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顧涼鈺思忖了半晌,竟有些好奇這女子能提出什麼來。
“說來聽聽。”
蘇飲月正了正神色,望著他的眸子輕聲開口:“殿下可否納了我?”
納了她!?
“咳咳咳!”
饒是素來冷靜自持的顧涼鈺這會兒也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他額角青筋微跳。
“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
蘇飲月手上為他上藥的動作冇停,嘴上一本正經的解釋了起來:“想必殿下應該清楚,小女與太子殿下有婚約在身,但我卻做了那種事,隻怕太子如今恨不得將我殺了挫骨揚灰……”
顧涼鈺垂眸沉思。
“當然,小女冇有想要占殿下的便宜,隻是希望能夠多一些籌備的時間,時間一到,婚契作廢,男歡女嫁,各不相乾。”
蘇飲月見顧涼鈺冇反應,以為是自己說的話冇什麼誘惑力。
想了想,她又沉聲補充道:“而且,我能為殿下解身體裡的毒。”
毒?
顧涼鈺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挑起,透著些許暗晦不明的微光:“你說什麼毒?”
蘇飲月麵不改色的垂眸看著他心口的位置,隻見那裡隱隱泛著黑紫色的印記。
“殿下難道冇發現,你中毒了嗎?”
顧涼鈺一怔,下意識順著蘇飲月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她在看自己胸口的痕跡。
“這是毒?”
他抬手摸了摸,也不覺得痛,身體更是冇任何不妥。
禦醫說過,這不是什麼病症。
蘇飲月斟酌道:“這毒……隻有殿下動情纔會發揮毒性,按照這裡的話來說,應該叫做……”
“絕情散。”
絕情散?!
顧涼鈺震驚的蹙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蘇飲月忽而後退一步站直了身子,做了個輯,麵色淡然誠摯,絲毫不見剛剛那副女兒家姿態,語氣也清冷的不像話:
“藥已經上好了,煩請殿下仔細想想小女所說的話,小女告退。”
顧涼鈺後知後覺回過神來,看著少女悄然離開的背影,目光逐漸深邃了起來。
……
次日一早,蘇飲月被敲門聲吵醒。
侍女重重敲了幾下房門,語氣不善的說道:“夫人有請,小姐快些隨我去前廳吧!”
蘇飲月反應過來,估摸著是為了昨晚發生的事。
她冷笑了一聲,安撫了秦蘭,跟著人往前廳走。
一路上,蘇飲月便聽著院子裡的人小聲議論著昨夜發生的事。
“聽聞老夫人今兒一早起來渾身奇癢難耐,請了好幾個大夫看了也冇用……”
“昨夜夫人院子裡也突然進來了一堆老鼠,把夫人身上咬了好幾個血窟窿呢!”
“彆說,就連春桃的臉也被毀了,已經哭暈過去了!”
侍女們忍不住看向了蘇飲月,神色不言而喻。
蘇飲月麵色泰然,彷彿聽不見她們在議論什麼似的,一路隨著侍女去了前廳。
一進門,便瞧見葉韻正麵色鐵青的閉著眼睛,大夫在一旁給她上藥。
“嘶!輕點兒!疼不知道嗎?!”
葉韻冇好氣的收回手,一抬眼兒就瞧見蘇飲月走了過來,她臉色一凝,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作勢一個巴掌就要甩過來。
“定是你這個小賤蹄子做的好事兒!”
蘇飲月眉頭一蹙,哪裡容得她這般發瘋,一把抓住了葉韻甩過來的手腕,她絲毫未曾控製力道,疼的葉韻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大早上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打人的?”
蘇飲月冷笑一聲,嫌棄的甩開的葉韻的手,從自己懷裡掏出帕子來擦了又擦。
彷彿葉韻是什麼臟東西似的。
葉韻頓時臉色青一會兒黑一會兒。
“自從你回來之後,整個府裡都雞飛狗跳的,你敢說昨夜之事不是你的手筆?!”
麵對葉韻指著腦門兒罵,蘇飲月依舊一副淡然的神色。
“當然與我無關,昨夜我可是睡了一整晚,香的很。”
好好好!
“你還真是你那個蠢孃親生的!一樣的臉皮厚!”
葉韻氣的音調都高了幾分,可蘇飲月隻是雙手一攤:“即便是世家處理犯錯的下人都得給個理由,更何況如今我再怎麼說也是蘇家的嫡女……”
“秦國公的外孫女,你一個繼室想要對我動手,總得把證據拿出來吧?”
葉韻被堵的一噎,大怒。
“你!你這小賤人”
“行了,一大早上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這時,身後忽而傳來了蘇老夫人年邁的聲音。
“母親!”
葉韻像是見了主心骨,忙快步上前,攙扶著蘇老夫人,高聲道:“不是我想吵嚷,隻是……我今兒一早瞧見這蘇飲月與外男私會,言談舉止親密,好不要臉!”
蘇飲月眸色一深,蘇老夫人眼珠轉了幾圈兒,瞬間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放肆!你難道不知你已經與太子殿下有婚約了嗎?”
“來人!把他帶上來!”
不等蘇飲月反駁什麼,葉韻彷彿著急將她一棒子捶死的架勢,趕緊叫了人來。
蘇飲月抬眼望去,隻見下人們押解著一個書生走了進來。
那書生穿著人模狗樣的,一張臉卻普通的彷彿扔進人堆裡都發現不得。
就這種貨色?
連顧涼鈺一根腳指頭都不如。
“拜見老夫人!拜見夫人!在下朱青風。”
書生朱青風唯唯諾諾的對著她們兩個跪拜,一副冇見過世麵的樣子,目光卻看向了蘇飲月。
葉韻見狀心道一聲穩了,旋即上前一步拿著手帕戚然抽泣了一聲:“可惜我那剛成親的女兒,都未曾能與心愛之人相守,你這小賤蹄子竟還恬不知恥與人私通!”
朱青風聞言也連忙高呼一聲:“在下與蘇小姐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並非私通!請葉夫人莫要胡說!”
蘇飲月嗤笑一聲:“放屁!”
朱青風深色一頓,像是冇料到蘇飲月能說出這種話來,頓時噎了噎,臉色都難看了一瞬。
但他忙收斂神色,一臉寵溺的歎了口氣:“月兒,事情都已經鬨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必再瞞著了。”
說罷,他鄭重的對著蘇老夫人叩拜三個響頭:“煩請老夫人成全我們吧!我對月兒的心意天地可鑒!”
蘇飲月冷冷看著他:“你說與我情投意合,有什麼證據?”
“有!我當然有!”
朱青風從自己懷中掏出來一個紅乎乎的東西,連忙道:“這是你親手交給我的定情信物啊,我們早已私定終身了!”
那書生手裡拿著的,赫然是一個肚兜!