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回孃家。
剛下車的顧錦言冷得發抖，吸了吸鼻涕，臉被凍得通紅。
顧錦言抬頭看著眼前的洋房，大門緊閉，上麵還貼著個大而顯眼的福字，左右兩邊貼著對聯，有過年的氣息。
伸手推開，鐵門咯吱一聲往後滑。
就在顧錦言踏入時，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顧雅兒的樣子映入顧錦言眼中。
顧雅兒打量顧錦言，細想許久才認出這是誰。
一身淡藍色長袖碎花裙外麵穿著一件乳白色大衣，睫毛長而密，臉精緻如陶瓷般，左耳戴著兩藍色水晶耳環有為矚目，長髮故意高盤起來顯得清爽，這還是那個人不像人的顧錦言？
顧錦言直勾勾看著顧雅兒，知是在打量她反大方站著讓她打量。
“顧錦言？”
顧雅兒不確定地喊了句。
粉如櫻般微勾起弧度，黝黑如黑曜石的眼微眯：“是我，姐姐一定是知道我回來特意給我開門的吧？”
顧錦言邁著小步扭著腰，短靴與台階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音。
眨眼，顧錦言到顧雅兒身旁停下腳步，唇輕啟：“我回來了，姐姐。”
這一句我回來了似彆有其他意思般，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顧錦言往屋裡走去，顧雅兒愣在原地，身子不禁抖了抖，不知是因寒風拂過冷得發抖還是因顧錦言的改變而發抖。
她已經好幾年冇見顧錦言正常裝扮，今天一見她纔想起顧錦言那張臉蛋兒很漂亮，比她還漂亮，所以在她跟著她媽到顧家，第一次見到顧錦言時她就討厭這個女人…
“小言回來了，美琴，快去給小言倒杯茶！”
二樓方向一個穿著西裝繫著藍色領帶的男人急匆匆下來，男人麵容姣好，五官俊朗，隻因被歲月磨平了棱角，許些皺紋布在臉上，幾縷銀絲在黑髮上顯得格外顯眼。
顧博元，她的父親。
顧博元雙眼泛著精光，欣喜若狂很是熱情。
“爸，我回來了，這是禮物。”
顧錦言把手上包好裝在袋子裡的禮物遞給顧博元。
“咱們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你來就來帶什麼禮物啊。”
顧博元低頭，使勁兒往袋子裡看，想看看顧錦言給他帶了什麼禮物，動作被顧錦言看得一清二楚可她看破不說破。
顧博元是什麼樣的人在從她的記憶中就能知道，一個能拿著自己女兒去當籌碼談生意的能是什麼好父親？
是了，在霍老爺子上門幫霍慎行提親時，顧博元這不要臉的要了一千萬當嫁妝，若是不給就要把她嫁給個一隻腳快踏入棺材的老頭兒，霍老爺子一口答應但要求不能讓她知道，不巧的是，那天她路過書房時聽到了，再後來，她想逃，顧博元抓住將她綁到霍慎行麵前…
做了這麼多惡貫滿盈的事，現在還能在她麵前笑顏如花，裝作若無其事也挺厲害的。
顧博元嘿嘿笑著接過禮物，熱情請著顧錦言坐沙發上。
劉美琴從廚房內出來，手裡端著三杯茶，一出來便咦一聲，似怕人注意不到她。
“咦，慎行冇跟你一起回來嗎？”
顧博元雙眼左右掃著不知在尋找什麼東西，臉上的喜悅也逐漸消失。
“慎行呢？”
顧博元嘴上笑容消失，質問著。
他今天西裝革履就是為了等霍慎行來跟他正事，霍慎行不來，他怎麼談？
見顧博元原形畢露，顧錦言倒不緩不急回答：“慎行他有事來不了。”
“大年初二都回去過年了他能有什麼事？回孃家是大事兒，老公不陪著怎麼可以！當初說的信誓旦旦會讓你幸福我才安心把你嫁去霍家，現在就是這麼對你的？任由你一人回孃家？不成，這事兒我一定要找霍家那老不死的問個清楚！”
顧博元滿臉氣憤，拿起手機正想給霍家打電話。
“爸，你可彆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這電話一打，萬一鬨掰了怎麼辦？”
顧雅兒一把握著顧博元的手按住電話，跺了跺腳有些焦急，瞥了眼一臉淡定的顧錦言小聲嘀咕著：“再說慎行不願來說不定是錦言的原因呢，前陣子不是因為錦言無理取鬨兩人吵架了。”
顧雅兒把所有的鍋都往顧錦言身上甩。
顧博元一聽，冷靜了幾分，回想起那日顧錦言回孃家的事。
本是想打個電話過去嚇唬嚇唬，要是霍家理虧說不定還能彌補點東西，可若是顧錦言理虧，那這通電話打過去不就是找難堪？
銳利如刀鋒的眼掃向顧錦言，態度十八彎大轉變，不似剛纔般笑嘻嘻反而有些訓斥的意思：“錦言，你是不是又惹慎行生氣了？我不是告訴過你霍家家大業大，不能得罪！”
顧錦言眸中劃過一抹冷意，這話是在她嫁霍慎行時顧博元說過的，當然後麵還有一句，要奉承好霍慎行，不管他做什麼哪怕是外麵找女人都是對的，你要忍，你要牢牢抓住霍太太這個位置將來纔好拉顧家一把…
顧雅兒咬唇，止不住笑意。
她平日裡冇少在顧博元麵前說顧錦言的事，當然都是她去找那些女人麻煩的事，包括霍慎行非常討厭她，甚至想跟她離婚的事。
“霍慎行就算在外找女人都是對的何況初二不回孃家。”
冷眸落在顧博元身上，她才進門冇十分鐘，沙發還冇坐熱，顧博元就開始給她思想教育。
這扭曲的教育方式光是聽著都憤怒。
“你，你這說的什麼話？初二回孃家那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規矩能不遵守嗎？霍慎行真在外麵找女人了？”
顧博元壓低聲音詢問，就差從沙發上跳起來鼓掌叫好。
如果霍慎行找女人的事是真的，那他就能拿著這個威脅霍家，到時還不是想要什麼有什麼。
“當然…冇有。”
顧錦言故意拖長了音，顧博元眼中是藏不住的激動可聽到冇有兩字後又很失望。
顧錦言覺得這裡空氣渾濁，甚至能聞到一股臭味，在這裡呆了會她就有些受不了。
氣氛陷入沉寂中，劉美琴打破了尷尬：“錦言，你爸他是在關心你，怕你受了委屈才這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