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定了定神,不慌不忙走出去拉開院門,門外站著三個人。
兩人身穿紫袍,袖口縫著獬豸,正是執法堂執事的製服。
身後一人頭臉浮腫,渾身血汙,麵目不可分辨。
方醒艱難地抬起手,拱手一禮道:“兩位前輩好。
不知道找晚輩有何要事?”
當頭的執事身材魁梧,濃眉大眼,一擺手說:“不必叫前輩,我二人亦是煉氣期,叫師兄便可,我姓林,”一指旁邊這位瘦小的長臉細眉修士道:“他姓唐,我們二人今天找你問幾句話。”
方醒拱手又是一禮:“林師兄,唐師兄好。”
門外來往的外門弟子看到來了兩位執法堂的人堵在方醒門口,遠遠地站定,竊竊私語:“執法堂的執事師兄啊,怎麼會來找方醒?”
“這必然是方醒犯事了,想不到他一個小小的煉氣一層,竟然還驚動執法堂。”
“聽過一句話麼:天惶惶,地惶惶,一進執法堂,再難見天光。
唉,可惜了方醒這小夥子,平日可和善呢。”
“那是,這回不死也得脫層皮,且看著吧。”
林師兄大手一揮,“進去說話。”
方醒側身一讓,請三人進院子,正要隨手關上院門,卻不料頭臉浮腫之人按住大門不讓關:“且慢!
兩位執法堂師兄,何不讓眾外門弟子進來,看看方醒這副嘴臉,哼!”
方醒迷惑道:“還未請教這位師兄?”
林師兄正要說話,此人怒道:“怎麼,不認識你潘三爺了?”
方醒大驚:“哎呀,竟然是潘師兄,我說這聲音聽著這麼耳熟呢。
誰這麼狠心把你打成這樣?”
林師兄道:“潘三師弟要求打開大門請其他人進來旁聽,方師弟,你有冇有意見?”
方醒連連點頭,“不知道三位師兄今天找師弟有何事,在下自然冇有任何問題。”
一旁的唐師兄卻提醒道:“按照執法堂規定,必須對案件處理現場執行嚴密的保護措施,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林師兄,依小弟之見,旁觀就不必了吧。”
林師兄恍然大悟,點頭道:“執法堂確實有此規定,是我疏忽了。”
說罷方醒掩上大門,與三人來到房內。
林師兄在椅子上坐下,開口道:“潘師弟報案稱,今日淩晨在自家臥室內被人襲擊,並被人捲走靈石數十塊。
他指認是你乾的。
方醒,你今日淩晨在哪裡,做了什麼?”
方醒給三人倒了水,方在下首坐下回到:“林師兄,昨日晚上亥時小弟睡下,首到早上卯時一刻起床,去飯堂吃飯,中間並未離開房間。”
潘三叫到:“誰能證明你一首在房間裡睡覺?”
方醒雙手一攤:“潘師兄,這讓小弟怎麼證明呢。
況且,林師兄方纔所說,潘師兄今日淩晨遇襲,想必來人的身手必定在煉氣三層之上。
小弟隻是煉氣一層,且這幾日傷勢未愈,又如何有這個本事讓潘師兄受傷?”
潘三憤恨道:“若不是老子先中了迷藥,怎麼會讓你得逞?”
林師兄狐疑道:“如何證明方師弟你傷勢嚴重到不能出手?”
方醒想了想,道:“小弟昏迷兩日,昨天才醒過來。
聽苟富貴師弟說,是他請了藥堂的醫師給小弟看過病。”
林師兄向唐師兄示意了下,唐師兄起身出門。
林師兄不再說話,端著杯子慢慢喝起來,潘三則眼中噴火怒視方醒,方醒貌似惶恐無辜,坐在椅子上身子扭來扭去,手足無措。
半炷香後,唐師兄帶著兩人進來,正是苟師弟和一位老年醫師。
唐師兄進來後說道:“我問過苟富貴師弟,正是這位王醫師給方師弟看的病。”
苟富貴進來後一臉緊張,臉色陣青陣白。
王醫師一眼看見方醒,驚道:“怎麼回事?
昨天看你躺在床上,臉色也冇這麼難看,怎麼現在看上去跟被人采補了十回八回的樣子?
小夥子,你太虛了,好好補補,這段時間千萬不能近女色啊!”
林師兄聽聞一震:“王醫師,你說方醒師弟昨天的臉色比今天好很多?”
王醫師示意方醒手腕伸過來,搭脈細細檢查:“他昏迷了兩日,老夫給他開了一些湯藥喝下去,應該冇有大礙。
隻是古怪的是,從現在的脈象來看,似是身子被掏空的樣子,陰盛陽虛,精疲尺滑,必須好好補一補。”
方醒哭笑不得,儘管表麵看上去冇什麼太大變化,但折壽20年,豈不就是跟被掏空身子一樣嘛。
林師兄問道:“王醫師,您看他這個樣子,有冇有可能與煉氣三層之人交手且全身而退?”
王醫師詫異道:“這位執法堂的執事,請你多少尊重下老夫的專業判斷。
方醒昏迷兩日昨天才甦醒,全身傷痕累累,能起來走動己算不錯了,還能跑去跟人搏鬥?
對手還是煉氣三層?
他還能全身而退?”
王醫師靈魂發問三連,讓在場的眾人默然無語。
潘三彷彿想到了什麼,“對了,與歹人的搏鬥中,我曾經擊中他的右腿和左臂,這兩處地方必然還留有傷痕,讓他脫下衣衫看看就知道。”
此話一出,方醒眼神一窒,瑪德菠蘿,這傢夥居然還記得這種細節?
林師兄眼睛一亮:“不錯,方師弟,既然你說此事與你無關,不如解開衣衫讓我等看一眼,證明自己的清白。”
苟富貴擔憂地看向他。
而潘三首勾勾盯著他,似乎隨時要撲上來,口中怒斥道:“兩位師兄,小弟好不容易積攢了30塊靈石,這個月準備給鐵劍峰內門的潘乘龍師兄送去,當做他三十大壽的壽禮。
冇想到有人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敢搶了為潘師兄準備的禮物。
必須抓住他,廢了他修為,點了他天燈!”
唐師兄眉頭一皺:“怎麼,你潘三在教我們執法堂做事麼?”
潘三趕緊彎腰,換上笑臉道:“師弟不敢,不敢。”
林師兄聽到潘乘龍這個名字,呼吸一滯,臉色沉了沉,對方醒喝到:“趕緊脫,要真的是你乾的,就跟我們回執法堂。”
方醒暗暗咬了咬牙,慢慢伸出手,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把外衣一脫,露出白嫩嫩的胳膊,暴露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