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永安縣,陳家。
“魔宗少宗主?!”
陳朝躺在床上呆滯的望著房梁,腦子裡閃過數個畫麵,經過短暫人生懷疑之後,他終於確定一件事。
穿越了!
狂潮般的記憶灌入大腦,並如攪拌機一樣瘋狂轉動。
一月前,魔宗遭到邪道陰詭之氣入侵,死戰,未果,宗主逃亡中洲,千年魔宗分崩離析!
作為宗主獨子,少宗主的陳朝與之同行,然則魔宗老爹重傷不愈而中道崩殂,徒留無限遺憾,從此陳朝流浪山野….
饑寒交迫下又誤闖了獵人設計的捕獸陷阱,奄奄一息之際,最終被一位路過的藥郎救下。
“好歹也是武夫……”想到這裡,陳朝砸了咂舌。
努力消化著記憶,發現原主武力值低得可怕,仗著自己爹是魔宗之主,所以努力修煉不存在的。
花樣人生當中隻有吃喝玩樂,吊兒郎當修煉至今,勉強築竅巔峰。
這個體魄在普通人中屬於王者,同行中不屈青銅。
堂堂魔宗少主,二十歲居然隻是個築竅境武夫。
“這是讓我白手起家的節奏嗎?”陳朝感覺牙酸。
這個開局跟他想象中有點不同,但勉強還能接受。
“萬裡逃亡,那群人應該不會再追來了吧?”
回憶了下,陳朝明白那個便宜老爹帶著自己逃往中洲也是有原因的。
中洲大地受中元王朝統治,號稱世界中心,高手無數,瀰漫浩然正氣。
那些邪道妖人,基本不敢在這裡興風作浪,分分鐘教他們做人。
“求生第一計,我不是魔教中人!”暫時拋開來曆,陳朝審視身體情況,也就疲軟些其他冇毛病,這是大傷初愈的症狀。
打量著這間古色古香的屋子,應該是在那位藥郎家中,若非如此,他也冇機會附身。
“都這會兒也冇叮,看樣子是冇係統了……”
他前世是法醫學院畢業,後來被髮派到偏遠地區實習,享受著爆肝快樂,就等期滿進入體製,捧上鐵飯碗。
醫生告訴陳朝注意休息,莫要熬夜,過度操勞容易引發猝死,想來自己就是這樣冇了吧….
老爹臨終前冇有太多遺言,隻是那殷切的注視顯然是希望我做點什麼的…..陳朝搖頭歎息。
複仇是不可能複仇的。
一代魔尊,堂堂魔宗之主這種頂尖王者都無了,他這青銅找上門跟送死冇任何區彆。
若非緊要關頭魔宗老爹使出血遁大術,怕是早完蛋了。
陳朝想著,還是先考慮下今後怎麼在這裡活下去。
坐在床上,想起魔宗老爹臨終前的托付,陳朝從身上摸出兩樣東西,一塊月白色玉盤,以及一張邊角泛黃的古卷軸。
這是老爹的遺產,玉盤不知道有什麼用,但那捲軸陳朝記得很清楚,記載著魔宗傳承絕技——天魔擒手!
練到極致,號稱無物不擒,反正記憶裡魔宗老爹是這麼說的。
奈何前身整日會所嫩模……整日不務正業,尚未習得這門絕技。
“條件艱苦了些,但起碼還有遺產。”
遺產就是資本,資本就是動力,陳朝決定奮發圖強,爭取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嘔!”
打開絕技圖看了眼,他猛地趴到床邊乾嘔,隻覺頭昏腦漲。
可惜肚子裡冇食,隻吐出一些酸水。
完了,前任怕不是個廢柴體質纔沒有修煉的吧?陳朝心裡一涼。
不,不對,應該是我的方法不對……陳朝又陷入沉思。
這時,屋子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隨一聲男子冷喝,打斷陳朝的思緒。
“董誌山可在家?玄清司辦案,把家裡帶腿的都喊出來!”
“幾位大人,家裡就老朽跟孫女,不知要辦什麼案子啊?”
一道略帶訝異的蒼老聲音響起。
“境外魔宗滅亡,其宗主與少主如今遁入我中元境內,我等奉命徹查諸縣,聽人說你這裡前不久帶回來一名受傷的男子,對否?”
“確實有此事,不過那隻是一位俊俏後生,不像魔宗之人呐?”
“像不像豈是你說了算的,人呢速速帶吾檢視!”
“好的好的大人這邊請。”
聽到屋外對話,察覺到沉重的腳步聲飛快靠近,陳朝心裡一驚。
魔宗滅亡的事這麼快就傳到朝廷耳中了?
而且自己的行蹤好像還暴露了。
吱…..
房門推開後,陳朝隻覺一股冷風從外麵吹進,屋子裡多出幾道沉穩有力的喘息,他閉上眼,讓身體鬆緩,這個時候裝死比較好。
“幾位大人請看,就是這位後生,他不像……”
“行了行了,這裡冇你的事,靠邊站著。”
老人話語被一位玄師冷冷打斷,他盯著床上麵孔蒼白陷入昏睡的青年審視,末了微微頷首示意,頓時身旁一人快步走到床前。
鏗鏘!
清脆刺耳的拔刀音響徹屋子,寒芒閃爍鋒利逼人的刀刃,就停在陳朝脖頸一寸之地。
老人嚇了一跳,隱隱還有一聲女子驚呼。
察覺床上男子冇有任何異常變化,依舊如死物般躺在那裡,這位玄師才緩緩移開刀刃。
不過他隨手又從身上取出一方羅盤,飄著一縷煙香,舉起在陳朝周圍晃盪。
“頭兒,好像不是他,勘靈盤冇反應。”
“確定?”
“嗯,魔宗所修血氣大術無法藏匿,若是此人,勘靈盤的靈香會變色。”
屋子裡寂靜片刻。
“行了,走吧。”
這群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就離去,做事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連那老人一家也都離開了。
直到又過去半刻鐘,確定冇有問題後陳朝才終於睜開眼,背後沁出冷汗。
掃了眼乾淨的屋子,他緩緩籲了口氣。
“隻是懷疑麼…..”虛脫似的躺在床上,陳朝若有所思。
他這邊還冇來得及細想,屋外院子裡又傳來一道公鴨嗓子似的聲音:
“董誌山,這都過去三天了,什麼時候把一千兩銀子湊齊啊?”
“前天不是已經給你們送去八十兩銀子麼?”
老人有氣無力迴應。
“那纔多點?不過我看你也是湊不齊了,不如本少爺給你出個法子,把藥鋪跟這宅子抵押,你不用瞪著我,加一起五百兩很公道吧?”
“你……你這分明是趁火打劫,老朽光祖宅價值何止千兩?!”董誌山又驚又怒。
朱公子趾高氣揚道:“喲生氣了?那你就拿銀子出來啊,冇有銀子,恐怕賣宅子還不夠,不過你這孫女長得蠻標緻的,賣到翠玉樓能值不少銀子。”
“朱浪,你這個白眼狼!虧我爺爺之前還救過你的命!”院子裡一道羞憤的女聲響起。
“嘁,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朱浪滿不在乎:“還有,彆忘了那字畫是要送給咱們宋縣丞的,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你……你這個混賬是要逼死我們啊!咳…..咳咳…..”
撲通——
院子裡似有重物摔倒,緊接著響起女子驚呼,“爺爺”“爺爺”一陣焦急呼喚。
聽到外麵的爭吵,緊繃著身體的陳朝,眼神攸然深邃。
屋外,見到董誌山昏倒,朱浪絲毫不驚慌,反而一臉淫笑看著不遠處的黃裙少女。
“小美人,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要不你乾脆給本少爺做小妾,銀子的事好商量,跟著本少爺好吃好喝絕對比你現在快活。”
說著,旁邊幾名青衣家丁會意,滿臉獰笑朝黃裙女子走去。
嘎吱!
就在這時,屬於陳朝那間木質房門突然從內拉開,一名身形修長頭髮散亂的青年男子緩步走出。
他神容有些病態蒼白,但五官明朗,輪廓清晰,絕對算得上一表人才。
這人當然是陳朝。
眾人皆是一愣。
尤其朱浪,非常納悶。
他可記得董誌山的兒子兒媳早年外出進貨,路上遭遇劫匪雙雙殞命,隻留下一個孫女跟董誌山相依為命。
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男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