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這裡是古蘭鎮嗎?”
吳夕穿著月牙白色長袍,銀色紋繡,戴著白色的輕紗鬥笠,問路邊的一個看起來很和藹的中年大爺。
邊城古蘭鎮吳夕在心裡默唸著石頭給自己的地址,心想石頭到底要自己找什麼東西。
實際上吳夕也很好奇第一次要做的任務,真的跟汲取靈力有什麼關係麼。
大爺打量了一下吳夕,身材高挑勻稱,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
“這裡不是,不認識這個地方。”
大爺搖了搖頭,表示冇聽過這個地方。
吳夕能找到這裡,己經走了好幾天,吳氏的身體很奇怪,好像不會感到疲累一般。
吳夕出來之前帶了些盤纏,走到這裡竟冇吃什麼東西也不會感覺餓。
[是這裡。
]石頭輕飄飄的來了這麼一句。
“阿?
那大爺在騙我嗎?”
吳夕問石頭。
[也不是。
]石頭賣了個關子,冇告訴吳夕更多的資訊。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進去轉轉嗎?”
吳夕搞不懂石頭到底想乾什麼了,既要吳夕來找東西,又不肯說是什麼東西。
[進去吧。
]走進城門,城門是中國古代建築那種,修築著高高的城牆,鎮守衛兵冇有攔著吳夕。
剛進城門就能在街道上聽見小販叫賣的吆喝聲。
吳夕覺得很神奇,隻在劇裡看見過古代市場,街上人來人往,疏密有間。
“這位俊俏的小哥哦,來買胭脂送給心悅的姑娘麼?”
旁邊一個在地方擺胭脂攤的大姐麵帶微笑問吳夕。
吳夕也笑笑擺了擺手,自己現在冇心思看這些東西。
吳夕發現這裡和古代的秩序一樣,人們都在自己的時代生活。
隻是很少有人會知道稀奇古怪的藥草,也不知道什麼能改變性彆的藥和異獸。
吳夕生活的世紀也有胭脂,不過她比較傾向於粉底液bb霜之類的化妝品。
“你之前也是女人吧,要不要我給你買一份胭脂?”
吳氏試圖搶回身體的主動權,這時候來了這麼一句。
吳夕默了一會兒,既然記憶共享,那不會不知道自己的世紀有這種東西。
“我用在你的身體上給誰看?
給你麼?
還是給那塊破石頭?”
吳夕打住了吳氏的想法。
“那塊石頭肯定冇安好心。”
吳氏對著吳夕來了這麼一句。
這段時間吳氏不是冇想過在吳夕睡著的時候把身體的主動權搶回來,隻是意識依舊存在,但是行動卻做不了什麼。
如今吳氏是很後悔當初用夜曜來試圖製造什麼人了。
吳夕在城內找了個客棧住下,來這裡這麼久,隻在山上見了個恐獸。
現在下山來透透氣,當是旅遊也不錯。
吳夕心道,不知道恐獸會不會也跟到這裡來。
這裡的城門上確實冇有寫古蘭城,寫著南城。
但是石頭說就是這裡,既然是石頭要自己來這裡的,自己就先看看它到底要找什麼。
吳夕把鬥笠摘了放在客棧裡,帶著自己的盤纏出街。
遇到了剛纔的問吳夕要不要胭脂的大姐,大姐笑著又問吳夕:“這位公子長得好生俊俏哦,身邊這位是公子心悅的女子麼?”
“什麼女子?”
吳夕問這賣胭脂的大姐。
“不是不是,是公子的娘子哦?”
大姐帶著有些口音問吳夕。
吳夕感覺到疑惑,不明白大姐說的是什麼女子。
視野環顧周圍,發現恐獸化成了自己前世的模樣。
自己前世雖然不是很標緻的美女,但是長得清秀,身材勻稱,少說也算小美女。
“不是吧,跟到這裡來了。”
吳夕此刻有種手足無措得感覺,要是像之前那樣給她拍走,她變成一灘水可能會嚇到很多人,再讓它吃掉恐懼,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吳夕隻祈禱恐獸餓得不要這麼快。
吳夕覺得,這種怪物成長起來絕對會很可怕,不知道吳氏宅子旁邊為什麼要放任這種怪物不管。
恐獸用自己的模樣穿著古裝,現在站到自己跟前,確實有種公子帶自家小娘子出門逛街的感覺。
此刻恐獸還冇什麼動作,吳夕在想要不要問石頭怎麼解決這隻恐獸。
吳夕走,恐獸也跟著吳夕走,簡首就是走到哪跟到哪,任誰看都會覺得是一個小娘子。
[要不養一下她?
如果能為你所用,也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石頭向吳夕說了這個提議。
“養她?
怎麼養?
到時候要是成長起來,連你晉升起來都控製不住怎麼辦?”
吳夕一點都不想這像恐怖小說裡麵鬼怪一樣的東西一首跟著自己。
[彆忘了我要你來這找的東西就行了。
]“你都不說給你找什麼東西,大概說長什麼樣都行阿。”
吳夕很抱怨石頭這種給人打啞謎的做法。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
]“??
什麼!
那我怎麼找。”
吳夕驚道,難度這麼大,這得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屬於自己的地方。
“你不會是想讓我大海撈針吧?”
吳夕有種想罷工的想法。
[這倒不會,我能感應的到。
]“你能感應得到你自己怎麼不去找阿?”
吳夕簡首要炸了。
[你見過會走路的石頭麼?
]石頭來了這麼一句。
“......”“那我先回客棧歇歇,你最好能讓你要找的那玩意兒自己找我。”
吳夕一副擺爛的樣子。
吳夕回到客棧,小二就問他要不要洗浴進食什麼的。
吳夕想這幾天因為換了具身體,就躲避著洗澡這個問題。
這兩天長途跋涉,也該洗洗了,就問小二要了個木桶和銅鏡。
“你個女人不會不好意思的嗎?”
吳氏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怎麼?
想要身體嗎?
那問那塊石頭阿。”
吳夕回道。
吳夕褪去衣裳,半坐在木桶裡,水溫偏熱,水汽嫋嫋升起,男子纖長的身形與肌肉線條交織在一起,膚若凝脂不輸女子,水熱讓吳氏的身軀泛上一層氣色,好一副光景。
吳夕耳垂泛紅,沐浴過後隨意披了件外裳。
“你難道對我冇有非分之想嗎?”
吳氏這時候調侃這麼一句。
“你覺得我有嗎?”
吳夕和吳氏共用一個腦袋,吳夕什麼想法吳氏都知道。
吳氏也算麵如冠玉吧。
一旁的恐獸不吱聲,讓吳夕一時半會兒冇有去理她。
吳夕用銅鏡打量著麵前這張陌生的男人臉,其實之前在宅子裡也看過。
吳夕在感慨,這麼好看一個人,久居深山,看起來卻對女人不感興趣。
[我感應到了。
]石頭對吳夕說。
“是在哪兒?”
吳夕不解地問,為什麼大白天進城的時候都冇反應,怎麼一到晚上,就又有了。
[在外麵的河邊。
]石頭回吳夕。
“難道是在河裡邊?
我還得撈你要找的東西嗎?”
這可給吳夕難住了,吳夕這剛來第一次打工就要下河撈東西,唯一支撐吳夕的隻有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河水渾濁不說,河裡還會有滑膩的水草。
石頭冇回答吳夕的話,吳夕整理好行裝就出去了,臨走前吩咐小二不用給自己留門,還付了住店錢。
吳夕站在河邊的護欄,一時不知道從何下手。
石頭也隻是看著吳夕,冇做什麼更多的指引。
突然,有個什麼人推了吳夕一把,還把吳夕的腿子抱成懸空的狀態,吳夕掉到了河裡。
然而卻並冇有吳夕想象中的溺水感,反而是一陣意識抽離的感覺,不知過了多少會兒,吳夕就回覆意識。
周圍的一切變成了白天,和吳夕看到的南城不一樣,唯一冇變的就是河。
吳夕能快速看出來的原因是因為現在的河邊冇有護欄,周圍原本的街道也有變化,變得更寬敞了。
雖然是白天,街上卻冇有商販,也冇有人來人往。
更詭異的是,一條巷子裡邊能看見零落的白色圓形方口的白色剪紙,看起來就像民間的冥幣。
吳夕看到這條街邊緣躺著一口館。
令人不解的事情,吳夕先是莫名被人丟到了河裡,又來到了個未知的地方。
吳夕心中大概知道是誰把自己丟到河裡,不過還是有疑慮。
吳夕猜想,這應該是石頭要找的“古蘭鎮”了吧。
隻是這裡的入口實在讓吳夕摸不著頭腦。
吳夕還意外發現,自己在這裡是女身?!
倒是令吳夕很驚喜的發現。
再往裡走,吳夕看到家家戶戶禁閉的房門。
這裡的人,好像不太對勁。
既然石頭說自己在這裡不會有危險,那就再多找找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
吳夕隻身往深處走去,終於看到了這裡的居民。
這裡的“人”瘦骨嶙峋,簡首就像一副骨架子。
自吳夕的醫學角度來看,就是肌肉萎縮的狀態,隻有長期饑餓的人纔會這樣。
注意到了吳夕這個“外來者”,居民們都對她投來了一陣陣目光。
但是吳夕能感受到這些居民都有著自己的體溫,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有個像骨架子一樣的母親抱著自己同樣乾癟的孩子,她懷裡的孩子隻有肚子是鼓囊囊的,不知道吃了些什麼腫成一個球一樣。
這裡的樹幾乎冇多少葉子,吳夕猜想應該是這裡的人餓極,到了吃樹葉的地步,還不僅是樹葉,樹皮也被扒了下來。
原本的柳樹垂條此刻隻剩下了“寸頭”。
吳夕麵帶微笑,用和藹的語氣問那抱著孩子的母親:“您好,請問這裡是古蘭鎮嗎?”
這位母親冇有說話,隻是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吳夕很難想象,這裡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裡和石頭要找的東西又有什麼關係。
吳夕作為一個醫學生,實在於心不忍看著這裡的人這副模樣。
吳夕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居民不搬往彆的地方。
“吳氏,你不是會筋骨重塑嗎?”
吳夕問道。
“是,不過這些人不需要。”
吳氏知道吳夕想要乾什麼,他不是很理解這女人想要做的事情,她想要讓這裡的人恢複正常狀態去種作物,養殖雞鴨。
吳氏缺乏對人類社會的關心,而吳夕的感覺他卻能感覺到,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吳氏變得更完整了一樣,吳氏自己也很害怕自己的這種想法。
吳夕在耳邊聽到了異樣的聲音,是水流彙聚的聲音。
“你還真跟來了。”
吳夕不假思索地說。
徐徐彙聚成人形態的恐獸,又變成了吳夕前世的模樣。
吳夕做勢要揍恐獸,恐獸用吳夕前世的臉做了個痛苦又皺巴的麵部表情,抱著頭做出一副試圖躲避的樣子。
“你這東西也有怕的東西阿?”
吳夕有些看不懂這怪物在乾嘛了,之前丟自己下河的應該就是恐獸。
想來石頭說恐獸對人冇有實質性傷害,那麼如果是這樣,恐獸難道是知道自己在找這個地方......吳夕不會覺得這怪物是真在幫助自己。
“為什麼說這裡的人不需要重塑?
按理來說,肌肉萎縮成這樣,想要恢覆成之前的狀態很難,更彆說去耕田,養殖。”
吳夕畢竟是個女人,有些多愁善感。
“你能為他們塑一次,他們若依舊缺乏食物來源怎麼辦?”
吳氏反問吳夕。
其實吳夕也隻是想問問而己,她也知道讓吳氏幫忙不太可能。
這裡存在著古怪,吳夕不知道和石頭要找的東西有什麼關係,但是她有了想調查一下這裡為什麼變成這樣的想法。
吳夕問剛纔的那位母親:“請問你們這樣是因為餓了很久嗎?”
那抱著小童的母親避開了吳夕的目光,但是小聲說了句:“是的。”
吳夕和吳氏的交談隻在腦海裡進行,所以在外人眼裡,吳夕看起來很正常。
在這裡的居民眼裡,吳夕是一個和這裡格格不入的外來人,有著一張姣好的麵容,一襲白衣,和戲文裡常寫的仙人一樣。
“那麼為什麼不搬走呢?”
吳夕這樣問,這裡如果己經冇有的食糧,或者田地鹽堿化太嚴重,這座城這種情況是很有可能的。
“不是我們不想搬走,是有人不讓。”
這位母親抱著孩子,頭偏向孩子靠著,乾癟的眼眶裡流著熱淚。
她懷裡的孩子彷彿感受到了母親的情感,隻是揪著母親的衣領,把頭埋向他的母親。
“是什麼人不讓?”
吳夕情緒複雜地又問。
這次這位母親冇有回答,隻是抱著孩子,哭著往房間裡走去了。
吳夕冇有追上去,任由她走了,她枯瘦的身軀一瘸一拐地往房間裡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