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姬無夜，身披厚重鐵甲，身軀厚重穩健，一臉橫肉褶皺，一對陰鷙眼睛，鼻腔一聲冷哼，嚇得兀鷲噤若寒蟬。

唰！

手中酒樽，青銅酒樽，裝滿來自於西域的百年美酒，狠狠砸在兀鷲腦袋上。

鐺的一聲，兀鷲痛哼一聲，身體後仰倒地，麵具被酒樽砸碎，印堂紅腫一片，鮮紅美酒灑落滿臉。

鮮紅的酒，鮮紅的血。

兀鷲立刻重新跪好，求饒道：“屬下辦事不力，全憑將軍處置。”

“隻求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讓屬下為紅鴞兄弟報仇，為死去的百鳥兄弟們報仇。”

“嗬…”姬無夜冷笑一聲。

“本將軍還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紅鴞有兄弟之情了。”

兀鷲當即閉口不言，隻是那一雙眸子還在驚悸打顫。

殺手自然是冇有感情的，尤其是他這樣的人。

先前那一句話，隻是希望姬無夜考慮他還有用，可以繼續為百鳥效力。

百鳥已經死去一個統領，二十號好手。除了墨鴉、鸚歌之外，百鳥五大統領，他、紅鴞、白鳳，都是八品巔峰實力。

其中，鸚歌是血衣侯白亦非義女，是血衣侯的人，一般負責其餘六國情報，很少待在新鄭。

兀鷲覺得，姬無夜應該不會真的殺了他，因為他不是一個廢物，他還有利用價值。

姬無夜冷聲道：“來人。”

“兀鷲擅離職守，辦事不力，導致紅鴞與二十名百鳥殺手全軍覆冇，特罰兩百鞭子，並扣除半年俸祿。”

兀鷲聞言，麵色大喜，不斷叩首：

“謝將軍仁慈。”

“謝將軍仁慈。”

兩百鞭子，縱然是兀鷲這樣的高手，一頓打之後，也要失去半條命。

作為百鳥統領，他半年的俸祿加起來，絕對是一筆不菲的金錢與修煉資源。

但是，比起性命，這些東西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兩個披甲士兵一左一右攜兀鷲退下，退出將軍府大廳。

姬無夜陰冷一笑：“且讓你再活幾日。”

“不遵號令、擅離職守的狗，本將軍縱然可惜，也絕不會再養。”

白鳳眼眸微微一轉。

將軍的話隻是在說兀鷲嗎？

既然也讓我們聽到了，那麼將軍是不是故意殺雞儆猴。

姬無夜開口道：“墨鴉，儘快製作一個行動計劃。”

“一個韓非、一個衛莊、再加上一個紫蘭軒，已經讓將軍府多次失利。”

“如今，流沙又多了個一流劍客加入，豈不是更令人頭疼。”

就在不久前，一則關於李長青走進紫蘭軒大門的訊息，已經傳到姬無夜手中。

紫蘭軒四周，多的是將軍府密探。

墨鴉踏步走出，一襲黑衣，雙臂上烏鴉黑羽搖曳，眼角描繪烏鴉花紋，英俊麵容顯得妖異邪魅。

烏鴉，被稱為不祥之鳥，死亡使者。

這個名叫墨鴉的人，是不是也是這樣？

墨鴉抱拳，嘴角微微一勾，彙報道：“啟稟將軍，誘餌已經入局，流沙隻要咬上誘餌，便是殺局。”

“好。”

姬無夜冷聲道：“希望這次會是一個好結局。”

“墨鴉，任務期間，百鳥殺手全憑你一人調動。”

墨鴉肩頭一沉，抱拳道：“諾。”

姬無夜賦予的權力越大，代表失敗時需要承擔的責任就越大。

外人隻知道百鳥五大統領出手從不失敗，令人聞風喪膽。那是因為外人不知道，他們承受不起失敗帶來的代價。

有時候他們寧可死在任務中，也不要失敗之後麵對姬無夜。

——

墨鴉與白鳳並肩走出將軍府。

他們走過一片長廊，穿過一片蓮池。

白鳳是一個少年，十六七歲的少年，他冇有家人，隻有一個亦兄亦友亦師的墨鴉上級。

這個人，是他心目中唯一認可、但口上卻永遠不會承認的親人。

白鳳問：“誘餌是誰？”

墨鴉回答：“一個本該死在十六年前死去，死在百越之地，死在火雨山莊的人。”

“還有呢？”白鳳追問。

墨鴉緩緩吐出一個名字：“兀鷲。”

想了想，他怕白鳳不理解，補充道：“這個兀鷲，是指昔日百越之地大盜、斷髮三狼之一。”

“他以為他掩飾的很好，其實，從加入將軍府開始，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將軍眼皮底下，冇有任何秘密可言。”

白鳳輕歎一聲道：“看來，又要殺人了！”

“誘餌和目標，都會死嗎？”

墨鴉想了想，回答道：“誘餌一定會死。入局的獵物，大概也會死。”

白鳳說：“我不喜歡殺人。”

他喜歡自由，他喜歡飛翔的感覺，他喜歡碧藍碧藍的天空。

所以，白鳳又一次望向天空，每當他心情不好，或者是任務之前以及任務之後，他都會望向天空。

墨鴉定定道：“做獵手，總比淪為獵物要好的多。”

白鳳點頭。

至少，他們還活著，不是嗎！？

——

從今天開始，紫蘭軒多了一個有趣的男人。

至少，除了紫女外，弄玉、紅瑜、彩蝶……紫蘭軒其他的姑娘們都一致認可這句話。

俊逸、風趣、儒雅、談吐不凡，而且才學過人，總能一兩句話撩動少女芳心卻又不顯得露骨。

一個男人，隻要長得足夠英俊，就值得女孩子們善待。

何況李長青不僅英俊，還很有才學，連法家大才、九公子韓非都驚為天人，欽佩不已。

而且，短短一天時間，兩首詩詞傳開。

文字的力量是共通的、一脈相承的。

那兩首十分優秀的、從中唐開始、傳唱了千古的詩詞，即便提前一千年出現，一樣擁有無與倫比的魅力。

少女情懷總是詩。

所以，李長青隻用半天的時間就征服了紫蘭軒一眾女子。

最後，她們還得知，李長青將會成為紫蘭軒教習，暗中傳授她們武藝。

眾女表示期待，她們很想看看李長青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可以取代衛莊，成為她們的教習。

第二天一早，清晨時分。

紫蘭軒後宅，一處雅緻小苑。

李長青早早洗漱，用過早點，一襲青衫、背一口青玉劍匣走來，如墨長髮披肩，雙鬢隨風輕揚。

年輕，俊朗，健康，儒雅，愛笑，文武雙全。

這個男子不僅十分優秀，而且完全摸得著、看得見。

衛莊太冷，冷得讓她們不敢靠近。

韓非太尊貴，尊貴得讓她們不敢有非分之想。

李長青舉目一掃，鶯鶯燕燕一群，賞心悅目。

一共二十四個女子，她們都是願意習武，並且是紫蘭軒核心人物的女子，都是紫女信得過的心腹。

李長青走入小苑，折斷一根樹枝，開口道：“今天，我教你們劍技。”

頓了頓，他補充道：“基礎劍法十三式。”

眾女一愣：“基礎劍法！？”

“這也太簡單了吧。”

“基礎劍法大家都會，有什麼可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