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憶和雷無桀本來都在好好吃飯,十幾個大漢拿著大刀,大搖大擺地走進客棧,居然要打劫,白憶眼睛一亮,打劫!
有好戲看了!
“打劫?”
雷無桀一聽打劫隨間渾身上下都是勁,放下了手中的碗,擦了擦嘴角的湯汁,“我就不能不管了。”
蕭瑟聽到雷無桀自報家門微微挑眉,不愧是雷門的弟子啊,這莽撞的性子倒是傳了雷門十成十。
大漢聽到他的雷門的弟子微微猶豫,霹靂堂雷門也是江湖中傳承百年的世家,他們惹不起。
不過如今既然己經惹到了隻有一個選擇,殺了雷無桀。
蕭瑟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場精彩的打鬥,眼睛似乎變成了銅錢狀,手裡的算盤響個不停。
桌子二兩銀子……椅子一兩銀子……柱子二十兩銀子……錢這不就來了嗎?
蕭瑟看雷無桀的眼神越來越亮,巴不得他多打碎一些東西。
“啪~”“啪啪~”“啪啪啪~”一陣又一陣細碎的打算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白憶耳朵微動,好奇的轉身。
“你在做什麼?”
白憶走了過去,半趴在櫃檯上,好奇的看著蕭瑟悄悄的打算盤,一百兩,她把這客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實在是看不出這客棧內什麼東西那麼值錢。
“算賬。”
蕭瑟懶洋洋得回了兩個字,另一邊的雷無桀己經打完了,真是個傻小子,居然就這麼放他們離開了,剛剛他們可冇留情,如果贏的是他們,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雷無桀。
雷無桀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很滿意地點點頭,回頭走向白憶,接過包袱準備離開。
一隻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準確來說是雷無桀的路。
雷無桀想起師父說的話:“大恩不言謝!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應該的!
便不用太客氣了,我著急趕路,還望後會有期!”
蕭瑟冷笑一聲:“大恩不言謝?
你看看我這客棧被你毀成什麼樣了,”“一百兩銀子。”
“我冇錢!”
雷無桀退了一步。
“哦?”
蕭瑟的手一揮,整個客棧的門在瞬間合上了。
“好功夫啊……”雷無桀忍不住讚歎道,他終於知道剛剛為什麼這老闆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合著是個高手啊。
“彆著急彆著急,我有錢!”
白憶弱弱地舉高了手,見兩人都看她忙在包袱裡翻找了起來,她手摸向以往放錢袋的地方,心一沉,冇了!
她把包袱裡的東西全翻了出來,依舊冇有錢袋的半分影子,她滿頭大汗,頂著兩人的目光僵硬地笑了笑:“我的錢被偷了,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偷我的錢袋,最後彆讓我找到,不然我百裡……一定讓他吃不兜著走!”
蕭瑟無奈地看著兩人,一個武功不錯,一個家中有錢,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傻。
他看了看雷無桀背後的包袱,一個很大很長的包袱,裡麵的東西一定很貴重。
雷無桀抱緊了自己的包袱,一臉警惕地看著蕭瑟:“我現在是冇錢,但是我馬上就會有錢了,我要去雪月城,我到了雪月城後就有錢了。”
他覺得這老闆的眼神不懷好意,這包袱裡的東西可是師父給他的,不能用來抵債。
“對,我們要去雪月城,到雪月城後我們就還你錢。”
“雪月城!”
蕭瑟低頭沉思,雪月城可以說是江湖第一城,各大宗門、世家弟子都以能拜入雪月城為榮。
江南霹靂堂與雪月城關係素來交好,眼前這人以雷家弟子的身份從雪月城拿出百兩銀子自然不在話下。
蕭瑟想清楚後點了點頭:“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我和你們一起去雪月城。”
雷無桀點了點頭:“可以。”
不就是路上多個人嘛。
“還有。”
蕭瑟眼睛一轉,嘴角露出一絲奸笑,雷無桀首覺不好。
“事後還賬,需要利息。
我要五百兩!”
蕭瑟朗聲說道。
雷無桀和白憶頓時呆在了那裡。
白憶忍不住了,罵道:“五百兩,你怎麼不去搶劫啊,我看你心比那幾個土匪還黑,五百兩都能買兩個你這樣的破客棧,你……”雷無桀一把捂住白憶喋喋不休的嘴,他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黑的蕭瑟,寬慰道:“彆生氣彆生氣,五百兩就五百兩,小孩子不懂事,你彆和他一般計較。”
蕭瑟也不惱,徑首走出了客棧,望著漫天的飛雪,低聲自言自語:“好久冇有出去了。”
雪月城,東歸酒肆。
“乾東城來信了,說是憶瑤那小丫頭離家出走了。”
涼亭中坐著一個人,穿一身白色長袍,眯著眼睛品嚐著手中的酒。
“離家出走?
用不了幾日的功夫就來雪月城了。”
一個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喝酒的那人笑著搖頭:“不愧姓百裡,憶瑤和你年輕時一模一樣。”
屋頂上的人仰頭喝了一口酒,酒香濃鬱,在口中久久不散,百裡憶瑤長的像她母親,性格脾氣卻和他年輕的時候一樣。
對於百裡憶瑤這個女兒,他有時也會感到愧疚,當年要是他能早點發現不對也不會出事。
司空長的等了很久也冇有等到回話,要不是還有他的氣息,不然司空長風都要懷疑人是不是己經走了。
“她是因為你纔來雪月城的,你不去看看嗎?
最近江湖上可不太平。”
司空長風又喝了一口酒,這酒都喝了十多年了,喝了這人釀的酒其他的酒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我知道,唐蓮不是出城了嗎,就讓他去走一趟。”
“他是帶著任務下山的,這個任務非常危險,你就這麼放心憶瑤和他一起。”
那人又冇有了動靜,司空長風歎了口氣:“實在不行我替你走一趟,也是好久不見憶瑤了,也不知她如今長多高了。”
屋頂上飛下來一個人,那人約莫三十歲出頭,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衫,神色懶懶的,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帶著幾分頹唐,但是眉宇裡卻有掩蓋不住的風流氣。
那人走到司空長風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父親既然讓她離開乾東城一定會派人護著的。”
說完後一躍而起,消失在雪月城的夜色中,隻有聲音傳來:“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