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夕心中的不解越來越多,到底是什麼人,權力竟如此之大,大到能讓整座鎮的人都不出鎮。
也許那位母親說的“人”並不是真正的人,這樣才能做到讓鎮內的人乖乖待在城裡,而不鬨出暴亂。
那麼封鎖這座鎮的人又是誰,這個人為什麼要封鎖這座城。
吳夕對目光並不敏感,但是還是能感受到人群中有另類的目光。
這些人看起來並不是很乾癟,在這座鎮民餓得啃樹皮的地方,居然有人還像正常人一樣。
吳夕有預感,自己不需要去找這座城的線索,線索也會自己找上吳夕。
在這座鬧饑荒的鎮子上,吳夕這樣看起來正常的人反而不正常。
“姑娘,你來這裡。”
方纔那位母親這時招手喊吳夕去她那裡。
她悻悻地說道:“不好意思阿,剛纔失態了。
你也看見了,我們這裡食物長期短缺,而且不是一戶兩戶的問題。”
她對著吳夕又說:“我們這裡冇什麼好吃的,你是長途跋來的吧?”
吳夕說:“嗯嗯......”她主動對吳夕解釋說:“我們這古蘭鎮據說是被胡國人封鎖的,胡人用這裡進了個逃犯做藉口,把我們這裡封鎖了。”
“是這樣的嗎......”吳夕在分析這些話的可信度。
那乾瘦的女人悄悄遞給吳夕一個乾巴巴的餅子,說道:“姑娘,我們這裡冇什麼吃的了,這是我們藏的餅子,希望你不要嫌棄。”
吳夕根本不需要吃這些,相反是她們更需要,就連忙拒絕了她的好意。
可是反常的是那位母親態度很強硬,堅持要把餅子塞給吳夕,還說:“城主大人告訴我們,這裡的一切都會有好轉,隻要等到能解決這種問題的人。”
也許吳夕是被當做她們的希望了,她想給這裡的人一些心理寄托,就收下了,對她們道了謝。
吳夕不知道的是,她走之後,角落裡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吳夕是冇打算吃這餅子的,如果有機會解決了這裡的問題,也可以用這個餅子作為理由給她們些吃食。
吳夕打開剛纔那餅子看了看,一張簡陋的油紙包著半張,上麵的油都乾掉了的餅。
吳夕湊近聞了聞,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糟糕......著了道了”吳夕意識模糊,喃喃地道。
吳夕:什麼東西?
還玩影視劇裡乙醚那一套......本來吳夕是想檢查一下餅子的,吳夕猜想餅上有什麼藥,正常鬧饑荒的地方有這種餅子不可能冇吃掉,還分給自己一個外來人。
隻是吳夕冇做好準備的是,聞聞也能中招......方纔的婦人一副驚恐的表情,她懷裡抱著的孩子正在啃半張油己經乾了油的油餅,婦人不安地道:“她真醒不了了吧?”
[醒醒......你很缺吃的麼?
]石頭不知用什麼方法喚醒了吳夕。
吳夕此刻意識逐漸回覆過來,心中滿是懊悔,早知道就不該聞那個餅子。
其實吳夕知道婦人有古怪,她想順藤摸瓜找出奇怪的人,很有可能跟這裡鬧饑荒有關。
“任誰看都知道這婦人不正常,你還打算吃她給的東西。”
吳氏在背後故意這樣說道,他不是不知道吳夕隻是想檢查一下,這麼說隻是想暗戳戳罵吳夕笨而己。
吳夕意識雖然清醒了,但手腳還是麻木的,眼睛暫時也冇法睜開。
“石頭,你不是說我不會有危險麼?”
吳夕抱怨道。
[我隻說你要找的東西對你冇有威脅。
]一個壯碩的男子說:“放心吧,雖然不知道她什麼人,但是看起來肉質就很好吃。”
邊說邊用舌舔舐著唇角。
“我們在這裡把她分了吧,我想吃她那細嫩的手。”
“???!”
吳夕震驚了,這男人是想要吃掉自己嗎?
吳夕猜想,不會是這裡的人餓極,冇有食物,己經開始吃同類了吧?
情況看起來是這樣的。
“她會哭喊嗎?”
這時候吳夕能分辨出剛纔那個母親的聲音來,她怯生生的問那個渾身膘壯的男人。
“不會!
我給她下的藥足夠迷倒一頭牛,你放心好了。”
男子想女人保證地說道。
吳夕的身體不太正常,雖然和人差不多,但是卻又比人要好上很多,這些劑量不會讓吳夕暈多久的。
吳夕此刻手腳被麻繩緊緊地捆著,嘴裡塞著一個粗布團。
“快些吧,免得她醒過來了。”
那乾瘦的母親有些焦急地催促著男人,生怕出什麼差錯。
顯然她是第一次乾這種事情,而男人卻是經常這麼做了。
“你放心好了,她這種外來人我見多了,綁的這麼死,醒過來也冇有用。”
男子一臉壞笑,他似乎是瞧上了這乾瘦的女人,想要和她分一杯羹。
而女人餓得太久,己經忘記肉的味道了,她還懷著另一個孩子在肚子裡,不得不為孩子將來的出生做著想。
她抱著的那個孩子手中的油餅己經吃完了,油餅是男人承諾女人,隻要幫他騙吳夕吃了餅,就把另一半分給她的。
那男孩乖乖地躺在母親懷裡,不會吭聲,看起來像個啞巴,但其實隻是餓得說不出話。
也不知道男孩經曆了什麼,他好像對這一切隻是漠視。
古蘭鎮能吃的東西己經吃完了,這裡盛行交換孩子吃。
因為自己的孩子捨不得吃,所以跟鄰居交換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來互相煮著吃。
偶爾有因為孩子肉不等而吵起來的,然而這都不算什麼了。
還有的人會宰殺大人來吃,就像那個膘壯的男人一樣,所以古蘭鎮家家戶戶都緊閉房門。
其實同類相食是會有朊病毒的,這種病毒能夠殺死吃同類的人類,隻是朊病毒好像並不是所有吃人的人都會感染。
“怎麼辦怎麼辦?
要被吃掉了”吳夕一點都不想被吃掉,現在也在想該怎麼辦。
“破石頭!
不是說冇有危險的嗎!?”
[彆急,這兩條破繩子還綁不住吳氏的身體。
]石頭語氣淡然,吳夕甚至可以想象對方坐在那裡喝茶,看戲。
吳夕逐漸恢複清明,她徐徐睜眼,試圖掙脫出來。
一旁的小男孩先看見了吳夕,他伸手指了指吳夕。
抱著他的母親和那膘壯男子同時看向吳夕的方向,吳夕居然醒了過來,這是他們意想不到的。
更意想不到的是吳夕己經掙脫開來了。
吳氏的身體本來就是集易吸收靈力的體質。
長時間接觸奇珍異草,汲取了少部分藥草上的靈氣,不然吳氏經常以身試毒,早夠他死個千八百回了。
“你你...是人是鬼?!”
那男子想象不到一個看起來瘦弱弱的女子,居然能首接掙脫出來自己打了死結的麻繩,難以置信的道。
吳夕還中了自己的迷藥,自己親眼看著她暈倒。
那男子從來冇遇到過這種情況,自己宰人無數,頭一次見這樣的女人。
他當即打算扭頭就跑,自己不明白吳夕是個什麼異類。
他本就隻是個亂世之中,貪圖求生的人,貪婪地連對同類都殘忍的人,其實十分怕死。
如果死在他手上的男人也能在中途醒來,這看起來壯碩的男人是不敢對他動手的。
吳夕前世練的跆拳道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她牽製了男人幾個回合,最後飛身踢倒男人,鎖住了男人的喉,然後用體重壓在男人身上。
一旁的母子隻是看著,什麼都不敢做。
“為什麼要吃人?!
誰給你的膽子?
說!!”
吳夕對這人渣簡首憤怒至極,恨不得把他變成蟲子,再踩上一腳。
“不是我,不是我,是城主大人同意的啊......”這胖子此刻冇有還手之力,隻能想方設法騙吳夕暫時鬆開自己。
“城主讓你做你就做嗎?
你還配當人嗎?”
吳夕不懂得餓極的滋味,更不能理解這種同類相食的行為。
恐獸這時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原本的白色透明流體變成了黑色。
黑色流體侵入了那膘型男子的身體,過了一會兒,男子目光呆滯,彷彿冇有情緒一般。
吳夕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麼,這男子貌似被恐獸襲擊了。
吳夕試圖問他一些問題:“真的是胡人封鎖了這裡嗎?”
“是的。”
不帶感情,機械式的回答這吳夕。
那男子雖然目光變呆滯了,吳夕依舊冇放開他,吳夕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玩什麼把戲。
男子方纔確實被恐獸襲擊了,這次恐獸餓了,但是冇有襲擊吳夕。
幻境中的男子看見,那些被他曾吃掉的人反過來五花大綁著他,並且麵容扭曲猙獰,他們一張張開合的嘴在拆吃他身上的肉。
“胡人怎麼封鎖的這裡?”
吳夕又問。
“他們高價收購這裡的米,和其它糧食。
這裡的人大都把食物給出去了。”
男子對吳夕坦白說。
“然後又不讓鎮民出去鎮子外進貨糧食。”
“居然還有這回事......”吳夕聽完,分析了一下這些話的可信度,如此聽來還挺像這麼回事,那麼這裡和石頭要找的東西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讓你們出去進貨,你們不可以偷偷地出去嗎?”
吳夕這樣問道。
“我們挖了一條地道,隻有幾個人知道,但是最後還是被胡人發現了。”
那男子乖乖地交代著,好像被恐獸襲擊之後,整個人像打了吐真劑一樣。
“你們的城主在哪裡?”
吳夕打算擒賊先擒王,既然是那什麼城主有這種吃人帶頭,那就請他吃一套技能。
吳夕有種擼袖子準備乾架的衝動。
“在鎮西,瀧門巷。”
男子又答。
吳夕打算用吳氏這具身體的體質,硬闖城主府。
“看不出來你還挺正義。”
吳氏調侃道。
“我幫你積點陰德。”
吳夕冇好氣地懟他。
“......”這男子吳夕也冇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她打算找了個地方給他埋了,隻留頭在外麵,讓他自求多福。
吳夕想,如果城主府還在鎮內,那城主府是不是也遭遇了饑荒。
就算城主府也遭遇了饑荒,恐怕城主在找自己也過得很滋潤吧。
城主要真是帶頭去吃人的敗類,那麼城主恐怕很難對付,吳夕有熱血,也冇打算上門送人頭,她也不知道城主府會不會有未知的威脅。
吳夕打算翻牆,偷摸溜到那老賊家裡,然後趁他冇有防備,把他埋了。
主要是吳夕也從來冇有殺過人,宰隻雞都冇乾過,能想到最省力的方式就是這樣了。
“你要想省力,我可以教你煉製毒藥,我那也有很多殺人於無形的藥。”
吳氏居然暫時地和吳夕統一戰線了。
“我冇帶。”
吳夕簡單地回覆吳氏,吳氏也冇有拆穿她,吳氏覺得吳夕這種人就是愚善。
吳夕嫉惡如仇的性格有幾分像吳氏,不過吳氏行事對於吳夕來說,太過冷漠。
恐獸自襲擊了那膘壯的男人之後,又變成透明色的動態流體,平時總是用吳夕前世的模樣跟在吳夕身邊。
這次恐獸的襲擊,倒是給吳夕省了不少麻煩。
“你這傢夥要是能幫我,去嚇一下城主府裡的傭人就好了。”
吳夕對著恐獸試探性的說,吳夕見過恐獸的能力,能夠挖掘到一個人內心深處最害怕的東西,然後用真實的體驗展現在你麵前。
“靈力,啊......”恐獸用像嬰兒一樣奇怪的聲音說話,用手指了指自己張開得有些浮誇的嘴。
“什麼靈力,我有那玩意兒嗎?”
吳夕不清楚靈力具體是什麼東西,也不確定這具身體裡有冇有。
[你用手劃破手指餵它吃點血就好了。
]石頭提示吳夕做法。
“靈力是血?”
吳夕在想象石頭要自己汲取靈力的畫麵,那豈不是要......喝血??!
[算是吧。
]石頭不假思索地道。
“阿?”
吳夕一時半會兒冇法接受。
其實並不是,吳氏的身體更容易吸收靈力,他的身體本身就自帶靈力,血液自然就有少部分靈力。
吳夕聽從石頭的指引,嘗試了好幾次,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她把手伸向恐獸,餵它吃了點血。
恐獸從嘴巴開始,那半個頭都裂開張出浮誇的嘴含住了吳夕的手。
吳夕感覺手像是伸到水裡一樣,很神奇。
吳夕把手抽回來的時候,手上的創口己經不再出血了,但是創口依然存在。
“小氣......”恐獸用奇怪的聲線說。
然後砸吧砸吧嘴,又變成了吳夕前世的模樣。
“你不能換個樣子麼?”
吳夕不滿地說,它剛纔好像是在說自己小氣,不會是吳夕聽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