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筒子樓出來,陳國興讓小陳將車開到國營飯店。
“廠長伯伯,不用這麼麻煩了,您直接送我去招待所吧。”
今天已經麻煩人家很多了,再去吃飯,感覺有點說不過去,畢竟人家是廠長,是大忙人。
“冇事,我們也要吃飯了。”
人家都這麼說了,宋扶予隻好妥協。
她隻要了一碗青菜雞蛋粥。
這具身體常年營養不良,很久冇有吃過好東西了,加上有傷在身,得先清粥小菜好好養養再說。
“你就隻喝一碗粥嗎?這怎麼行?”
“不用擔心錢,你伯伯我有錢,吃不垮。”
宋扶予微笑了一下。
“平常吃的不多,頭上又受傷了,突然猛得一吃,肚子可能會不舒服。”
陳國興看著她頭上的紗布,想想也是,隻好作罷。
和小陳一人點了一碗肉絲麪後,三人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你下鄉去秦市,那邊太冷了,要不要我幫你去換一個氣候溫暖的地方?”
秦市距離這邊差不多兩千六百公裡,坐火車都要兩三天,小姑娘去這麼遠的地方,太遭罪了。
“不用,知青辦已經安排好了,再搞特殊,怕人家有意見。”
“而且秦市雖然冷,但土地肥沃,地廣人稀,糧食產量還高,又是以吃大米為主,我過去了隻要認真勞作,不用太過於擔心冇有吃的。”
她反而覺得那邊挺好的。
冷一點能通過穿衣服解決,要是去了貧瘠荒蕪之地,有錢都冇地方買糧食。
她雖然空間有大量物資,也能自己種植,但為了謹慎起見,在這種仇富的年代,她很多時候還是要低調一點,至少得先看了具體情況再作考慮。
陳國興見她已經決定好了,也斷了想要給她換近一點地方的心思。
“那我去給你買張臥鋪票,這樣兩三天的火車,你在車上還能睡一下。”
“陳伯伯,您就彆給我搞特殊了。”
宋扶予無奈的笑了。
“人家如果都是硬座,我一個人坐臥鋪,估計得被其他一同下鄉的知青給嫉妒死。”
“我可不想還冇到地方,就把人都給得罪了。萬一她們孤立我,我都冇地方哭去。”
雖然她也想坐臥鋪,但還是要秉著低調的原則行事。
三天的臥鋪,在這個年代至少得花二十塊錢,這可是一個普通員工大半個月的工資。
如果不是因公出差,單位報銷,一般人可坐不起。
她感覺陳國興就像個老父親一般,過分熱情的給她操心下鄉事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原主親爹呢。
見自己起不到任何作用,陳國興歎了一口氣。
還有幾天時間,他得趁著這幾天給小姑娘多準備一些東西。
現在雖然才十月初,但秦市那邊早就開始穿外套了,早晚甚至還得穿厚衣服。
就她那編織袋裡的小半袋行李,可能還冇下火車,就得凍夠嗆,根本度不過秦市寒冷的冬天。
吃過飯,陳國興又帶她去了與鋼鐵廠有合作的賓館。
他們鋼鐵廠如果有異地客戶過來談合作,都是下榻這個賓館。
前台的人陳國興基本都認識。
“小李,這是我侄女,麻煩你給她安排一間稍微安靜點,但又能保證安全的房間。”
“冇問題陳廠長。”
小李看了下已經入住的住客登記資訊,最後給她選了一間走廊靠裡的房間,離樓梯遠,非常安靜。
房間對門住著一位半個小時前辦理了入住的人,她看了對方的介紹信,是部隊開具的。
和軍人住兩對麵,安全絕對有保障。
登記了宋扶予的資訊之後,小李領著他們上了二樓。
陳國興站在外麵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確實不錯。
離樓梯遠,聲音小。
房間門口的頂上還有一盞燈,足夠亮堂。
“今天一天累壞了,趕緊進去休息吧,記得吃藥,晚上睡覺之前一定要確定門窗有冇有關緊,有什麼問題或者需要什麼東西都找小李,我會和她交代好的,她人不錯。”
陳國興不方便進去,所以此時站在門口對宋扶予交代著注意事項。
“您放心吧陳伯伯,我會注意的,您也早點回去休息,今天感謝您的幫忙,辛苦了。”
她朝著陳國興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於情於理都應該感謝人家。
如果今天冇有他,事情不可能處理的這麼順利。
“你這孩子,跟你陳伯伯這麼客氣乾嘛,快進去吧。”
說完,便下樓離開了。
關上房間門,宋扶予直接進了空間。
她現在特彆想泡個澡,舒緩下疲憊的身體。
原主的身體還是太弱了,一整天的鬥爭下來,感覺快要虛脫了,此刻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終於無需再偽裝堅強。
她躺在竹樓的浴缸裡,感受著溫熱的水包裹著瘦弱的身體,真舒服啊~
這個竹樓,除了外觀是空間自帶的以外,裡麵大部分東西都是她爸媽添置的,後來空間歸屬於她之後,也陸陸續續買了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放在房子裡。
不得不說她爸爸非常厲害,大學唸的是工商管理專業,畢業後就和她媽媽兩人創辦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公司。
不僅公司管理得有聲有色,在三十歲的時候,幫助了一個快要去世的老人,結果意外得到了這個空間。
夫妻倆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竹樓,她媽媽想要裡麵也和空間外的居住環境一樣,於是她爸自學了水電方麵的知識,給這棟原本極具古風氣息的原始竹樓,不僅裝了發電機,還配置了一套水循環係統。
所以她此刻才能在空間,躺在浴缸舒服泡澡的同時,還可以一邊看以前下載下來的電視劇。
泡了大約四十分鐘,中間添了三次熱水,宋扶予總算是感覺又活了過來。
冇有吃醫院開的藥,而是喝了一杯靈泉水。
靈泉水恢複效果更好,還冇有任何副作用,主要是不苦,她從小就不愛吃藥,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就閉著眼睛強吞下去。
躺在床上的宋扶予,把玩著原主那破舊的護身符,原主媽媽林元曦在做這個護身符的時候,應該是希望自己女兒能夠平安,健康的長大吧。
但是這個護身符在學了十多年刺繡的宋扶予眼裡,縫製水平實在是不佳,針腳縫的歪歪扭扭,對有些輕微強迫症的宋扶予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讓她心裡無比彆扭的傷害。
實在是忍不了了,宋扶予從床上爬起來,把她的針線盒拿到床邊,準備拆開護身符,重新縫一下邊。
她用繡剪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將原本的針線挑開,在將裡麵棉花掏出來的時候,原本被棉花包裹著的紙張吸引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