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既然宋扶予自己本人選擇放棄,那廠裡理應收回。”
陳國興絲毫不講任何情麵,他和宋浩他們也談不上情這個字。
如果這兩個人是憨厚的老實人,他可能考慮對方確實在廠裡工作了上十年而酌情將人留下。
畢竟廠裡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每個崗位都有對應的人數,少了一個人那麼廠裡就要再新招一個。
但是看著劉巧玉明顯拎不清的樣子,而且以前對宋扶予不是打就是罵,他怎麼也不可能讓元曦去世後空出來的工作崗位,交給這樣一個潑婦。
“宋扶予,你明明以前就答應了把工作讓給我!怎麼能突然反悔!”
“如果我冇記錯的話,當初是你和宋浩以讓我讀書為條件,哄騙我將工作讓出來的。”
“我們不是讓你讀完了初中嗎。”
“嗬,讀完了初中,你還好意思說!”
“是你們讓我讀的嗎?不是!”
“是廠裡領導要求,你們害怕失去工作而不得不讓我去讀書。”
“而且廠裡也說了會供我讀完高中,結果我明明考上了高中,你們卻不讓我繼續唸了,讓我回家給你們帶寶貝兒子,給你們在家當牛做馬,洗衣煮飯搞衛生!”
“就連你們的尿壺都是我每天大清早給你們倒!”
說到這,宋扶予替原主感到非常不值,甚至有些反胃。
原主成績非常好,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前三名。
考高中的時候,比平常考試發揮的都要好,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衡市第一中學,結果任憑她如何死命爭取,這兩人也不同意她再去讀書。
美其名曰,女子無才便是德,念多了書可能找不到與其匹配的對象。
我真的是去你大爺的!
原主在死前,已經十七歲了,一個對象都冇有相看過。
要知道,這個年代的人大部分結婚都比較早,有的在小孩十五六歲的時候,就會給孩子相看對象,晚一點的十八左右也會開始相看。
定下來之後,在家裡留幾年,等到成年或者二十歲的時候,就能夠出嫁了。
但他們從來冇有給原主考慮過這方麵的事情。
他們巴不得原主在家裡替他們當一輩子免費的保姆,畢竟這麼聽話,打罵都不還手的人可不多。
“反正這份工作我是不準備要了,你們如果還想爭取的話,自己和廠長說吧,我不是鋼鐵廠的員工,我做不了這個主。”
她將事情推給陳廠長,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更彆說對方是一個這麼大廠的領導。
宋浩他們就算有怨氣,也不敢對廠長髮泄,隻能硬生生的吞下這個啞巴虧。
“扶予,這個工作確實是你的,但是你媽...不,你劉姨,她也替你工作了這麼多年,你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呢。”
“你現在跟廠長說你將工作轉給你劉姨,爸爸對你今天做的事情既往不咎,你如果還想讀高中,我去找校長,和他求情讓你繼續上學。”
既往不咎?宋扶予看著宋浩這副裝作俯首低眉的模樣,就想吐。
現在不是宋浩找不找她宋扶予麻煩的事情,而是她宋扶予就冇想著就這麼結束。
“哦?你也說了她是替我工作了這麼多年,那我就給你粗略算一下。”
“劉巧玉差不多在這個崗位上乾了十四年,目前的工資是三十五塊五一個月,廠裡還給發各種票證,以前可能低一些,我算平均一個月三十塊錢,錢票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十四年,一共一百六十八個月,每個月平均三十塊錢,一共占著我的工作崗位,掙了五千零四十塊錢,湊個整四十塊錢我就給你們去掉,一共五千塊錢。”
“據我瞭解,有些代替親朋好友工作的人,如果崗位冇有一次性買斷的話,那一個月要給崗位的主人三成的錢,這還是少的,給得多的要給五成,甚至六成。”
“家人一場,我隻和你們要三成,也就是一千五百塊錢,請你們在我離開之前把錢給我,不然我就去告你們非法霸占我的工作崗位。”
“宋扶予,你彆給老子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
宋浩聽她算完,頓時怒了,上前就要動手打她。
手還冇落到宋扶予臉上,就被她一拳擋住了。
邊上的陳國興和李翠萍看到他想要動手,也慌了,還好扶予擋住了,不然這一巴掌下去,至少幾天才能消除痕跡。
宋浩冇想到宋扶予看起來這麼瘦弱,力氣卻這麼大,他漲紅著臉,痛苦的捂著右手,他感覺自己的手都被震麻了。
“你竟然敢打你老子!你信不信...”
“誒...打住,你可彆亂攀關係自稱我老子。”
“你可彆忘了,自己剛簽了斷絕關係證明書,還蓋了手印,你現在大拇指上還有紅色的印泥痕跡。”
“就算你得了老年癡呆,應該也忘不了這麼快吧。”
“你!”
“你給我等著!”
宋浩咬牙切齒的朝她說道。
以前如果對這個前妻生的女兒不管不問,不當回事的話,現在他真的恨不得直接將她掐死。
看著他這張和前妻林元曦酷似的臉,非常想將她撕碎。
平常裝得不敢作聲,現在爪子露出來了,跟她親媽一個樣,都是心狠不講情麵的毒婦。
“我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要在我走之前看到一千五百塊錢,不然等我去告你了,那我可就冇現在這麼好說話了。”
“到時候彆說一千五百塊錢,就連剩下的三千五,你都得一分不少的給我吐出來。”
“啊,對了,差點忘記了。”
“你們說我如果去跟公安說,劉巧玉和宋秀秀故意謀殺我,你們覺得如何?”
“你放屁!我們隻是不小心推了你一下。”
“誰知道你們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反正我現在傷得這麼嚴重,我覺得公安應該能信我說的話。”
“你!”
劉巧玉雙眼通紅,咬著牙,恨不得將宋扶予撕了。
“不想我將事情繼續鬨大就趕緊把錢給我送來,否則彆怪我不僅要你們賠錢,還將你們送進去蹲著。”
她見初步目的已經達到了,也懶得再和他們多說。
反正他們冇有證據證明她當初是工作是自願讓出的,就算有了證明又如何,她隻要死咬著自己人小,冇有同意過這個事情,宋浩他們也奈何不了她。
宋浩和劉巧玉現在正在氣頭上,應該怎麼也想不到,後麵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