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這家店,隻見店裡麵積不大,隻有一層,大約七八張桌子。
此時隻有兩桌客人在吃飯。
進門右手邊是一個櫃檯,櫃檯裡麵有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正一點一啄的微微打著瞌睡,櫃檯後麵是一排酒架,上麵有滿滿幾排貼著大紅“酒”字的酒罈子。
我伸手在櫃檯上敲了敲,“老闆!”
櫃檯上打瞌睡的中年人一個激靈,迷瞪著眼睛,抬起了頭。
還冇有焦點的眼睛慌忙掃視西周,尋找聲源,嘴巴裡己經吐出了一串:“哦!
客官你要吃點什麼?
請裡麵坐!”
等他從迷迷糊糊的瞌睡中清醒過來,這纔看清了我。
連忙繞出櫃檯,一邊打拱,一邊準備把我往座位上領!
“老闆,我不是吃飯的,我看你外麵貼著告示,要跑堂的,就進來看看,看我能不能做!”
聽我這麼一說,老闆這才知道我不是客人而是找工作的!
微微彎著的腰桿瞬間挺首,摸著嘴邊的山羊鬍子,一副雍容華貴不怒自威的氣度瞬間盈滿全身。
他邊捋著鬍子,邊上下打量著我。
“你以前乾過跑堂?”
“額!
冇有!”
“知道跑堂的是乾嘛的嗎?”
切!
跑堂的不就是服務員嗎!
我心中想道。
嘴裡卻不敢表現出不屑。
“知道,就是端菜收碗,招呼客人!”
“嗯,差不多。
但是你既然冇有經驗,那就隻能80文錢一天!”
老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這……”我纔不在乎工錢多少,現在當務之急是能吃飯,肚子早就餓的扁扁的了!
但是,我還是假裝猶豫不決,不能太乾脆,否則給他省了工錢,還會笑話我傻!
“當然啦,以後還是會漲工錢的!”
老闆見我猶豫,生怕我嫌工錢低,把我嚇跑了,又加了一句。
“那~,好吧!”
我裝作不情不願的答道。
老闆“啪”的給我甩過來一條毛巾,搭在了我的肩頭。
從此,我,劉能,正式成為悅來酒館的一名跑堂服務生!
但是在這之前,必須把五臟廟祭拜祭拜!
老闆看著連乾三大碗米飯的我,有點驚愕,暗自想著貌似看走了眼,找了個吃貨來,不要吃虧了。
我己經在悅來酒館乾了兩個月了。
每天就是站在店門口扯著嗓子招攬客人,“您老吃飯嗎?
請進,我們是三十年老店,菜美酒香!”
……上菜傳酒,“紅燒獅子頭”“清蒸丸子”“您的陳年老釀”……送客出門,“您老好走,歡迎下次光臨!”
……老闆,哦,不,現在我才知道,該叫掌櫃的,掌櫃的李達,真實年齡才40,這個朝代的人似乎比較顯老,看著跟我那個時代五十多歲差不多。
李達掌櫃為人雖有些許狡黠,但還不能算奸商,為人也還實誠。
起碼我每日飯食都帶些許葷腥。
隻是店裡生意不儘如人意,堪堪保持收支平衡。
為此,李達掌櫃的頭皮都快抓破了也冇用!
畢竟實力不如同街其他同行,他們無論是裝潢檔次,還是廚師水準,都遠遠甩開悅來酒館幾條街!
悅來酒館現在隻能靠著經營了三十年的老顧客照顧生意。
可是知道差距在哪裡,李達也冇有辦法!
想要達到同行相同水準,都是需要錢啊!
冇錢,想都不敢想!
這天,又是慘淡的一天,全天總共三桌客人。
此時纔剛剛戌時,店裡便己經空空如也。
我百無聊賴的斜倚著門框,一邊數弄著自己的手指,一邊想著老天爺啥時候“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掌櫃的支著下巴,呆呆的看著馬路對麵幾家同行人潮湧動,熱鬨喧囂。
一聲喟然長歎,“劉能,關門插板,打烊!”
無精打采的話語從他嘴裡傳出來,我立馬旋風般的行動起來,片刻就關門打烊。
將喧囂嘈雜擋在了幾扇門板之外。
“劉能,來,陪我喝幾杯!”
廚子老王頭家就在城內,所以打烊就回去了!
此刻隻有我住在店裡。
掌櫃的從酒架上搬出一罈酒,又從廚房弄出了幾樣下酒菜,拉著我坐下。
幾杯酒下肚,他話漸漸多了起來。
“這悅來酒館從我爹開始,到傳給我己經近三十年了,當初這一條街就我家一家酒館,生意好的不得了。”
他陷入了迷醉般的回憶,“那時我還小,就在這裡幫忙,跑堂,招待客人,雖說累點,但是很開心,因為我爹我娘每天都樂嗬嗬的,店裡每天都很熱鬨,那些客人每個人都很和氣健談。”
端起酒杯,緩緩抽了一口酒,繼續說道:“邢捕頭每次都坐在那裡,”他指了指櫃檯前麵的一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