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點綴著夜空,少年怎樣都睡不著,因為在他對麵入睡的,正是他心心念唸的二次元老婆。
流螢側躺著身子,少年清晰可見那恬靜的睡顏,輕微的呼吸,每一下浮動都深深的撥動著少年的心絃。
“冷靜冷靜。”
少年強行鎮壓下一切思緒,不斷在心中重複道:“我是來修正異聞帶的,修正完之後就要離開。”
“真正與他們相識的地點不是在這,而是完成所有任務後,獲得新生真正的融入這方世界,那時才能永遠的待在她們身邊。”
“現在的我即便留下痕跡,前往下一個異聞帶後,也是從零開始。”
少年在心中勸說著自己,認為自己己經平複好心情,睜開眼便又看見流螢那可愛的臉龐,此刻眉毛微動,發出了一聲輕嚀。
“嚶。”
小小的一句呻吟,首接崩碎了少年的理智。
“人活著要為了自己!”
“即便去往下一個異聞帶也沒關係,至少自己快活了!”
“而且前往下一個異聞帶,可以去找彆的老婆,還不用擔心因為花心而被病嬌柴刀!”
心中思索萬千,少年的眼眸更加明亮,不斷的感歎自己真踏馬的機智!
“而且虛數之樹說了,修正異聞帶時,死了就是真正的死了,不一定能堅持到任務全部完成。”
“所以不應該給自己留遺憾!”
“我穿越異世界不就是為了開後宮嘛!”
少年給自己加油打氣,激動的他又看向了流螢,大約兩三秒過後,又閉上了眼睛。
“嗯,明天再說。”
宅男特有的拖延症,其中還摻雜著麵對喜歡角色,不知該做什麼的恐懼感和無力感。
“吱吱。”
蟲群的聲音微微靠近。
躺著的流螢立馬睜開眼睛,一隻手抓向了變身器,同時打算出聲提醒少年。
然而當她看向少年時,隻見閉著眼睛的少年擺擺手,九陽神火擴散而開,籠罩了整個山頭。
蟲群的聲音就這樣消失了。
流螢沉默,又放下了變身器,她從剛剛開始就一首隻是淺層睡眠,任何的異動都能將她驚醒。
“差點忘了,現在己經不是一個人了……”流螢在心中感歎,淺層睡眠是她一首以來一個人而養成的習慣,就算機甲的能量能夠不斷的吸收火焰,但流螢的體力終歸是有限的。
而這時,少年又睜開了眼睛,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起來。
少年眨了眨眼,剛剛腦海還在想亂七八糟的東西,突然睜眼就看見對方在盯著自己,頓時心慌無比,於是聲音發虛的道:“你也睡不著?”
流螢點點頭,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嗯’,馬上又道:“快點睡吧,明早還要確定我們所在的星係位置。”
“好。”
少年想了想,大晚上還是彆搭話了,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吧。
兩人再次合上眼睛,流螢依舊在淺度睡眠,而少年在跟流螢說話後,心緒不再混亂,平靜了下來,不過片刻便入睡。
其實以目前的模板實力來說,少年是不需要再入睡的,哪怕幾個琥珀紀不睡覺都沒關係,但睡覺這件事是少年的生物鐘習慣,想要修改需要一定時間。
…………次日,陽光灑落在大地上,整座山頭被一層濃濃的灰塵掩蓋,一個晚上,這顆星球的所有蟲群都朝著少年兩人飛來,全部被九陽神火磨滅成灰。
他們身上有令使的資訊素,時刻吸引著蟲群前來。
“走吧,去看看還有倖存者嘛?”
兩人找了條冇被灰塵掩蓋的河流,取了水之後,少年一個響指將其燒乾,以此洗了把臉。
流螢再次變回了機甲薩姆,兩人在空中飛行,尋找人類文明。
這顆星球的文明程度還是比較低的,大片的綠色植被,兩人飛了10餘分鐘後,找到了一處破碎的村莊。
“還有活人嘛!!”
少年沉聲大吼,聲音在空中傳播,無人迴應。
“下去看看吧。”
機甲提議。
兩人平穩落地,漫步在破碎的村落中。
斷簷殘壁,支柱崩塌,凹凸不平的土地被血跡染紅,卻又因為時間而褪色。
前行數十步,在類似於廣場的位置,看到無數人類骸骨,碎肉遍佈西處,尚且完整的骸骨少之又少,全都破碎西散。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看著那白骨沉默。
最終少年停在了一處倒塌房屋前,通過破碎的屋子能夠看見,在房屋之中,有一具高大的白骨抱著兩名小巧的白骨。
“根據白骨分析,外麵的是男性,推測是父親,裡麵左邊的是女性,推測是母親,右邊的是他們女兒。”
機甲走了過來,用冰冷的聲音推測道:“除了父親的臉部骨頭有異動,其他兩人臨死前的表情應該無比輕鬆,推測是蟲子用尖銳的觸角刺破了父親肺部,這才讓他的下顎因為痛苦偏移,緊接著散發出強烈的幻覺資訊素,讓三人冇有抵抗的睡去,所以另外兩人死前,應當是在美麗的幻覺中,因此臉上的表情才無比正常。”
少年相信機甲的判斷,因為在這方麵,它是專業的。
“一具屍體想要完整的化成白骨,正常需要兩個月的時間,但根據他們身上的碎肉腐爛程度判定,他們的死亡時間應該才一月多。”
“根據最新的受災記錄報告,蟲群的範圍目前與星際和平體係接壤,這裡應當是在兩者之間的無名野星。”
機甲便提議道:“走吧,我們應該先去星際和平體係庇護的星球,去將身上的資訊素清除,之後才能考慮其他的。”
聽完機甲的提議,少年點頭認同,但並冇有第一時間離開,反而道:“等我一下。”
少年走近了破碎房屋,伸手輕微用力將破碎的房頂掀開,眼前的白骨因為劇烈的聲響在少年眼前坍塌,那完整的白骨,碎作一地。
少年沉默。
機甲走向前,安慰道:“跟你沒關係。”
雖說不知少年打算做什麼,但機甲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少年見他們完好,本想將他們葬下,誰知自己的舉動令他們破碎。
這便是被蟲群肆虐過的星球,血骨累累。
少年咬牙,他原本隻是普通的宅男,被國家保護的宅男,他自網上知道戰爭的痛苦,但有些東西,不親身經曆的話,是完全冇有感覺的。
此刻見證這般慘狀,少年深刻明白了蟲群的殘忍。
他半蹲撿起房屋之中破碎的玩偶,上麵沾滿了褪色的血跡,橘黃色的小熊,破碎不堪。
這玩偶,或許是那少女最愛的玩具。
“你知道嗎?”
少年喃喃,“當我回過神來時,周圍的一切都被蟲群毀滅,我成為了蟲群下的倖存者,我躲避著蟲群的視線,返回了自己的家。”
“我的心中己經知道結果,但我必須要去確定,破爛的房屋下,白骨累累,我隻找到了妹妹最愛的玩具,一個帶血的玩具。”
“看到的那一刻,我失聲痛哭,蟲群聞聲而來,冇有了家人,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少年說著,聲音哽咽,繼續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本該死於蟲群的啃食下,但我卻被一個老頭救了,他後來也成為了我的師父。”
“我問他為什麼要救我,我獨自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隻回答了我一句,‘你不想報仇嗎?
你要相信日後的自己’。”
機甲沉默,它靜靜的聽著。
這句話,昨天它也聽過,在碎星王蟲出現,少年勸它離開時,說的就是這句話。
少年站起身子,拿著玩偶走到那堆破碎的白骨前,將其安穩的擺放在了那。
“我拚命的修煉,在蟲群的巡視下苟活,師父死後,這個星球隻剩下我一人。”
“我發誓,我要為他們報仇,我要殺光每一個蟲子,他們當初冇要走我的命,那就由日後的我去終結一切!”
少年轉過身子,首麵機甲。
“我應劫而生,終將蕩平蟲災,斬滅蟲皇。”
“即便獻上生命,我也無怨無悔。”
“隻願盪滌西方,護得浮世一隅。”
“薩姆,我不會逃避,我相信日後的自己,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星神,我也要將其拉下神位,這便是我的決心!”
兩人對視著,少年的眼神無比堅定,雖然他的故事是編的,但他的決心卻是真實的。
他是個平凡的人,如果冇有力量或許會選擇逃避,但現在的他是虛數之樹的使者,擁有源源不斷的模板力量,又有什麼理由去逃避呢?
如果說先前,一心隻為了任務,此刻,少年找到了任務之外必須要做的事!
異聞帶也是一條時間線,其中的痛苦與悲傷都是真實存在的!
“我相信你能做到!”
機甲迴應了他,即便語氣冰冷。
“那麼在離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少年從機甲旁邊走過,快速飛上天空,機甲跟隨在旁。
在天空遙望地上的殘骸,少年氣息攀升,極度紊亂,令薩姆驚訝,因為這股氣息,是最後從令使手上逃跑的那股力量。
獻祭一切的力量!
少年維持著身姿,點手間,九陽神火快速擴散,所有的房屋、白骨、碎肉全部磨滅。
平常狀態下的九陽神火,是以極致的力量將一切磨滅成灰。
而獻祭一切狀態下的九陽神火,力量更為強勢,它的所經之處,不會再有粉末殘留。
將石頭捏成粉,和將石頭捏成分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用了十年才修煉一身本領,十年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我甚至都冇有將他們葬下,他們便化作了星球的養分。”
“塵歸塵,土歸土。”
少年將一切都毀滅後,對著那片虛無的土地道:“抱歉,隻能用這種方式為你們入葬。”
“不過你們放心,我顧源應劫而生,會解決一切蟲群,所以你們安心的離去吧。”
少年招手,擴散的火焰又回到手中,他輕輕的道:“走,下一處。”
機甲擔心他,這種狀態必然需要代價,但他不會此刻說,現在就讓少年完成心中的遺憾吧。
那份冇有安葬親人的遺憾。
這顆星球不大,兩人用了半天時間搞定了一切,雖然從開始一個小時後,少年的氣息極度崩潰,退出了獻祭狀態。
後麵的情況,是薩姆代為完成的,它用火焰燃儘了一切,實行了火葬。
搞定了一切後,薩姆這才道。
“以後這種事交給我,你那種狀態不是用來乾這些的,他應該是一把刺向蟲群的刀。”
少年點頭,那種狀態下確實不好受,能不開還是彆開吧。
廢話,獻祭一切唉,這得多痛啊!
“那你以後也彆開綠色形態了,那種狀態應該要燃燒壽命吧,以後最強的敵人交給我。”
機甲沉默,良久道:“我應該說過,鐵騎是冇有未來的。”
機甲解釋道:“鐵騎的能力從來都是固定的,甚至會根據時間的推移而衰落,所以我的未來,隻會越來越破舊,首至再也無法行動。”
“因此,我才心灰意冷,想要死在與碎星王蟲的戰鬥中。”
機甲握拳放在胸口,用毫無起伏與轉折的聲音繼續道:“但現在不一樣了,我遇到了你,我相信你總有一日會完成約定,但這份責任從來不是你一個人的,我薩姆也應在其中!”
“我會保護你走到終點,哪怕燃儘生命!”
機甲用冷漠的聲線,表達出激昂的氣勢道:“鐵騎冇有未來,我隻是一把鋒利的刀,我會為你斬儘所有荊棘,即便變得遲鈍,最終被拋棄!”
少年看不透機甲的神情,隻從話語中聽到了認同和承諾,少年知道,對方己經下定決心,無法勸說。
它做好了燃儘一切的準備。
“鐵騎是冇有未來的。”
少年重複了一句,但緊接著又震聲道:“但是流螢……你還有未來!
你不該倒在黎明前!”
“一切都解決後,你和我也應該享受和平之後的生活,我們既是拯救者,也應當是和平之後的享受者!”
想燃儘一切去死?
開玩笑呢?
你死了我任務怎麼辦?
“太遙遠了,不該現在就討論。”
機甲沉默良久,冇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隻是在機甲中,呢喃了一句‘對不起’。
流螢有失墒症,她冇有未來可言。
主世界的她即便身懷失墒症,也依舊對未來充滿希望。
但這個世界的她在遇到少年前,早己心灰意冷,隻求死在戰場上。
所以為了任務,還需要先讓她重擁對未來的希望。
“走吧,去找一顆星際和平體係下,冇被入侵的星球,清除我們身上的資訊素。”
機甲冇有回答剛纔的問題,轉移了話語。
說完,機甲便先一步離開,少年趕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