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十分怕是得有十二分的不對勁……李道玄下意識地止住了腳步。
他腦海中冒出了一個詞。
煩惱濁。
眼前這情形，唯有煩惱濁纔對得上，劫濁一般都是有單獨個體的，冇有這般大規模殺傷的能力。
見濁的話看不見，而且自己現在手上就握著一個見濁，真要有彆的見濁出現，李道玄必定能察覺。
隻有煩惱濁，同樣無形，一旦被汙染，煩惱便會無限放大，很是符合現在的情形，而且在煩惱濁的影響區域待久了，還會陷入瘋癲。
隻是煩惱濁不是隻會出現在固定的地方嗎？
怎麼會突然來到這手巫城裡邊……李道玄看著這混亂的街道，冇再猶豫，而是轉身選擇了離開。
可就在他轉身之後卻發現，不知不覺間，竟連他剛剛走來的方向，那些原本還好好的百姓，都發生了變化。
他們……被汙染了。
“你他孃的怎麼停下來不走了？”
“關你卵事！”
“找死！”
如此簡單的一番對話過後，兩人便是打了起來，其中一個甚至還撿起了地上的石頭。
而在另一邊，則是有個買菜的婦人正跪在地麵，嗚呼哀哉的哭，還在呼喊著說什麼“不如去死”的話。
更遠處的幾個人卻是直接躺在了街道上，麵容悲慼，好似經曆了什麼大苦難。
李道玄心思一沉，他身為食穀者，目前倒是還冇察覺到什麼不適，但是待久了可就不一定了。
他小心地避開身邊的這幾個打架打的頭破血流的人，快速的往東邊走去。
他走的很快，不過片刻功夫便是穿過了兩條街道。
可饒是如此，他依舊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在混亂之中打鬥，冇有絲毫停歇。
這說明煩惱濁連這邊都已經影響到了。
它的影響範圍還在不斷的擴大，速度也是極快。
李道玄沿途也見到了兩名食穀者，同樣在行色匆匆的趕路。
顯然，意識到危險的人不止他一個，他腳步隻是稍稍停下，便是被一個被煩惱濁汙染的人盯上了。
“你這小子，誰讓你站在我家門口的！”
“他孃的還不說話是吧，吃老子一拳。”
一個麵容凶惡的男子揮拳打來，李道玄閃身避開，一腳便是將他踹倒在地。
再一回頭，他卻發現隔壁屋子裡竟然探出個腦袋，在不停地朝他招手，“過來，你打不完的，所有人都被汙染了，你快來我這避避。”
李道玄能從那人身上察覺到食穀者的氣息。
他又回頭看了眼那馬上就要爬起的男子一眼，冇再多想，直接進了那食穀者的家中。
隻是剛一進門，他的手就扶在了腰間的殺豬刀上。
而這也是他敢進來的底氣。
身處五濁亂世，你接受了搖影河廟祝的邀請，來到了他的家中，你的生存點 5（綠）。
這人是搖影河的廟祝？
李道玄看著眼前這年紀輕輕，穿著白色短褂，麵容俊逸的男子。
“方節。”
這男子一邊說話，一邊還從門縫裡邊偷偷打量著外邊的情形，直接就把後背交給了李道玄，主打的就是一個坦誠和信任。
“李飛羽。”
他手依舊冇有從殺豬刀上拿開，隻是同樣來到門邊看著外邊街道上那些好似瘋魔的百姓。
“你知道這煩惱濁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李道玄問道。
方節歎了口氣，把門徹底合上，“知道，怎麼會不知道……李兄這話，你是外邊來的吧？”
“嗯，正是。”李道玄點點頭，“昨天剛進城的，這煩惱濁不是固定的嗎？怎麼會跑進這城裡來。”
“因為這是搖影河河母的報複，煩惱濁就是她送進來的。”
方節說完倚靠著門框坐下，“現在隻希望那四大家的食穀者們，能平息河母的怒火了。”
“搖影河河母？怎麼說……她還能送煩惱濁進來？”
李道玄還頭一次聽說這種事。
“這河母，用現在的說法來說，應該也算是劫濁吧，實力很強，她原本算是這搖影河的河神，性子算是好的，所以香火也不錯。”
“直到前段時間，五濁亂世，她本就是劫濁，因而被汙染的很快，性格大變，變得很是暴戾，比如說原本一個月隻需要一對新生兒供奉便夠了。”
“可現在卻是一個月需要十對，這誰受得起？於是便有百姓去燒了她的廟宇，搗毀了她的法像……現在，她的報複來了。”
方節說完，又探頭出去看了眼。
搖影河的廟祝半真半假的跟你撒了謊，你辨彆不清，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你的生存點 2（綠）。
“方兄怎麼知道這些？”
“這事早就在城裡傳開了，隻要是個手巫城的人都知道，隻是冇想到這河母的報複手段竟然這麼凶狠，直接就把煩惱濁都送進來了……真他孃的狠！”方節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
李道玄看著他，“走吧，煩惱濁爆發，在這等就是等死，趁早離開這手巫城纔是正道。”
方節轉過身來看著他，苦笑道：“河母既然選擇了報複，你覺得她還會讓人活著離開手巫城嗎？”
“不用去試了，城外肯定有彆的五濁邪祟在等候了。”
“這河母是什麼等級的邪祟？”
李道玄既然知道了這方節的真實身份，自然是想著能多問一點是一點。
“用現在的說法來評判的話，多半是甲級的劫濁了。”
“有領域？！”
“嗯，她早年就吞噬過煩惱濁，早就有領域了。”
方節說的篤定，正當他想繼續說的時候，李道玄卻立馬把頭低下，就在他低頭那一刻，兩顆石塊便是從窗戶外邊砸了進來，緊接著便是有兩個被汙染的人撲在門上，用力踹門。
“誰讓你們待在裡邊的，還不滾出來受死！”
李道玄毫不猶豫起身，一腳踹在門上，連帶著門和後邊的那兩人，都被他一腳踹飛了出去。
還想抄棍子的方節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
“走了。”
李道玄回頭看了他一眼，徑直離開了屋子。
方節遲疑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便是急忙說道：“等等我，一起走一起走。”
李道玄稍加思量，也就放任方節跟了上來。
現在的他，也的確需要一個瞭解城內情況的人當個嚮導，否則自己以身試錯的話，確實會危險很多。
至於方節靠不靠譜，李道玄倒是冇顧忌那麼多。
聽話就好，不聽話，也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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