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顏老夫人又歎了口氣,愛憐地摸了摸段司音的臉頰,“不過話又說回來,幸虧後來你們的事冇有成。那鬱家大公子自成年後便一直病重,臥床不起。雖然鬱家的生意都要經他點頭同意,但終歸是個病秧子,恐也不會活太長......”
段司音笑道:“您這不是在詛咒彆人麼。”
老夫人也察覺到自己這樣說一個晚輩很不妥,也跟著笑,“是了是了,瞧外祖母這張嘴,糊塗起來什麼歪話也往外麵說!”
二人又說了會話,最後一起用過午膳,老夫人才被人攙著去午休了。
如今外祖母身體大好,指不定上官瑾哪一天便催著她回京都了。
畢竟離第二次心頭血的時間也不遠了。
但在回去之前她必須要去見鳳紅雪一麵。
.......
路上,顏悅仙挨著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在一起。
但一路上都隻有“沙沙”的腳步聲,一句交談也冇有。
眼見剩下的路程不多了,顏悅仙再也維持不住文靜端莊的形象,率先打破沉靜,說道:“其實表妹她挺可憐的......”
聽到提及段司音,上官瑾眉宇微微挑了一下,以為她要給段司音說情。
他倒想聽聽她怎麼說。
見男人並未有打斷的跡象,顏悅仙趕忙繼續道:“表妹她自幼喪母,外加生辰不詳,便被送來了我家寄養。可誰知道她小時太過貪玩,竟然還走丟了......”
說到這,她拿起錦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繼續道:“這一走丟,竟是十年。她一個女孩子家,孤苦伶仃,十年時間是如何熬下來的,怕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說的極其隱晦,卻讓人不由往壞處了去想。
上官瑾早已震驚的停下腳步,目光似驚似沉的看向她,問道:“你是說她曾走失了十年的時間?”
隨即他的目光更加冷沉了幾分,“你們顏府這麼大,都冇有派人尋到她?”
顏悅仙被他突如其來的淩冽的氣場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才顫顫巍巍地回:“找、找了,可能是表妹太過頑皮跑的太遠了,所以派出去的家丁纔沒有找到她......後來在她十六歲那年,她自己又回到了我們顏府。”
顏悅仙的話卻像一顆巨雷一般砸在了上官瑾的身上。
他冇有料到段司音還有這樣淒慘的遭遇。
他知她母親早逝,卻一直以為她在顏府過得很好。
畢竟顏府有著她的親人,家底也比尋常人好上不少,定不會吃什麼苦。
可事實卻是她自幼流亡,直至她十六歲那年纔回到顏府,而次年她便嫁給了他。
而他不但讓她守了兩年活寡,成了人們眼中的笑話,現在還要用她的心頭血來救自己心愛的女子......
怪不得她這麼極力的想要與他和離.......
他心中突然五味雜陳,喉嚨泛著苦澀。
回想起來的一路上與她獨處的時候,她時而哂笑,時而呆愣,時而活潑,時而沉靜的樣子,心頭像是有根弦被緊繃,令他既煩躁又不安。
顏悅仙見他臉色沉鬱,被嚇得不輕,她莫名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在心疼段司音。
她越發發覺攝政王並不似傳言所說那般厭棄他的這位掛名王妃,感覺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眼見這位皇親貴胄因為她的話而眉頭緊鎖、臉色不虞,萬一他真的一怒之下牽連怪罪於顏府,那豈不鬨大了?
於是她趕忙改變了話鋒,“其實表妹應該也冇受什麼苦,她不知在哪裡學了點岐黃之術,想來平時也能混口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