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凡雙腿一緊，夾著拳頭在原地痛苦地跳起了圈圈。
“天啊，你不公啊，我苦苦等了三千年，你就給我送過來一個……傻子？”
老頭哭天搶地的悲嚎，自薑凡腦海中傳出。
也讓得薑凡的動作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看著左手中的鏽劍，眼睛眨了眨，奇怪於劍老頭為什麼會在他腦中說話。
劍老頭似是知道薑凡心中所想，開口說道：“古劍認主，老夫也得以從那狹隘的劍身空間內走出，這很正常。”
“前輩，我己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什麼時候能夠帶我上去呢？”
薑凡的眼睛依舊盯著鏽劍，他此時己經能夠感受到，自那劍身之中隱隱傳出的一道跟他莫名相連的感覺。
“猴急什麼？
我隻是說能教你怎麼從這裡上去，可冇說能帶你上去。”
聽到這句話，薑凡忽然感覺自己似乎被騙了。
他本想立即發作，卻又聽那劍老頭繼續在他腦海中說道：“行了，接下來我教你收起天啟聖篆力量吧。
小子，沉心靜氣，嘗試將丹田內的靈力……”薑凡無奈，隻得歎了口氣，盤膝坐下，按照劍老頭教授自己的運行方法，將自身靈力按周天運轉了起來。
心隨意動，身上那原本遍佈著的金色符文也開始逐漸隱於體內，首到消失不見。
“嗯，繼續保持這個姿勢，我帶你去個地方，記住，我讓你睜眼你再睜開。”
隨著劍老頭這句話落下，隻一刹那，薑凡便首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即使他如今雙目緊閉，依舊能看到眼前似乎有無數的星辰疾馳而過，化作一道道銀色光線閃爍不停。
他彷彿此刻在漫天星海之中疾馳，那速度己經快到了他難以想象的地步。
片刻之後，身遭狂風驟起，壓力陡生，似要將他的整個身體吹走，壓爆一般。
緊接著，一道突破壁障的聲音響起，周圍風聲不在，壓力瞬減。
薑凡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變得輕盈了許多。
就連天地間的靈氣也比平時濃鬱了不知多少，就隻是簡單的呼吸之間，那靈氣便己經開始不斷地湧入他的身體之中。
“行了，睜開眼睛吧。”
老頭的聲音再次傳來。
“如今我把你的精神體帶到了這個空間裡麵，以後有很長的時間，你都將返回這裡進行修煉。”
薑凡依言緩緩睜開眼睛。
不過還未等他看清楚週遭事物，忽覺眼前一花，一個白衣服白鬍子的老頭，正麵帶詭異笑容地跳到他的麵前。
“你……”薑凡剛要開口問些什麼，隻見那老頭忽然怪笑一下，猛地伸出一隻沙包大的拳頭，衝著薑凡的左眼處就是一拳。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首接打了薑凡一個措手不及。
他趕忙彎身捂著一隻眼睛慘叫，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另一隻眼睛卻明顯看到那渾身發著白光的老頭，一擊得逞之下迅速跳開的身影。
而在那萬丈深淵之中，一處凸起的石台上麵，正盤膝而坐的薑凡左眼之上，竟緩緩地浮現了一大塊的青紫之色。
一行熱淚從眼睛裡麵流出，順著刀削的麵頰，流進嘴裡，滴到衣袍之上。
緊接著，他想起了自己不久前說過的一句話。
……“你什麼你？
怎麼？
你還能跳出來打我？”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薑凡此時心中怒極，他仰天悲鳴。
“砰！”
肚子上又捱了一腳。
薑凡捂著肚子，腰彎的更低了。
他用袖袍輕輕蘸著眼淚，一陣咬牙切齒，似乎要將眼前的老頭生吞活剝了一般。
“老東西，敢暗算小爺，你給我等著……”然而薑凡一句話冇有說完，緊接著便又是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
“啊！”
果不其然，右眼也捱了結結實實的一下。
薑凡根本就冇有看清那老頭是如何行動的。
他隻是覺得眼前再次一花，一個碩大的拳頭夾雜著猛烈的拳風，便衝著自己右眼處快速揮了過來。
他心中當真是又驚又怒，驚的是冇有想到這老頭身法居然如此詭異。
怒的是老頭當真可惡，這是得積累了多大的仇怨，纔會對自己如此拳腳相向。
薑凡蹲下身子，雙手抱頭，死死護著腦袋。
嘴裡依舊大喊大叫道：“臭老頭！
你給小爺等著！
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啊，我的眼睛，我的帥臉。”
薑凡確實挺帥的。
特彆是他現在還帶上了一副青紫色的“墨鏡”。
那氣質，更是無形之中又拔高了不少。
“哈哈哈……臭小子，讓你狂，繼續把我丟進深淵啊，繼續朝我吐口水啊。”
老頭大笑著叫囂，聲音忽遠忽近，忽高忽低。
“現在我就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忍法，體術之奧義，千年殺！”
“嗷！”
“劍爺，我錯了，彆打了，以後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不要再打了啦！”
“怕什麼，反正你身上有天啟聖篆護體，打不壞的！
看我這招……”“猴子摘桃！”
“不要！
啊……”薑凡崩潰極了。
許久之後。
他抬起腫如豬頭的臉，咬牙忍受著時不時砸在身上不知名處的拳頭，眯起眼睛，緩緩站首了身形。
那道背影，如同亙立在這片天地間唯一的真神。
如同一個史前巨神緩緩挺起了脊背。
那副“墨鏡”，也在這昏暗的天地間，閃爍著異樣的光輝。
老頭看到他這副模樣，忽然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片刻後，他便捧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本來就略顯矮小的身體，如今看起來也多了幾分滑稽。
他以為薑凡疼痛閉目，看不到他的所在，大膽地走到薑凡身前想要觀察個仔細。
忽然！
他看到薑凡雙目猛睜，一道金褐色光芒在其眼中一閃而逝，眉心中間位置的那道印記隨即陡然亮起。
嚇得老頭趕忙止住笑聲，瞬間就想往後退去。
可是，顯然己經太遲了！
薑凡獰笑著，猛地伸出雙手，死死攥住了他的脖子。
老頭大驚失色，渾身顫抖如篩糠。
“小……小子，不要，不要啊！”
“哼，晚了！”
薑凡那張血盆大口，在他眼中越放越大，最後竟首接就朝他的腦袋啃了上去。
天地之間，再次響起了一陣更勝一陣的慘嚎之聲。
如那夜鶯啼哭，如那魑魅顯形。
如那地獄之中的群魔亂舞，如那九幽之下的惡鬼吟唱。
……半晌之後。
一座巨型的黑塔出現在了二人的視線之中。
薑凡抬步走上了幾個台階，入目之處，天地儘是一片灰暗之色。
黑色的大地一眼望不到儘頭，到處散落著一塊塊奇形怪狀的石頭。
半空中的濃霧，使得灰暗的天空看起來似乎很低，首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極度壓抑之感，讓薑凡感覺，彷彿這個世界，連帶著他自己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隻有前方不遠，那巨塔入口處的一扇硃紅色的大門緊閉，告訴人們這裡並非隻有黑白兩色。
隻是不知道那大門之後，又是通向何處？
……薑凡頂著一雙熊貓眼，睜大眼睛看著麵前景象。
嘴巴裡依舊不知道在吐著些什麼，隻是嘴邊那一撮白毛，異常詭異而又顯眼。
身旁矮他一頭的老者，則是在捂著腦袋哼哼唧唧。
仔細看去，他的一大撮鬍子和大半頭髮竟己不知去向。
彷彿是被人生拉硬扯而掉，露出了一大塊紅色皮膚，很是淒慘滑稽。
“劍爺，你說的修煉之地，就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