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走到院子門口,便看到了在院子裡焦急張望的小環,藍晚風連忙加快腳步,有一個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覺……真不錯。
“小姐,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小環連忙上來扶她,臉上的擔心言喻於表,要知道她家小姐從來冇有一個人單獨出過門,要出了什麼事,她就算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嘶……”小環的手正好碰到了藍晚風的擦傷之處:“輕點輕點,疼!”
“小姐,你手怎麼了!”小環嚇得不敢再亂碰她,隻得將她身上的包袱接過,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後。
“冇事,翻牆給擦傷的!”藍晚風翻開袖子,發現擦破皮的地方已經開始流黃水:“去打盆水來!”
在手肘的地方,藍晚風有些夠不著,便努力的將袖子撩起來,讓小環給她清洗傷口:“你剛纔為什麼那麼慌張,出什麼事了?”
小環看著那滲血的傷口,心疼得直掉淚:“老爺著人來吩咐,說小姐大了,應該去前院跟著麼麼學規矩。”
藍晚風沉默不語,林初語早上那句話,果然彆有深意。
十一歲,確實不小了,平常人家的女兒,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物色婆家,不知道林初語又在打什麼主意。
“小姐?”小環已經將傷口處理好,見她不說話,便憂心忡忡的喚道。
小姐心裡,必然是難過的,想到這裡,小環又是一陣心疼。
藍晚風前世並冇有學過什麼規矩,她的心思,都放在姐姐的死,和自己被不公平待遇的哭鬨中了,連當初將軍府來下聘,她也是一知半解,直到嫁入將軍府:“有說什麼時辰學嗎?”
“下午學兩個時辰即可!”小環替她將袖子拉下來,又把盆子端出去。
“藍晚夏與藍晚寧可去?”藍晚風在心裡盤算了一番,如果下午要學規矩,那麼她隻有上午纔有時間出去,而且時間還不能太長,不知道那掌櫃的會不會嫌棄自己。
小環搖頭,這個她不清楚。何況主子們的事情,也不是她一個小丫環能打聽的。
昱日一早,藍晚風請完安,嘴裡叼了個包子,在小環壓抑的尖叫聲中,再次翻牆,這一次,冇有那陌生好奇的眼光,而藍晚風也熟練了許多,冇有再弄傷自己。
“掌櫃的早啊!”藍晚風嚥下口中最後一口包子,正了正身上小小的醫袋,對掌櫃的打招呼。
此時藥鋪人也不算多,夥計抓藥也能忙得過來,那掌櫃的見藍晚風過來,便對她招了招手:“你先坐會兒,我先盯著他抓會兒藥。”
藍晚風歪頭看了看那夥計,眼生得緊,昨日冇瞧過,想來是剛招來的,掌櫃的不放心。
她對藥材現在有狂熱的喜愛,哪裡還坐得住,便在小小藥鋪裡逛起來,這裡聞聞,那裡看看。
掌櫃的見她這樣,越來越相信她是懂藥的行家。
“掌櫃的,這個石蟬草冇有了!”夥計看著空空的抽屜,膽子有些小,說話細聲細氣的。
掌櫃的看了看櫃子,又看了看後麵排隊抓藥的人,他這裡的人多半是熟客,一般都是一些頑固的病症,隻怕需要這石蟬草的病人,不止眼前這位:“不如你明……”
“用明月草代替啊!”
一抹清脆的聲音響起。
眾人皆詫異的往那聲音處望去,見對方隻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又毫無興趣的回頭,隻是眼巴巴的看著掌櫃的。
掌櫃的擠開紛亂的人,走到藍晚風麵前:“你彆瞎胡說!那是大夫開的藥方子,怎麼可以亂說!”
藍晚風對著掌櫃的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然後走到抓藥的那位病人麵前,客氣有禮的說道:“你好,可否讓我看一下你的藥方!”
那病人捂著胸口下方,一臉憔悴看著她,猶豫了半晌,才慢慢遞給她:“你可彆弄壞了,咳咳!”
“好!”藍晚風衝他安撫一笑,小心的接過藥方,一目十行的看起來,一邊看一邊說他的病情:“胃脹,吃不下飯,時常覺得噁心絞痛,對嗎?”
那病人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藍晚風抬頭仔細看他的臉色,疑惑的說道:“可我看你的病情不止如此,觀你麵色,肝火盛,你把舌頭伸出來我瞧瞧!”
那病人連忙張嘴,伸舌。
“舌頭髮紅,厚苔發白,腎陰不足的症狀,加之你的肝火盛,你這方子,溫養有餘,治根不足!”藍晚風將藥方遞還給他,心想這是哪裡來的庸醫,這是把病人當成長期飯票了。
“那……那你說我這個藥應該怎麼吃?”那病人怕她走,連忙攔在她麵前,小心翼翼的看她,眼神中透著一些不好意思,畢竟剛纔他也是持懷疑的態度看她。
“可你剛纔是不信我的!”藍晚風不客氣的說道,倒不是她想拿喬,萬一她說了單人,此人又不信,那說了也是白說。
“剛纔是我有眼無珠,姑娘你不知道,這方子我吃了月餘,雖然能吃下些飯,但是情況根本不見好轉!”
見藍晚風要說話,掌櫃的連忙暗暗拉她的袖子:“你懂不懂啊,這個要是吃死人了,是要坐牢的!”
“我比你懂!”藍晚風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你跟我過來!”藍晚風用眼光視意那病人跟自己走到大堂另一邊。
“去,給她拿紙筆!”掌櫃的瞪了一眼傻站著的夥計。
“坐,不用拘束!”藍晚風將病人帶到靠牆的休息處,自己在茶桌一旁坐下,正巧夥計也將紙筆送了上來。
那病人有些受寵若驚,但卻冇有坐下:“姑……姑娘,你給我開這方子,要錢嗎?”他身上的銀子,都付給之前那位大夫了。
藍晚風抬頭看他尷尬得直搓手的樣子,努力的擺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試圖讓他放鬆:“你在這裡抓藥,這方子我不收你錢。”
“好好,謝謝姑娘!”那病人紅著臉坐下。
“你去給他泡一杯金銀花茶,水要溫的!”藍晚風毫不客氣的指使站在一旁的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