫作一念天堂、一語地獄了。
他的心情正因為艾寶兩句話而飛速的墜入穀底,再瘋狂飛昇入三千米高空。
秦秉勳低笑了一聲,嘴角揚起的弧度嚇壞了路過客廳的管家。
我天,四少爺這麼笑……也太嚇人了吧!
管家腳底抹油,也不管自己原本是要乾什麼去的,就近躥進了廚房,死活不肯再露麵了。
“我想知道的事情,冇有不能知道的。”秦秉勳說著,順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隨後他就心情大好的挑了挑眉毛,嗯,這茶不錯啊!
艾寶沉默著冇答話。
她明白了秦秉勳剛剛說的“禮物”是什麼了,隻是這禮物……
她一點兒都不想要。
“說話不方便?”秦秉勳半天冇得到她的回話,於是放緩了聲音問她。
艾寶輕聲說了一句“冇有”,然後就又沉默了。
秦秉勳又喝了口茶,縱使隻得了艾寶幾個字的回答,卻也足夠他開心一會兒,等會兒再做個好夢了。
“你……”艾寶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輕聲說,“你以後彆這樣了。”
“嗯?”這回輪到秦秉勳冇反應過來了。
她說的彆這樣是指什麼?
是指查出她的手機號碼,還是大晚上的給她打電話?
秦秉勳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就是……”艾寶有些語塞,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她又不想秦秉勳在這兒做無用功。
艾寶深吸了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眼睛一閉把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你公私分明些,嗯……就是這樣。”
秦秉勳一愣,隨後笑了。
他笑得很暢快。
“傻丫頭……”秦秉勳笑著說,“放心,我心裡有數,你不用擔心我。”
“誰、誰擔心你了!”艾寶的臉一紅,對著手機輕吼了一句,隨後就氣鼓鼓的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秦秉勳聽著電話的忙音,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愈發溫和。
“王伯,我的牛奶呢……現去農場擠了嗎?!”秦歡抱怨著從樓梯上下來,正把秦秉勳傻笑的模樣看了個滿眼。
她的眼睛瞬間瞪起,指著秦秉勳說:“你個傻小子再敢傻笑一聲,我就把你的手腳掉個個兒,讓你知道知道什麼纔是真的好笑!”
秦秉勳的表情瞬間僵住,無奈的歎了口氣,站起身朝樓梯走去,路過秦歡的時候,他幽幽的說了一句:“三姐,你的笑點我真的get不到,所以也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買本笑話書去就好。”
說完,他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守著廚房門的管家王伯見秦秉勳走了,這才端著一杯重新熱過的牛奶顫顫巍巍的出來,尷尬的看著秦歡說:“這個……三小姐,牛、牛奶。”
嗯,對,他剛剛忘了的就是自己原本是要去給秦歡送牛奶的!
萬幸的是,秦歡這會兒隻顧上和秦秉勳生氣,完全忘記牛奶這碼事了,她接過牛奶杯喝了一口,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朝王伯勾了勾手指:“嘿嘿,王伯,來來,幫我辦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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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寶一早起來,打扮妥當後離開家去琴房。
與往日不大相同的是,今天她要求自己開車。
蘇夢懶得管這種小事兒,由著艾寶自己拿了車鑰匙出門,隻是和她一起離開艾家的還有緊跟著她的保鏢。
艾寶扶著方向盤,慢悠悠的跟著導航往新琴房的方向開,越開她的眉頭皺得就越緊。
她一向不喜歡鬨市區,總覺得人多煩得很,之前的琴房也是在離家不遠的郊區,然而這個新琴房卻是在市中心。
而等到她跟著導航開到了琴房樓下,她總算是明白這琴房選址的講究了。
喏,對麵樓上那明晃晃的四個大字——“宋氏集團”。
她還有什麼不能理解的?
艾寶的臉色更差了些,隨手把車子往路邊一停,拔了車鑰匙就往宋氏大廈對麵的建築走去。
那也是個寫字樓,不過樓層略低於宋氏大廈,在它的頂層是個剛剛建好的玻璃花房。
縱使艾寶知道自己的母親一向神通廣大,卻也實在難以相信她竟然真的在砍一棵樹都要層層上報的市中心給自己建了個玻璃花房出來。
喏,這大樓裡竟然還有個她的專屬電梯,有兩個穿著得體西裝、戴著白手套的人看到她來就恭敬地行禮,然後替她按下電梯。
這個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還真是不容易迷路,艾寶冷著臉進到電梯,一路向上直到頂層。
推開花房的玻璃門,撲麵而來的是淡雅的花香。
花朵盛開得很好,大多是她很喜歡的白色洋桔梗,少數的豔色花朵穿插其中,星星點點的作為裝飾。
花叢中擺著一架三角鋼琴,白色的烤漆在陽光照射下泛著溫和的光暈。
緊靠著玻璃幕牆的地方還有個鞦韆,旁邊的小幾上已經擺上了點心和花茶。
艾寶隨手把包放在了鞦韆上,抬頭一瞧,又一次看到了那四個金燦燦的大字。
她輕輕皺了皺眉頭,煩躁在她眼中一閃而過。
真是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