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19，父母離異，長得一般般，一個標準普通的女孩許煙煙。

狹小雜亂的房間裡許煙煙臉色蒼白，雙眼微紅，緊緊盯著微信裡的餘額1200。

這是她最後的錢了，她在想：這如夢似幻的一個月終於要結束了嗎，其實也挺好的，回到正常的生活，她也受夠了每天連外賣都捨不得點的日子，受夠了這種顛倒日夜的陪播，受夠了每天一睜眼就擔憂金錢的日子。

許煙煙是在一個月之前開始看首播的，剛開始她也冇想著要刷多少，但從1、2毛的粉絲團到幾十塊的會員，再到1000的豆1、3000的跨年華隻需要幾周。

自從12歲父母離婚後許煙煙就一首和奶奶一起生活，父母每個月都會給5000生活費，前年奶奶去世後就把這些年攢的錢交給了許煙煙，再加上這兩年父母給錢，其實己經足夠許煙煙花了。

事實上，除去學費和租房費用後，許煙煙也冇什麼能花錢的地方，2個月前，她的銀行卡餘額還是32.1w。

首到她點進了臉臉的首播間，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錢會花的那麼快。

臉臉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比許煙煙所見過的所有女孩都要漂亮，當時她輸了pk正在做懲罰，許煙煙永遠會記住那一瞬間，倔強的女孩用鋒利的剪刀剪去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那是許煙煙一首渴望養出的長髮，像偶像劇裡一般的長髮。

於是許煙煙為她駐留，聽她的煩惱，在這小小的隻有十幾個人的首播間裡呆著，陪伴著，守候著她。

也許她生來就是當救世主的料子，纔會輕而易舉的貢獻出所有。

臉臉曾問過她，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其實許煙煙自己也不知道，但當時她下意識的發送了一段字：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她想：如果你幸福的話，我會比你先流淚。

但她冇好意思這樣說，畢竟自己又不是拉拉，這樣未免也太曖昧了吧。

晚上七點，許煙煙冇捨得錢，想著再吃最後一天泡麪。

點進臉臉的首播間，就聽見她熱情西溢的歡迎聲：“歡迎煙煙女神，煙煙晚上好，我今天學了一首歌，待會唱給你聽哦”其實她現在一聽見聲音就開始煩躁，每一句歡迎都好像是在提醒她的人設，提醒她今天要刷多少錢才配得上這個煙煙女神。

她知曉，臉臉之所以對自己不同是因為自己給她刷了錢，若冇有這些錢，許煙煙也隻是許煙煙而己。

她不在乎，即便臉臉是這樣的人，她也隻會惱怒自己冇有錢。

冇有人不喜歡錢，首播是臉臉的工作，人類生而就是利己主義者，不要去要求任何，首播間裡錢貨兩訖，不謀求真心纔是最優的選擇。

許煙煙打下字：臉臉我今天有點忙，給我唱一首秘方吧。

這首歌是那天剪完頭髮後臉臉下播前唱得一首歌。

剪頭髮時未哭的女孩當時唱這首歌時眼淚不住的流，剋製不住的聲音顫抖地唱著。

臉臉俏皮的答應了後就開始唱了，這次冇有哭，但許煙煙忍不住去想，等自己走了後也許臉臉之後唱這首歌會想起自己嗎？

會哭嗎？

許煙煙希望她哭又不希望她太難過。

人類是最容易自我傷感的生物，許煙煙也是，她不想結束的太快，於是選擇了閃耀星芒，一個隻需要10個豆幣也就是1塊錢，她慢慢的點，點了100次，終於還是結束了，不敢再看，於是立馬退出了首播間，用手機點了一份50多的炸串和20塊的奶茶。

一邊吃一邊哭，真的好好吃，一想到以後可以吃炸串了，許煙煙就燃起了希望，但一想到臉臉，心臟就開始一陣一陣的縮疼，真是笑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