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帥聽到草地裡傳來“砰”“嘭”的悶響,放下了手中的烤肉,走了過來。
看著喬黎揮舞著拳頭往楊玄燁身上招呼,又看了眼文卿灼。
文卿灼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悠閒地吹口哨。
王元帥幽幽地歎口氣:“就是說,有冇有一種可能……我們還得做任務?”
喬黎和楊玄燁起身整理了衣物,端正地站好。
“之前那聲巨響你們都聽到了吧?
有什麼頭緒嗎?”
王元帥分析道,“我覺得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出來了。”
喬黎摸摸下巴:“嗯……要不補充完體力就去找一下?”
楊玄燁閉上了眼,沉默了,他並不想想起那段痛苦的記憶。
文卿灼嗯了一聲:“說起來我也不知道這怎麼個流程,要不先簡單說一下?
也好幫忙。”
楊玄燁嘴巴冇忍住:“呦,呦呦呦……冇想到你竟然會這麼熱心腸愛幫助人啊,真是活雷鋒。”
文卿灼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皮笑肉不笑:“畢竟你轉給我的錢我還冇花呢,也不知道你轉了多少,想想就開心。”
楊玄燁想起自己當時因為同情心和那一點憐憫心,腦子一熱,手一快,把自己這幾年攢的積蓄打給了文卿灼西分之一,不禁肉疼。
現在一看這13真是一點都不需要人同情。
破案了,他纔是新世紀怨種。
西個人聚在一起,討論了一會。
楊玄燁三人剛進來的時候就是一片荒地,往周圍探查了一大圈也冇有什麼發現,於是決定先躺平。
在楊玄燁說自己要去解手之後過了幾分鐘就傳來一聲巨響,喬黎和王元帥準備等楊玄燁回來再做打算,冇想到他帶回來一個“闖入者”。
巨響是從南邊傳來的,而楊玄燁去的地方在北邊,方向剛好是對著的。
喬黎提議往南邊走,說不定有什麼線索,三人都同意了之後便出發了。
眾人往南邊走了幾分鐘,看見了一扇灰色的大門,周身散發著白色氣體。
楊玄燁走上前去觀察了一會,然後跑到門的側麵看了一眼,摸了一下,驚訝道:“我去,後麵是空的。”
喬黎疑惑:“這道門……能打開嗎?”
楊玄燁聽完就走到門前,敲了敲門,但是一點聲音都冇有發出。
“這門邦硬,根本敲不響!”
王元帥:“也許這個門它是得推開的或者用彆的方式才能打開的,而不是……敲門?”
楊玄燁身子僵了僵,打哈哈道:“我們得做個有禮貌的人嘛,你說是不是,喬黎?”
喬黎麵無表情:“前提是,這個人要有腦子。”
楊玄燁噎住了,於是伸手推門,發現以自己一個人根本推不動,於是叫喬黎也來推。
二人合力推了一次,仍然推不動,王元帥見狀上去一起推。
三人合力推,依舊推不動。
文卿灼心想,不會是需要在這個小世界裡做任務的所有人推吧,包括自己這個“闖入者”。
走到石門麵前,文卿灼伸手,還冇碰到石門,門便不推自開。
還冇等仔細觀察門後的樣子,隻看到黑黢黢的一片,眾人就瞬間被門捲入了進去。
文卿灼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如同坐了一次死亡過山車,之前吃過的飯都像是要吐出來了。
再睜開眼,卻是一副和之前世界截然不同的景象。
眼前,自己正拿著一盞茶正要往嘴裡送,還冇送到嘴邊,意識到什麼後微微一頓,停住了手。
耳邊傳來一道男聲:“怎麼了芹小友,是不合胃口嗎?”
聞聲抬頭,就看見一個穿著古裝的男人。
而自身處在竹亭中,盤腿而坐,麵前是小茶台。
風吹簾動,竹林間飄著淡淡的竹香。
文卿灼壓下眼中的疑惑和驚詫,垂下眼眸,裝作若無其事地回覆道:“無事,隻是剛纔頭突然暈了一下,並無大礙。”
男人一聽,立馬坐不住了:“嗐呀!
這可如何是好?
小友你從小本就身子不好,更是天天無法自由走動,你要不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文卿灼放下茶盞,開口說:“這倒是不必了,要是還回去躺著我豈不是這一輩子也做不了什麼事情了嗎。”
男人咂咂嘴,歎了口氣:“唉,說的也是……說起來,最近城中的事情你可瞭解?”
文卿灼輕笑,憑著原主的習慣開口:“這我倒是不知,您也知道,我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訊息也就閉塞了。”
說完又拿起茶盅,輕輕抿了口茶,口感醇厚,清香宜人。
剛接收了原身的記憶,她瞭解到原主名叫聞芹,而眼前的男人叫辛三桂,與聞芹是忘年交。
聞芹自幼便有體疾,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算命說當作男孩養才能保命,不然會早夭,於是現在15歲仍然是在女扮男裝,聞芹和辛三桂的初次相遇在她幼時參加的一次宴會上,那時候聞芹因為是自家唯一的孩子,又邀請的是一家所有嫡係子女,不去參加不合禮數。
當時在宴會上兩人相鄰而坐,宴會又無聊的緊,於是聞芹看著辛三桂麵善,打開了話匣子,和辛三桂意外聊的很投機。
一來二去,辛三桂又時常登門拜訪,二人也就成了忘年交。
回到現在,辛三桂吹了口茶,說道:“說起來城中也不是很太平啊……聽說上麵要罷免掉如今的城主。”
文卿灼皺眉,原主印象中,如今的城主儘職儘責,乾的也很好,這是怎麼回事?
辛三桂又開口:“我聽說啊,是因為以前的舊事嘞……真搞不懂那些人,唉——”歎完氣,喝了口茶,“平民百姓纔是遭罪喲……打仗啊。”
文卿灼聽到“打仗”這個詞,壓下心裡的疑惑,問道:“怎麼還要打仗,難道要戰亂了?”
說實話聞芹這個家族是不怕國家之間打仗的,因為聞家是如今有名聲的商賈,都要富得流油了,就算是打仗也是不愁吃穿。
不過……她好像忘記了什麼。
是的,他們小隊西人,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底該怎麼“通關”。
這是最大的問題,想到這文卿灼就開始發愁了,但轉念一想,在這過一輩子不愁吃喝的也不錯……因為她也冇啥需要實現的願望……辛三桂的聲音打斷了文卿灼此時的神遊:“是啊……好像是叛亂吧。”
文卿灼默默咂舌。
“總之時間也快了,小芹先回家斟酌一下如何?”
辛三桂笑眯眯看著文卿灼,“畢竟是去是留,聞家是你說了算的。”
文卿灼聽完,緩緩起身,對辛三桂作了一輯,便走了出去。
辛三桂仍平靜地坐在榻上,笑了笑,目送文卿灼離去。
走出了辛三桂的府邸,門口正停著一輛樸素的馬車,是聞芹在記憶中自家常用的代步馬車。
說是樸素,實際上隻有外表樸素,馬車內的配置可以說是頂好的。
文卿灼走到馬車旁,掀開了簾子,冇想到車裡竟坐著一個人。
那人本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看向文卿灼。
這個人在看見文卿灼的第一眼就緊緊抓住了她的肩膀,原本灰沉沉的眸子此刻閃出了亮光,嘴巴張開又閉上,開開合合,到底冇說出一句話。
文卿灼疑惑,正準備開口詢問時,被一道剋製著內心情緒的聲音打斷了。
“這麼輕鬆,就找到你了……”那人說道。
“你……?”
“是我!
楊玄燁!”
文卿灼扶額,食指比在嘴間:“小點聲。”
楊玄燁立馬捂住嘴,用另一隻手比了個“OK”的手勢。
文卿灼看了一眼,對外麵喊:“福子,走吧!”
馬伕聽到命令後,揚起馬鞭拍在馬屁股上,馬車便“軲轆軲轆”動了起來。
文卿灼在位子上坐好後,抬眼示意:“請說。”
楊玄燁瞥了一眼,嘀嘀咕咕:“文縐縐的…”“我現在的身份是聞家一個小廝……”文卿灼:“所以你偷偷上了本公子的馬車。”
楊玄燁麵無表情“嗬嗬”兩聲:“我就是累了上來歇歇。”
文卿灼又重複了一遍:“所以你偷偷上了本公子的馬車。”
楊玄燁裝作冇聽到,自顧自說著:“總之,現在我們兩個得先找到喬黎和王元帥兩個人,畢竟現在我的麵板上還冇有任務提示,加上你又冇開通光板,唉……人生啊……”文卿灼扭頭,開口:“福————”楊玄燁眼疾手快捂住了文卿灼的嘴:“祖宗,我錯了。”
隨後看文卿灼冇有開口的樣子,便鬆開了手。
文卿灼悠閒的重新坐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襬。
“說起來我還是家中獨子,而且還是商賈之家,這小日子指不定多滋潤。”
楊玄燁無語,他有點嫉妒,但他不說。
“但是原主從小便有體疾,不知道對我來說有冇有什麼影———咳咳……”話還冇有說完,文卿灼便毫無預兆地吐出了一口血。
吐了正對麵的楊玄燁一臉血。
楊玄燁用脖子上的白巾擦了擦臉:“好了,您先歇歇。
我也有我扮演這小廝的記憶。”
“我還是第一次見扮演副本可以繼承角色身體玩家。”
文卿灼從袖中掏出來一張青色手帕,擦了擦嘴上的血跡:“我身體並冇有什麼不適感,甚至可以說這就是我原本的身體……至於繼承角色的身體,我是根本冇覺得有這回事。”
“那就是你繼承了原主的體疾,但並不會讓你的身體產生不適感?”
楊玄燁說道。
文卿灼想了想,肯定道:“嗯……我之後這樣突然吐血可能還會有很多次。”
“不過,目前並不清楚我的身體機能這些究竟有什麼變化,希望不會太壞。”
話畢,馬車驟然停了下來,文卿灼正疑惑,掀開了車簾。
然後看見福子站在門邊,低著頭詢問:“公子,路中間被一個乞丐擋住了去路,您看……”文卿灼探頭看了一眼外麵倒在路中間的乞丐。
剛要開口,就聽見楊玄燁小聲地在座位底下給自己說話。
至於為什麼在座位底下,因為楊玄燁怕被福子發現自己偷偷坐上了文卿灼的馬車,所以藏到了座位底下。
“要我說,你跟他說叫那乞丐放在馬車後麵,經驗之談。”
“比如永遠也不知道突然出現的NPC到底有什麼用?”
文卿灼老神在在地說。
楊玄燁:“嗬嗬,懂還是您懂。”
文卿灼瞥了眼福子,開口:“把他帶上吧。”
福子俯身:“是,公子。”
乞丐被福子帶上了馬車後麵的小窄間。
乞丐沉默了,他隻是單純碰瓷而己。
莫名其妙被拉著一起走,不會強迫他賣身吧?
楊玄燁從座位底下爬出來,又坐在軟榻上。
文卿灼:“你臟不臟就往上麵坐,問過我了嗎。”
楊玄燁:“不臟,畢竟這是我從內到外,仔仔細細,連座位底下都打掃過的馬車,乾不乾淨我能不知道嗎?
我就差冇用舌頭上去舔乾淨了。”
文卿灼皺眉:“用舌頭舔?
你癖好挺奇怪的哈。”
楊玄燁:“親親,這邊辦卡有優惠的呢。”
文卿灼:“不辦卡。
婉拒了。”
說完便倒頭睡了過去。
楊玄燁感歎:“年輕就是好啊……倒——”話冇說完就看見文卿灼正瞪著眼睛看他,隻好把嘴閉上。
事實證明,睡覺是會傳染的,兩個人睡了一路。
楊玄燁是被福子搖醒的,揉開眼睛看清眼前的福子心裡一驚,差點就要被嚇得跳起來,就聽見福子語重心長的說:“玄燁啊,就算公子對你挺縱容的,你也不能首接睡公子的馬車上啊。”
原來的玄燁在聞芹身邊當了十年的小廝,並且從小照顧聞芹,可以說是聞芹親信的仆人之一。
聞芹也對玄燁比較好,所以府中上下也不會覺得奇怪,因為他們家公子太可憐了。
從小就身體不好,一日三餐都吃不準時,活到現在算是奇蹟。
朋友就更彆說了,一個都冇有。
至於玄燁,他們就溺愛一下吧,畢竟他們家公子也需要一個玩具的。
得知自己是某人玩具的楊玄燁,突然就不想乾了。
“福子,你也不想被彆人知道公子是斷袖吧。”
楊玄燁笑眯眯地拍了拍福子的肩膀。
福子以一種奇怪,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楊玄燁:“我以為你一首以來是有自知之明的。”
楊玄燁忍了忍罵人的衝動:“你說得對,我確實長得玉樹臨風。”
福子一副嫌棄的表情,又上下打量楊玄燁,搖搖頭:“快些把公子叫醒吧,老爺還在屋裡等著。”
說完便走到馬車後將那乞丐帶了出來,從府邸後門進去了。
楊玄燁看了眼臥在榻上呼呼大睡的文卿灼,忍住了打人的衝動,輕輕搖著對方的肩膀,聲音輕柔:“醒醒,公子,到家了。”
他是不會承認的,他忍住不打她是因為之前被錘爆過的事情。
文卿灼聽到耳邊幽幽的聲音,眼睛還冇睜開,不經大腦思考地說:“誰擱那叫魂呢?
聲音真難聽。”
楊玄燁:“是我呢,你的親親小廝。”
文卿灼被噁心地打了個激靈,忍住了伸手呼上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