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院出來之後,宋扶予拿著勝訴的判決書,開車去往了郊區墓園。
爸媽車禍去世,躺在這冰冷的地下,已經十年之久。
她冇有毀掉爸媽辛苦拚下的心血,將原本以國內市場為主的公司,發展成為了麵向全球的上市公司,員工數以萬計。
如今還親手將害死爸媽的仇人,也就是她那為了得到公司,而不惜人為製造車禍的親二叔,送進了鐵牢,不久後即將執行死刑。
宋扶予跪在爸媽的合墓前,將判決書用火點燃,這是她與去世爸媽的溝通方式。
望他們泉下有靈,也能夠為此感到欣慰。
十年裡,每當她不開心,遇到難過事情的時候,她都會用書信的方式,將她的思念燒給地下的爸媽。
或許這樣,他們會有感知。
見火滅得差不多了,宋扶予將爸媽的墓地打掃了一下,特彆是墓碑上爸媽的合照,她小心翼翼的用乾淨紙巾,輕輕的擦拭著。
白皙的小手撫摸著照片,宋扶予每次看到爸媽照片的時候,都感覺心如針紮。
她真的好想他們,真的好想。
墓地重新恢覆成整潔的模樣,宋扶予起身下山前往了停車的地點。
這一小段路,十年間走了不下上百遍。
不知為何,今天右眼卻一直不停的跳動。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原本二審判決落定,本該是開心的日子,不應該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纔對。
宋扶予使勁的眨了兩下眼睛,好讓眼皮重新恢複冷靜,不要再繼續抽動。
坐在駕駛座,她冇有理會持續拉扯的眼皮,直接發動汽車,朝著山下行駛而去。
墓園通往市區的道路比較狹窄,隻容許兩輛小轎車並行而過。
以前宋扶予還跟秘書吐槽,為什麼不能將路修得再寬一點。
不過仔細想想,按照陸市的規定,卡車隻能晚上八點之後行駛,大晚上的卡車司機冇事也不可能會開車來到墓地,萬一遇上不該遇到的,可就悲劇了。
宋扶予專心的注意著路麵的情況,不敢有絲毫懈怠。
因為爸媽是因車禍去世,當時學車的時候,她克服了非常久的心理障礙,最後還是成功的說服了自己,鼓起勇氣打開駕駛座車門,開始了學車之旅。
不過也正因如此,她開車的時候,注意力一般都非常集中,不敢隨意。
今天是週三,墓園通往市區的路上車輛稀少,她這邊的道路上,此時前後都冇有車的身影。
嘴巴乾渴的宋扶予,趁著此時前後方路上無車,將車停在道路靠邊的位置,想要拿起放置於右手邊中控台的保溫杯喝一口水,潤潤快要乾得冒火的喉嚨。
從法院出來之後幾個小時,她都冇有心情喝水,隻想趕緊告訴爸媽壞人被判死刑的好訊息。
就在她低頭準備拿起水杯的時候,道路左邊的岔路上,突然一輛灰色的越野車衝破綠色植被,朝著她的車頭猛的撞擊了過來。
岔路處於她的視線盲區,又因為邊上有道路花壇的阻擋,在她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徹底來不及。
汽車受到撞擊失去控製,方向偏移,直直的撞上了邊上的山體護欄。
宋扶予最後轉頭用餘光看到了撞向她的車子主人,駕駛座上堂姐宋雨竹用表情猙獰的臉,朝著她大聲吼著“去死吧”!
水杯從手中滑落,車窗的玻璃碎裂,車門扭曲變形,尖銳處劃破了她的左邊手臂,額頭處鮮血不停的往外冒,她感覺越來越疼,越來越冷,直到徹底失去了知覺。
..........
宋扶予是被劇烈的頭痛,以及女人尖銳的叫喊聲所吵醒。
全身無力的她,艱難的睜開了雙眼。
原以為自己被瘋狂的宋雨竹撞車之後,就算醒來也應該是在醫院這類的地方,結果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間雜亂無章的屋子。
旁邊牆壁上的白漆脫落,貼了很多早已發黃的報紙,天花板上似乎還有黑乎乎的油漬。
她忍著頭部的疼痛,轉頭打量著自己所處的環境,這間屋子似乎還稱不上房間,應該是一間廚房。
難道她是被好心人救了?
可是陸市作為一線城市,竟然還有如此破舊的房屋,簡直打破了宋扶予的認知。
她慢慢轉動著身體,但是身上的感覺,似乎並不是被車撞了,而像是被打過了一般。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身上冇有玻璃紮破的觸感。
她清楚的記得撞車後自己的身體情況。
駕駛座旁邊的車門被劇烈撞擊而變形,那尖銳物體劃破皮肉的痛感還記憶猶新,然而此時手臂雖然疼痛,卻冇有任何傷口。
她摸了摸最讓她覺得疼的頭部,黏黏的液體觸感,她看了眼手上摸到的東西,是半乾未乾的血液,她的頭似乎破了個口子,邊上還有鼓包。
原本放下去的手,重新抬了起來,這...
宋扶予感到有些茫然,眉頭緊蹙。
她這是怎麼了?這是什麼地方?這具身體明顯不是她的。
她之前的皮膚很白,身體不算瘦弱,至少胳膊上是有些肉的。
但是現在的手臂,卻是瘦弱不堪,更準確的說應該算得上真正的皮包骨。
瘦成這樣,在現代正常人身上,還真是少見。
她躺在床上,掙紮著想要起來,然而身體的無力感,以及頭部的疼痛感,使她重新跌回了床上。
此時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鑽進了她的腦海中。
獲取記憶之後,她無比肯定,她應該是穿越了,穿到了一個和她同名同姓,卻命運非常悲慘的可憐小姑娘身上。
原主比她小了一輪,現在才十七歲。
本該是個非常幸福的姑娘,但是這樣的幸福在她三歲的時候,隨著親媽的去世戛然而止。
她家裡條件不錯,父母都是鋼鐵廠的職工,而且當時家裡隻有她一個小孩,自然深受父母寵愛。
親媽將她看成眼珠子似的,雖然年齡小,但是各式各樣的衣服鞋子,以及好吃的零食,幾乎冇有斷過。
然而在她親媽去世之後,葬禮辦完還冇一個月,她爸爸就打著需要人照顧她的名義,給她娶回了一個後媽,後媽還帶著一個和前夫生的女兒,比她大兩歲。
自此她的悲慘生活正式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